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九月潮·风起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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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韩潮已经从纽约搬到了旧金山硅谷旁的新公寓，在地理位置上他没有选择离斯坦福更近的公寓，而是离新办公室更近的公寓。 旧金山时间一早七点，电动窗帘缓缓打开，韩潮在新公寓的床上准时醒来。 新公寓的物品陈设和纽约的公寓几乎一模一样，踏进浴室简单洗漱，韩潮走进了公寓单独配置的健身房。 器械轴带发出了声响，健身房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一切声响都在配合着肩背发力的节奏。 肩背一下一下按节奏发力，韩潮的脑海里飘出了很多思绪，既非生意也无关学业，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上个月末回国陪轩沁星在上海见到黎师傅时的对话场景。 当时，黎师傅把了轩沁星的脉，又问了她最近一次月事的具体情况。 韩潮侧过身偏过头没多细听，这是女孩子的隐私他不想冒犯，也担心轩沁星尴尬。而黎师傅只是不太会说标准的普通话国语，但是听力可完全没问题。 韩潮来是做粤语翻译的，他不自觉地担心着万一，比如万一轩沁星听错医嘱吃错药，可就麻烦了。 所以，即使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忙，他也在周末飞了十几个小时从纽约赶去了上海。 其实在线上做翻译也可以，就像7月末在香港时那样……可自从在业务简报上看到8月30日yg在上海开演唱会后，韩潮就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定下了飞往上海的航班。 除了担心轩沁星听错了医嘱，韩潮更担心的是她的心情。 以及不可否认，他想见她。 “脉象好些了，气血恢复了些。白色药包你吃了几次”黎师傅问道。 “生理期前三天，每天吃了一包。”这句粤语很简单，不等韩潮翻译轩沁星就如实回答了。 黎师傅微微皱了皱眉头，埋头在本子上开始写药方。 “黎爷～”轩沁星用粤语轻轻唤了一声，打量着黎师傅微微皱起的眉头。 “嗯”黎师傅提起头看向了轩沁星，又道：“手再给我，冇讲话，平静呼吸就ok。” “伸手，把脉。”韩潮四个字就翻译完了。 “我听懂了。”轩沁星看了韩潮一眼，轻轻嘀咕了一句又马上闭上了嘴。 这一次把脉的时间有点长，黎师傅的手指在手腕处轻轻移动着，然后又把了轩沁星另一只手的脉象，同样移动着手指把诊地非常仔细。 几分钟后，黎师傅继续在本子上唰唰写字，一页纸很快就占满了。 “调整下方子，你呢～尽量不要让自己紧张焦虑，这个月好好食药，白色药包再配三包，但尽量不要都用了，能忍得过去就尽量忍一忍，记住了”黎师傅连贯说道。 轩沁星马上看向了韩潮，韩潮当即就翻译了。 “好的，我会好好吃药的。”轩沁星乖乖点了点头。 “你有冇boyfriend”黎师傅紧跟着问道。 这句话很简短，轩沁星不仅听懂了，也听懂了背后的暗示。 “没有……我会尽量不焦虑，会好好吃药和忌口的。”轩沁星抿着嘴唇笑了笑，肯定道。 “模样甘靓，揾咗个靓仔拍拖啦。”黎师傅也抬头对轩沁星和蔼地笑了笑。 “让你找人谈恋爱。”韩潮如实翻译，语气带着一丝狐疑。 “嗯……我努力。”轩沁星又抿嘴笑了笑，看起来可一点也不惊讶。 “国庆放假，可以来香港复诊”黎师傅继续问道。 轩沁星点了点头，韩潮站在黎师傅身后眉头轻轻扬了起来。 “那就来香港休息一周吧，再给你搭配些辅助治疗。” 去香港过国庆难道黎师傅真是想给轩沁星介绍男朋友 韩潮瞥了瞥黎师傅的银发后脑勺！ 黎师傅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眼压，他扭头看了韩潮一眼，又和蔼地笑了笑。 “希望下个月在香港再见时，你已经告诉我你有boyfriend啦。”黎师傅看向轩沁星说道。 “我还是好好吃药吧。”轩沁星呵呵假笑了一下。 回到当下。 “咔。”砝码落了下来。 