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情人节·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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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首尔仁川机场t1航站楼贵宾候机室的喇叭里响起登机提醒时，从东京羽田机场起飞的航班缓缓降落在了首尔金浦机场的跑道上。 vip避客通道里，权至龙跑了起来，崔舜浩和虎哥紧随其后。 权至龙也骗了轩沁星，他不要她再等，也不要让她再错过情人节了！他从东京飞回来了！ 权至龙强烈的直觉在提醒着他，不能错过这个情人节，错过了这个情节他怕就错过她了！ …… 四个小时前。 结束了和轩沁星的电话后，权至龙心里就涌动起了强烈的不安。他的脑海里反复响起了在轩沁星生日派对结束后的那个凌晨，她看似无意地那个提问。 “欧巴，我们今年公开结婚吧，怎么样” 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在脑海里响起，狠狠敲打着权至龙的神经。 如果结婚可以留住你，可以让你再相信我，那就结婚，正式结婚！ 权至龙给崔舜浩打了电话让他订机票陪自己回首尔，挂断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又给妈妈打去了电话，确认爸爸也在身边后，他让妈妈打开了扩音器。 “哦妈阿爸，我想结婚了，你们同意吗”权至龙语气郑重地说道。 “是和小星吧儿子。”权爸爸笑着打趣道。 “当然只有她，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们，你们同意吗”权至龙追问道，一边在床头拿出自己的护照塞进了包里。 “老公，那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了应该先选一个日子去正式拜访小星的父母吧”权妈妈在电话里笑着絮叨了起来。 “我想先做结婚登记，这些细节后面再补也可以，你们同意了对不对” “结婚是大事，小星是很重视礼节的孩子，儿子你可绝对不能随便对待处理这些细节知道吗哦妈也是在认真和你说，我们要尊重小星，更要尊重她的父母。”权妈妈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啊……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和爸爸是不是同意我想先求婚可以吧其他的细节之后再商量可以吗”权至龙压着耐心，他真的很迫切地想尽快听到同意这两个字啊！ “你这孩子真是，你哦妈送那套韩服给小星的时候就是把她当儿媳了，那上面的刺绣可是你哦妈一针一针缝上去的！怕她觉得有压力才强调是生日礼物的，原来你也不明白呢”权爸爸出声道。 权至龙愣在了原地。 “同意，我们当然同意。”权爸爸确认道。 “爱你们，那挂了，我要去机场了。”权至龙大声地表白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去机场的路上，权至龙给权达美发去了一堆信息，让她帮忙预定一个可以求婚的场地，提了一堆要求，并且强调第二天就要用。 权达美以为权至龙在开玩笑，哪个男人求婚这么仓促的而且，第二天是情人节，全首尔但凡有档次和情调的场地早就被订完了！ 直到权至龙在家庭聊天室里向父母要户口簿，权达美才意识到，这可真不是开玩笑。权至龙不仅打算求婚，他已经准备一步到位直接拿户口簿去登记结婚了！ 崔舜浩和虎哥陪着权至龙赶到机场，过了安检，三人没有去休息室而是直奔免税厅的购物区，权至龙目标明确地直接进了卡地亚的柜台。 虎哥在两人身后守着，权至龙快速浏览着柜台里成排的钻戒，神色里满是焦急，机场喇叭里已经在提示登机了！ 崔舜浩也急的频频转头，干脆对柜员说道：“把店里成色最好克拉最大的现货都拿出来，快。” “戒围多少，你知不知道”崔舜浩又拉了拉权至龙的胳膊确认道。 权至龙戴着口罩眨了下眼睛又愣住了，具体戒围他真不知道！皱着眉头思索回想，想起了在阿姆斯特丹的那个集市里，当时他和轩沁星一起试过cameo的戒指！ “用我的小拇指试，我知道尺寸！”权志龙立即说道。 迅速试了几枚钻戒，买单拿下了destinée系列店内现货最大的3.3克拉的钻戒，三人又急急忙忙跑了起来，在最后舱门关闭前赶上了飞机。 …… 从首尔仁川机场起飞，飞往中国的航班并没有在北京落地，而是降落在了深圳宝安机场的跑道上。 轩沁星撒了不止一个谎。 春节前，扬成其实还给轩沁星打过一通电话，称部里的批文申办流程在年后虽有调整，但对她不会有影响，关系线上的人已经明确知会过他了。 而这，也是轩沁星敢独自去和杨贤石谈判解约的最大筹码。 