第9章 权师父有点凶，还有点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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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的日文单曲从去年底开始就在陆续发布，日版专辑的发布定在2010年4月，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按计划2月份完成韩国和日本的演唱会后，3-5月他们会跑各类通告节目做宣传，5月开始则要开始跑海外的宣传和演出了，也要准备下一张韩语正专了。 首尔的首场演唱会像是他们要迈向世界的一个信号，而首尔的第一场首演也将是轩沁星第一次登上舞台。 大考的下药事件后，托了成为合同练习生的福，轩沁星便被正式安排进了伴舞团里。 在此之前的演唱会筹备的阶段，轩沁星就已经在工作组里了，比起其他刚进舞团的练习生和舞者们她自是更加熟悉也更快上手。 加上她天资出众和刻苦练习，在练习室一众舞者里往往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也因此，她也被指定做了崔胜贤身边的伴舞。 rap是崔胜贤的长板，但舞蹈嘛，确实短了一点。 有轩沁星在崔胜贤身边，即使偶尔他节拍或舞步出现小失误，她也可以及时补上带他回正轨。 “ok，走位我们就定这一版，晚点我会把录像都发在群里，各位请都多看看，多练习。大家辛苦了！”李在旭拍了拍手，笑着向所有舞者弯了弯腰。 李在旭是yg的编舞负责人。 轩沁星站在崔胜贤身边，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弯腰还礼。 “欧巴我今天不错吧”耳边响起了崔胜贤的声音。 轩沁星侧脸看着崔胜贤，见他一头汗水，身上的长袖t恤已经透出了汗渍，她笑着举起大拇指认真晃了晃。 “绝对，完美！胜贤欧巴～！” 一拍都没错，可不是完美嘛。 “啊对了，除了五位，其他所有人明天早上九点在练习室集合，细节我们再过几次。”李在旭举起手确认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是！”大家陆续回声应和道。 轩沁星却有些为难，按照权师父的安排，明天上午是让她去声乐室练习声乐的。 签了合同后，身兼练习生和助理两层身份的轩沁星，彻底脱离了练习生群体。 李顺和权至龙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工作及训练计划。 平日里，轩沁星大多时间都听李顺安排，跟着几个哥哥的行程工作活动，不再出现在练习中心了。 训练时，因为要配合权至龙的身份和忙碌行程，她被开了绿灯，可以直接使用yg本部大楼的艺人练习室、声乐室，以及权至龙的专用录音室。 这份“特别待遇”在练习生圈子里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轩沁星不仅直接得到了权至龙的指导，就连日常练习项目也是普通练习生们苦练数年都难以争取到的“机会”。 比如，她“轻轻松松”地就能在bigbang的舞台上作为伴舞露脸。 这样的现象引来了更多的非议，练习生圈子里几乎都认定了一定是车秉熏动用了权力给了轩沁星这样的“特殊关照”！ 这些流言蜚语轩沁星并不会直接听到，但她能从偶尔来本部大楼的那些练习生打量自己的眼神里感受到“赤裸裸的敌意”。 轩沁星心里的弦绷的紧紧的。 她心怀愧疚，觉得自己给车秉熏惹了莫须有的麻烦。 可这些莫须有的绯闻偏偏无从解释，只能沉默地承受。 轩沁星时刻绷紧了神经，她绝不想再给团队的五位哥哥，不想再给权至龙惹上任何类似的麻烦了。 “macy，明天五位老师没公开日程的话，你就来帮我一起吧” 李在旭客气地用了一个“帮”字。 轩沁星急忙站了出来，她可不敢当这一个“帮”字，李在旭可是业内数一数二的专业舞者，更是yg创业期就在的元老前辈。 她有些慌乱地看了看一屋子的舞者和哥哥们，心里开始打鼓。 这个场合如果说第二天一早权至龙给她安排了小灶上声乐课，传出去后，不知道又要招来多少记恨了。 这段日子轩沁星尽可能低调做人，总是穿着灰暗色调的宽松衣服，有日程跟在哥哥们身边时甚至会戴上一顶洗的发旧的米灰色鸭舌帽和口罩以避人耳目，就是生怕招来任何人的注意或侧目。 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又该拿什么理由拒绝李在旭对自己的邀约呢……他甚至用了一个“帮”字啊。 权至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擦汗，看轩沁星无处安放的小眼神，在心底乐了下。 果然是个孩子，脸上藏不住事。 她在担心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哥，顺哥安排了小幺明天办点事。” 