轩沁星心里也很清楚，这个让她解身的最大筹码，是韩潮留给她的护身符。 可也正因为很清楚这一点，她的内心也愈发痛苦。 她意识到，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能够真的只靠着自己淌过这些浑水，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帮着她……这是一种幸运，可同时，这也是一种否定。 她苦苦想要撑起的自尊，看起来真是太逞强了，逞强的就像是一个笑话。 所以在他人眼里，自己才那么“轻”，那么没有份量吧。 沿着指示牌走了快二十分钟，到了行李大厅在转盘附近等了一会，拿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轩沁星继续向接机厅出口走去。 再沿着指示牌的提示向地铁口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了地铁入口处，轩沁星才拿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她必须开机查看导航和预定的酒店信息了。 手指轻微颤抖着，轩沁星难以预料开机会迎来什么信息，但是她希望权至龙是冷静的，她也不想看到首尔的那些朋友们再次发来“关心”了。 登机前，轩沁星就把手机里的vpn关掉了。 现在开机，kaoka和line无法联网没有跳出任何提示信息，但是很快屏幕上跳出了成片的短信提醒，全都是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 轩沁星的工作还没完全交接完，她也还要继续为yg中国区的业务卖命，所以她和yg海外业务部的工作联系是无法断掉的，她的韩国电话卡也还没有注销。 但等到明天，待所有工作相关的同事收到她的交接邮件后，她就会弃用这张电话卡了。 未来，她决定只通过邮件的方式和yg保持工作上的联系。 至于这些年在首尔结识的这些哥哥姐姐和朋友们，轩沁星还没想好怎么办……她的大脑cpu已经运转到最高速了，眼下太多事情需要考虑，这件事暂且就放一放吧。 如果渐渐疏远了联系，大家就都忘了自己，那就忘了吧。就像柳逸絮离开首尔后，她的名字再没有被提起过，轩沁星也已经做好了“被忘记”的准备了。 当下最重要也最紧急的事，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该怎么办 …… 权至龙打不通轩沁星的电话，提示音里的机械声提示着对方已关机。 他一言不发地赶回了圣水洞的家。 “baebae，baebae～”一进门权至龙就开始呼唤轩沁星。 家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权至龙去了卧室，去了工作间，去了客房……他打开了每一扇门，每一扇柜子。 轩沁星的东西都还在，只少了她常用的那只行李箱和部分衣物，家里很整洁，空气里仍带着她身上那抹淡淡的熟悉气味，一切看起来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 崔舜浩和虎哥站在客厅里，屏住气息小心地打量着权至龙。 权至龙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钻戒盒子，一次又一次固执地拨打着轩沁星的电话。 天早已经黑了，已经晚上九点了。 “滋滋滋滋。”权至龙的手机忽然持续震动了起来，他急忙拿了起来。 不是轩沁星，是权达美的电话。 “iye怎么送到我工作室去了，小星不在家吗”权达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权至龙闭上眼睛，最后的希望灭了，一颗心直直坠到了底。 这该死的直觉，为什么要在今天出现！他甚至恨自己过分敏锐的直觉！ “姐，你能联系到她吗我找不到她了。”权至龙闭着眼睛锁紧了眉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线。 “什么意思怎么就找不到了她早上还在工作室的kakao聊天室里发信息呢。”权达美说道。 “那你帮我找到她吧，然后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至龙啊……你们不会是又吵……” “没有吵架，她都不会跟我吵架，从来都不会。”权至龙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额前，遮掩着已经泛红的眼眶。 “啊～”权达美的声调弱了下来，又说道：“那我联系到告诉你，别担心，哦” “嗯，挂了吧。”权至龙挂断了电话。 圣水洞的公寓里安静极了，墙上的时钟秒针哒哒哒地转动着，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凌晨了，情人节到了。 虎哥和崔舜浩已经离开了圣水洞的公寓。 权至龙躺在床铺上，被铺里仍残留着轩沁星身上淡淡的体香，他看着李顺发来的信息握紧了手机，然后侧过身搂紧了被子将自己的脸埋了起来，感受着轩沁星仍然“存在”的气息。 “海外部的人说小星出发去中国出差了啊，她没告诉你吗是不是听错成明天了” 听错了吗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吧。 熬夜和赶路的疲倦终于战胜了精神，权至龙合上眼睛，堕入了梦里…… …… 情人节北京时间晨8点。 南山区妇幼医院妇科诊室前的长凳上坐满了等候就诊的患者，轩沁星捏着挂号单关注着大屏幕上的叫号信息。 屏幕上滚动的姓名里，d002轩x星的名字被置顶在了第一排，闪烁着绿光。 轩沁星立即站起了身，按捺着紧张的心跳，走进了3号诊室。 “坐吧，哪里不舒服”医生是一位中年女人，戴着口罩露出了一双眼睛，目光很和善。 轩沁星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先将自己的挂号单放到了桌子上，不自在地转着眼睛，声音小小地说道：“我应该……应该是怀孕了。” “哦～别紧张，这是你第一次怀孕吧”医生和善地笑了笑，又问道：“有医保卡吗” “是的，第一次。”轩沁星回答道，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有诊疗卡吗”医生继续问道。 轩沁星继续摇了摇头。 “没关系，那给你开一张，把信息录进去就可以了。”医生在键盘上敲打起了信息，一边问道：“轩沁星……生日什么时候过往有慢性病或遗传病史和过敏症吗” “生日是1992年1月28日，没有过敏，也没有慢性病和遗传病史。”轩沁星回答道，想了想继续说道：“但我前段时间感冒发烧了，所以打过退烧针也吃过药，我把处方也带来了。” 轩沁星取出背包里的小文件袋，将韩国医院的就诊记录递给了医生，她在韩文处方的旁边翻译好了中文的药名。 医生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药全都吃完了吗”医生看向轩沁星问道。 “当时不知情，后面验孕发现可能怀孕后我就没再吃了。”轩沁星认真回答道。 “嗯……还是有些风险意识的，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12月26日是例假结束的最后一天，应该……应该是1月1号或2号那天，以为是安全期……”轩沁星磕磕巴巴地说道，脸色不自在地泛起了红晕，向外人说起这些实在让她觉得很尴尬。 “这个不影响，医学上怀孕是以末次月经来推算的。”医生在键盘上敲完字，转头见她不自在便继续说道：“安全期是一个伪命题，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如果没有备孕计划最好不要用这个办法避孕，身体是自己的，知道吗” 轩沁星抿紧嘴唇，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在孕早期吃过药，先做些检查吧，看看胚胎发育的情况，好不好” 轩沁星又点了点头，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说道：“医生，我……那个。” “都来医院了就别害羞了，直说吧。” “大概两周前，我发现有一些出血的情况，一开始是小血点，粉色的。但是我今天早上起床，发现它好像……真的变成血了。”轩沁星说完吞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医生。 医生已经瞪大眼睛了。 “有出血症状的时候去看医生了吗这要及时干预的呀！” “我……没有。”轩沁星说完便咬紧了嘴唇，一脸慌乱。 “哎！刚还说你有意识……你这。”医生隔着口罩叹了口气，接着站起了身对轩沁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帘子后的医疗床。 “把裤子脱了躺上去，我看一下。” 帘子被拉了起来，轩沁星解开裤子躺在了医疗床上，两腿分开架在了支架上，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看着天花板心跳越来越快……让她感到尴尬的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医生摘掉了医用口罩丢在了垃圾桶里，洗手消毒后坐回了电脑前劈劈啪啪敲打起了键盘。 轩沁星穿好裤子拉开帘子出来，医生递给了她两张打印出来的单子。 “去门口缴费，然后按导诊信息去做检查，拿到检查结果后就直接来找我，不用排队，直接进来就可以。” 