轩沁星悄悄松了口气，转着眼神偷瞄了眼权至龙，见他正看着自己，她立马撤回了眼神看向了地板。 权至龙眯了眯眼睛，微微扬起了嘴角。 …… 翌日早。 轩沁星早早起床等在客厅，哥哥们的房间门却都悄然紧闭，她探头向走廊尽头权至龙的房间。 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是早上 可他昨天不是还帮自己解围了吗，不应该会记错吧 轩沁星走进厨房，准备早饭。 房子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吃完早餐，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洒落进客厅，地砖泛出了温暖的色调。 房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客厅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向九点半了。 轩沁星索性开始打理卫生，打开客厅的垃圾桶，看到里面放着两只喝完的红酒瓶子。 看来昨天半夜有人喝了不少。 那么，应该是至龙欧巴喝多了，不是自己记错了吧 看看权至龙的房间，轩沁星点了点头，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轩沁星又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煮好了一锅醒酒汤。装进保温壶后，她写了便签贴在了餐桌上，便拎起包出了门，登上公交车直奔公司的方向去了。 …… “过来声乐室吧。” 十一点四十五分，轩沁星的手机里进来了一条新的kakao信息提醒。 发件人:至龙前辈。 信息弹进时，轩沁星正在舞团里配合练习，休息看到这条信息已经是15分钟后的十二点了。 轩沁星急忙打了招呼告辞，拎起包疾步跑了出去，赶到声乐室门口才匆匆刹住脚步，换了两口气敲了敲门。 “门没锁。”权至龙的声音响起。 轩沁星抿了抿嘴唇，得到应允后推门走了进去。 权志龙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他今天戴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素着一张脸，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 “对不起，至龙欧巴，我才看到消息。” 权至龙侧过头，上下扫了轩沁星一眼。 她穿着发旧的藏蓝色t恤和一条练功裤，领口的位置由于出了汗浸湿了粘在了身上。 t恤十分宽松，却隐约间能看出她单薄又不那么“单薄”的身型。 “我在舞蹈室彩排没能及时看到信息，对不起。”轩沁星小声解释，又一次道歉道。 权至龙在训练上课时是“严肃”的，镜头前的模样简直安若两人。 他对音乐的态度极其专业，对轩沁星的要求更是极高，也相当直言不讳。 不仅体现在舞蹈声乐形体等艺人必需的专业要求上，他还要求她必须具备单独演奏、创作写曲的能力，甚至是细微处的表情、情绪、语言都要做到适配人设的管理。 权至龙说，决定做艺人，就藏起自己。 艺人是精心打造的面向大众供人欣赏和喜爱的商品，如果没有这个觉悟，过分强调或暴露自我，这条路就很难走远。 而要走得远，不仅要藏起“自我”，还要有无法被替代的“绝对实力”。 他也直言她的门面不是实力，只是锦上添花的加分项。用不好，甚至是减分项。 这种直言不讳的“严肃”大多时候表述很温和，甚至会带着淡淡笑意。 轩沁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温和的表述下，揭露的是赤裸的现实：自己空有皮囊，既无资本支持，也无绝对实力，只是个一无所有，勉强摸到娱乐圈大门的小白。 一无所有是她的真实现状，但张艺颖、车秉熏、权至龙和哥哥们都在“伸出援手”，轩沁星心里更记得这份“恩情”。 也为此她更倍感压力，想要做得更好，不辜负这“援手恩惠”。 “我也没爬起来，还没吃东西”权至龙别开了视线，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坐到了琴架前。 轩沁星点了点头，一边急忙将包放下，准备跟去琴架前开始今天的“大师课”。 权至龙却伸出食指指了指她，轩沁星停在了原地。 食指换了个方向，指向了沙发旁的茶几，几子上放着一个麦当劳的牛皮纸袋。 “买多了，你吃吧。”权至龙说完便不再看她，坐到琴架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按键盘。 轩沁星听话地坐回沙发上，打开包装袋子，汉堡还有些许的余温，刚刚因剧烈运动加速的心跳和呼吸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吃着汉堡的时间里，权至龙手下原本随意的音符竟然渐渐有了旋律。 轩沁星呆住了。 她望着拨动键盘的权纪龙，窗外的明媚光线洒在地砖上泛着光亮，他的侧脸线条分明，仿佛还带着一丝温煦，在发光。 