轩沁星点了点头道了谢，收下单子出了诊室，在医院的不同楼层间走动着，先去抽了血，再去排队做了彩超…… …… 在轩沁星做检查的时候，yg海外业务部的同事邮箱里收到了轩沁星的工作交接邮件。 临近中午时，训练中心的朴室长发出了关于练习生轩沁星解约并退出女团计划的通知。 同时，经纪组的同事们也收到了轩沁星的邮件。这封无关工作交接，是轩沁星发给这些一直关照自己的老同事们的离别信。 权至龙是被李顺的电话叫醒的。 “呀，小子，小星怎么突然就离职了还退出练习生计划了！到底是发生事情了！哦”李顺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权至龙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李顺烦躁的嗓音再次响起。 很久没人这样吼过权至龙“小子”了，这一声“小子”，把他混沌的意识也唤醒了。 “哥，什么意思”权至龙握紧了手机问道。 “小星解约离开公司了！你听不懂吗！阿西！” “什么时候的事！”权至龙掀开被子跳下床，脚步匆匆跑进了衣帽间。 “刚刚都收到邮件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你不应该最清楚么你不知道！” “把邮件转给我！”权至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便抓起一条裤子，立即又给轩沁星拨去了电话。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机械的女声提醒道。 权至龙顿下了动作，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西巴！”权至龙骂了一句，继续给崔舜浩打去了电话。 “舜浩，我要去北京，海外部出差谁和她一起去的，你去海外部问行程！” “至龙。”崔舜浩的嗓音有些不忍，也很冷静。 “干嘛！我说了，我要去北京！” “小星自己去的……中国签证政策有变化，新年开始就一直没有放过签，所以她自己去的。没有签证，我们谁都去不了北京。” “我们明天不就去香港吗去北京不可以”权至龙扬起口气质疑道。 “香港和中国内地的签证政策不一样，我没必要骗你！”崔舜浩也扬起了声调，吸了口气又控制住情绪，缓下口气继续道：“我打听过了，有中国内地演出公司的商务介绍信和担保函的话，可能可以尽快下签证。我已经在联系了，给我点时间，嗯” “呵，她把一切都算好了……”权至龙握着外套垂下了手，苦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舜浩，你说她这到底算什么意思在我面前不哭不闹，还笑着说要去约会，跟我说要幸福，然后突然就不道而别了！消失了，蒸发了，呵呵……哇……真是……” 权至龙苦笑着感叹，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难过和绝望了，眼泪痛苦地涌了出来。 “至龙啊……” “你去办吧，一定要办下来。就算真的要分手，她也要把话给我说清楚！哪怕是恨我我也认了，我要她给我一个理由！” 挂断电话后，权至龙呆站了一阵子才垂着手走出了衣帽间，他深吸了口气，弯腰抓起床头的烟盒想抽烟，视线又死死固定在了床头两人的合照上。 照片里的他们亲昵地依偎在一起，轩沁星灿烂地笑着接住了权至龙突袭的亲吻…… 被砸烂过的相框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可是轩沁星留下了笑，却连道别都没留，就离开了。 权至龙伸手拿起相框，看到了被压在相框下的那张三年前送给她的黑色信用卡，眼泪再也忍不住，大肆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离别前最后的笑的亲吻，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一切都没有带走，你将所有的痕迹全留在了这里。 只有你不见了……把我独自丢在了这里！ 要我只记住你笑着的样子……告诉我我们都会幸福的……原来这些全是你的道别。 轩沁星，轩沁星！你的道别太残忍了！ …… 轩沁星拿着一叠检查报告，再次走进了妇科三号诊室。 医生翻动着报告，纸张翻动时来回摩擦着的声响，让轩沁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白细胞指标偏高，感冒没有完全好转，身体还有发炎情况得处理治疗。阴道轻微出血，胚胎发育6周以上了，先试试看保胎方案吧，如果稳定再建档。” “建档是什么意思” “妇产科建档，我这边是妇科，建档后你以后就转去妇产科，也就是你胎稳了。” 