轩沁星渐渐平复的心跳，又乱了。 她仰慕他的才华，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够到的音乐天赋。 而此刻这份仰慕里还掺杂一丝微妙的情绪，就像这还留有余温的汉堡，激发了她的心跳，又一点点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 “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地方的换气还有这个假音切换怎么回事头声不懂” 轩沁星紧张地握着麦克风合在胸前，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权至龙。 训练指导时，作为“师父”的权至龙，那隐隐的气势简直像要吃了她，太吓人了。 轩沁星咬着嘴唇大气不敢出，心里想着，这可不仅是严厉，是真的凶啊！ 权至龙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第一个自己亲自带的孩子，必须都是最好的！ 可这一下午几个小时，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窗外的明媚阳光早已经坠到了地平线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权至龙皱了皱眉头，站起了身。 “专辑回归就要开始跑宣传了，时间多紧张你清楚。后面我没那么多时间盯着你，该说的都说了，明天进棚试音。还这个水平，你自己看着办。”权至龙克制着嗓音说道。 嗓门明明不大，但敲在轩沁星的耳朵里，震的她的心脏都颤了颤。 “好的。” 轩沁星觉得一阵泰山压顶，又想他真的生气了，连正常音量都不敢发只敢小声应着，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权至龙起身往外走。 轩沁星垂着脑袋跟着，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亦步亦趋。 权至龙走在前面，忽地停下来想再说几句，还没转身，身后紧跟着的心不在焉的轩沁星就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志龙欧巴～” 权至龙到嘴边的严厉话语顿住了，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语气过了些。毕竟是女孩子……但话都说出口了，他碍着面子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 回了宿舍，轩沁星一头扎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崔胜贤便凑到了厨房。 “晚上吃什么啊小幺，我想吃你上次做那个中国菜，什么肉丝鱼，鱼香肉丝，能不能换成牛肉做” “哦，好，我试试看。”轩沁星语调扁扁的，提不起兴致。 “怎么了，挨骂了”崔胜贤看权至龙也面无表情地向卧室走去，脸色更是难看，回头挑眉问道。 “喂，今天没心情，不去！……都说没心情了，你怎么这么啰嗦挂了。” 远远传来权至龙不耐烦的声音。 话音一落，“砰！”一声传来他卧室关门的声音。 “嗯……几乎次次声乐课都挨骂……” 轩沁星探头瞄了眼权至龙房间，确认门关着才低声说道，委屈地撇了撇嘴。 大师声乐课都快上出心理阴影了…… “噗，他一搞音乐就这样，我比他大他也会直接教训我。你适应适应，这是咱们队长风格。” “他连你也～教训”轩沁星斜着眼睛惊讶道，眼睛里可算流露出一丝这个年纪相符的俏皮神色。 “嗯，虽然我是大哥但照样挨骂。我也不在意啊，我每次就在心里催眠自己，等老子出了录音棚早晚骂回来，全给他记小本本上。下次你的我也帮你骂回来。”崔胜贤说着扬了扬眉毛。 “你要锻炼好这个心理素质，就当他更年期呗。”崔胜贤说完又像怕被听见似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才回身摸了摸轩沁星的脑袋算安慰她。 “噗，那你帮我把今天这笔先记上，然后帮我许愿明天我能活着走出录音棚。” 轩沁星被逗笑了，从冰箱拿出牛肉，然后将崔胜贤推出了厨房。 “胜贤欧巴你帮我问问其他欧巴们今天回来吃饭吗我看准备多少。” 不知不觉，轩沁星口中称谓的“前辈”已经都换成了更加亲切的“欧巴”了。 “问过了，大成回来，永裴和胜利不回来，在外面吃。” 轩沁星比划了个ok的手势，心情也略微轻快了起来。这家里有个大哥总会安慰自己逗自己笑，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晚上大成回来吃完饭后，轩沁星碗都没收拾就先缠上大成教她一些换声换气的技巧。然后一边在厨房开着水龙头洗碗一边勤快地练习起来。 权至龙在房间里自然听得到她练习的歌声，他其实早不生气了。只是觉得自己语气过分了些，也有点尴尬。 晚饭都没出去吃，索性装作自己生气。 “咚咚咚。”轩沁星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嗯”里面应了一声。 “至龙欧巴，对不起……我一定好好练习，你别生气啊，先吃点东西吧……权师父……我知错了……”轩沁星端着餐碟在门口语气虔诚地道着歉。 权至龙在屋里，压着嗓子却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师父”是几人玩笑着让轩沁星拜师时，她喊的。但她一般都只叫他至龙欧巴，一叫师父，胜利就会出来和她拌嘴。 “咔。”是开门的声音。 “至龙欧巴，嘻嘻。” 轩沁星仰起一张笑脸，眼睛不时偷瞄着权至龙的表情，她捧着餐碟走进房间，轻手轻脚在卧室的桌子上放下了食物。 “那……你吃好了叫我来收拾，我去练习了……” 轩沁星咧了咧嘴，见权至龙面无表情的模样，大概不太想搭理自己，便准备识趣地出去。 “待着吧。”权至龙继续佯装冷着脸，说完便转身坐到了桌子前。 轩沁星立刻返身站好，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还没气到准备不认自己了，还好还好！ 她也知道他可能是有些碍着面子，自己便更加做小伏低些。给他台阶下来才好，不然第二天自己估计只会被骂更惨呢。 权至龙的房间大部分空间被衣帽架和各种乐器占着，靠里则是他的床铺。 轩沁星有些拘谨地站着，直到权至龙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她才得了允许似的坐了下来。 权至龙在电脑里翻着文件夹，不一会儿一旁的打印机开始运作，上面是曲谱和歌词，他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起来。 轩沁星看他认真工作的侧脸再次有些出神，他的鼻梁直挺挺的，认真工作的时候眼神十分专注。 权至龙标注完就把纸推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才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汤。 轩沁星接过仔细看着，见他在各种换气和真假音切换的地方做了标记。 “你先跟旋律，仔细听，标记的地方特别注意。”权至龙说完，继续低头吃起了食物。 轩沁星用心研究几人的口味偏好，她的手艺确实拿捏他的胃口，他也真的饿了。 轩沁星听着旋律认真地跟唱，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发紧。 “松一下声带，看我。” 权至龙按下暂停键，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后，示范起了开嗓的技巧。 轩沁星仔细地观察他的动作，专注了后，平日里那份小心翼翼的姿态也消散了不少。 权至龙看她渐渐松弛了下来，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我又不吃了你，就那么怕我” 权至龙总会不自觉地忘记了她从未接受过系统的训练。 他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里，这些基本功就像常识一样存在于身体里。 而轩沁星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懂，这段日子训练也确实给了她不小压力。 今天她一脸丧气回家后，缠着找大成学习最基本的发音技巧。 权至龙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又忘记她没什么基本功。 不由有些歉疚，又看她姿态上满是小心翼翼，心里更软了下来，便顺着她搭好的梯子走了下来，给她开小灶上基本功课。 但她怕自己这事，好像即使没做她师父时，她也这样吧她甚至很少会接他的视线，总会躲开。 “没……不是怕……是担心让你失望。我知道至龙欧巴你是为我好～才训我的。” 轩沁星小声解释着，仰着脸看着权至龙笑了笑，眉眼弯弯，眼里闪着光亮，鼻头的那颗小痣晃动着。 她的笑就像草莓冰激凌，透着清爽的甜美。 权至龙看着她清透满含笑意的眼眸，有些意外，她现在倒是敢看自己了。 或许她也没那么怕自己了吧 “知道就好，吸收的还可以，给我倒杯水吧。不要过度练嗓，声带也要保护。”权至龙抬手揉了揉轩沁星额头的刘海交待道，微微扬了扬嘴角，像是象征“和好”的信号。 真和她生气，也显得自己太没气量了。 面对女孩子，权至龙的教养也做不到真的发脾气，更何况是笑起来如此可爱的女孩呢。 权至龙移开了视线，转身继续按鼠标，在电脑里翻起了文件。 轩沁星退出房间，站在厨房里接水，她揉了揉刚刚被权至龙摸过的刘海，仿佛那像是一种认可，不自觉笑了出来。 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敬爱师父，不能因为一次鼓励认可就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