医生放下手里的报告，看着轩沁星犹豫了下才又问道：“这孩子的爸爸，陪你来了吗” 轩沁星摇了摇头，晃着眼神问道：“张主任，你和我说实情吧，要保胎是不好的意思么能好的概率大吗” “所以我问你这孩子的爸爸有没有来，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所以是大概率不好的意思，是不是” “不绝对，留下的话辛苦点，前几个月你要躺着养胎，也不排除得一直躺到生。但不留下，你也会很伤身体。” 听到这话轩沁星立即侧开了头，抬手擦了擦眼角滑出的眼泪，深深吸着气克制着情绪。 “要注意情绪，母体的情绪和身体情况都会影响胎儿发育。”张医生放软了声调劝道。 轩沁星捏紧了衣角，绷紧的指关节绷泛出了白色。 “你结婚了吗”张医生继续问道，一边递了纸巾给轩沁星。 轩沁星摇了摇头，用纸巾按住了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没结婚，孩子的爸爸也没有陪同前来……张医生已经有大概的猜想了。 “那这样吧，你再考虑一下，下周来复诊的时候再想想怎么决定下周让你男朋友一起来吧，要或者不要，都要有人陪着你。”张医生建议道。 “我自己来也可以的。”轩沁星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张医生吸了口气又叹了出来，但她也理解轩沁星年纪也才刚过22岁，又是第一次怀孕，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便开口道：“我作为医生不会引导患者，我就和你说说医院的规定。” “好，你说，我听着。”轩沁星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看向了张医生。 “如果你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下周你大概就要入院做保胎治疗，运动就不要想了，走动可能都被限制，所以身边必须有人照顾你，涉及你的隐私肯定要让家里人或是男朋友来。” “如果决定不留下这个孩子，那就要预约手术，手术需要麻醉。按照规定，也必须有亲友陪同，而且术后也需要有人照顾你。明白了” 轩沁星点了点头，如梦方醒般地眨了下眼睛，至于是如何走出医院的，她已经记不得了。 之后的一周，轩沁星都待在了酒店里。 除了吃饭、喝药、上卫生间，她甚至没怎么下过床。 原本她计划在深圳找个房子租下来安顿自己，但是听了医生的话后，她甚至不敢多走路，更别提出门去看房了。 阴道出血的情况并没有明显改善。 在第一夜的痛苦犹豫后，思考慢慢转向了可以找谁来照顾自己……轩沁星已经做好了决定，做出了理性又残忍的决定，她决定“杀死”这个孩子了。 轩沁星不是没动过留下孩子的念头。 在生日那天的凌晨发现这个意外的孩子时，她心里剧烈挣扎摇摆着，然后她去见了权至龙，在他怀里崩溃地哭了一通。 在生日派对后的那个凌晨，她装作无心地提及了“今年结婚”，在看到权至龙眼里那一瞬的犹豫后，她彻底失望了，甚至赌气地想过去父留子，大不了自己抚养这个孩子…… 但这是非常不现实的念头。 轩沁星很清楚离开了权至龙，自己就只是一个22岁且一无所有的女孩而已，不仅没房没车，存款也没多少。 离开权至龙，她眼前唯一的收入机会，只有欧拉的工作offer。 轩沁星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她不怕吃苦，也有志气一切从头开始。 这是轩沁星一贯的傲骨，她从来都没富裕过，但她也从不在意权至龙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从第一天恋爱开始，她就在强调这一点，以此来体现自己爱的理直气壮。 如今离开了他，这份傲气，也始终不变。 但生活是现实的，钱才能支付房租，支付水电费，支付一日三餐。 如果真的留下这个孩子，还怎么去欧拉上班她只能躺着养胎，靠吃空气度日么 还是回头去原谅他用怀孕绑住他求他和自己结婚，求他照顾自己和这个孩子这个必须依靠保胎治疗甚至都不一定能保得住的孩子…… 不要！轩沁星毫不犹豫拒绝了这样的念头。 可身体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产生了变化，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就像是这个孩子在挣扎着求她不要杀死自己……轩沁星心痛极了，不忍极了，所以这些天她也按时吞下医生开的保胎药，遵照医嘱不敢胡乱走动。 但轩沁星还是下好决定了。 带着满满的负罪感，狠心地做好了决定，也将自己钉死在了“杀人犯”的耻辱柱上。 自杀离世的爷爷和这个不会再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成了轩沁星心底的“血债”。 成了她给自己下达的判决书里，永远不能被翻供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