健身房里响起了脚步声，韩潮挂着一身汗站到了窗前看着远处的楼宇思索了起来，擦了擦额角滑落的汗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了，北京时间正是凌晨十二点了。 “躺下熄灯没有”韩潮给轩沁星发去了“睡眠检查”信息。 轩沁星马上发回了一张图片，是黑乎乎的酒店房间，只有夜灯点亮了房间一角。 “做个好梦，今天挺听话。”韩潮笑了笑，回复了一条语音。 “晚安啦～你也早安。”轩沁星发回了一条语气懒散的语音，听起来已经很困了。 这是在等着自己检查作业呢韩潮看着屏幕笑了开来，不再发信息打扰她睡觉，略微收汗后走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 黎师傅当时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在意了在现场站着的自己，言语撇清了并非是要给轩沁星介绍男朋友的意思。 所以……轩沁星的治疗方案，和交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淋浴声停下了，韩潮捡起浴巾擦了擦头后围在了下半身，站在浴室台前拿起电动牙刷刷牙，一边拿起手机打开了google搜索界面。 搜索框李打下了“痛经”“男友”“恋爱”等关键词，很快搜索结果就占满了屏幕。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电动牙刷停止时，韩潮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韩潮的眼眶微微紧了紧，他放下手机，戴上无框眼镜，转身走去了卧室一侧的衣帽间。 衣帽间很大，近百平米，感应灯在韩潮踏入时就亮了，几排透明玻璃衣柜里的灯带亮了起来，照亮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 衣服是按品类挂放的，一目了然。 正装西服、衬衫、西裤挂满了两大排柜子，休闲的t恤、卫衣、外套、牛仔裤休闲裤也挂满了两大排柜子，还有一排柜子里挂着整面的篮球服和球裤。 挂着篮球服的那排柜子，是整间衣帽间里唯一的彩色区域，其他柜子里几乎只有黑白蓝三系色。 在一众崭新齐整质地上成的衣服中，在一整排的限量篮球服中间，一件紫白相间的科比联名的耐克篮球服，陈旧的有些突兀，肩头的位置都已经有些泛白了。 这件球服韩潮收藏了快十年了，是2005年时尚在读初中的轩沁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韩潮解开浴巾，换上了衬衫和西裤，打开中岛首饰柜的抽屉，取了一只百达翡丽的腕表戴在手腕上，套上西装外套，最后看了眼那排彩色的柜子，微微笑了笑，抬脚出了衣帽间，离开了公寓。 助理已经早早等候在公寓楼下的大堂里了，见韩潮踏出电梯立即侧身跟上他。 坐进车厢，车辆前往几公里外的新办公室。 虽然公司总部设立在美国，但是韩潮继承了外公香港生意人的传统。 旧金山办公室的选址和开门时间都找了香港的风水先生做了推算和择吉，在新办公室启用这天也要举行剪彩仪式和庆祝派对，不爱露面的韩潮也会鲜见地对全体员工发表“讲话”。 踏进办公室，前台收到的鲜花和开业礼物摆不下了，已经堆到了电梯厅的走廊里。 所过之处，“ham”“boss”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所有人都在向韩潮问早并道着恭喜，韩潮含着笑意一一点头回应，直到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完邮箱里的邮件并一一回复后，韩潮继续在键盘上敲打起了字符。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几篇医学领域的专业研究论文，韩潮神色专注地浏览着，直到助理提醒他到时间该去剪彩了，韩潮才又起身出了办公室。 今天新办公室的员工只需按需工作，也可以喝酒甚至放音乐，氛围很自由，专门布置的冷餐台前聚满了握着香槟杯的员工。 韩潮与旧金山分公司的合伙人及几个管理层站在人群中间，一起完成了剪彩仪式，之后韩潮与合伙人都发表了一通讲话，是庆贺，也是期望。 之后是自由时间，没有任何限制，员工们可以自由庆祝，也可以离开办公室，等到晚上的晚宴环节以及下半场的庆祝派对，所有员工会再次聚齐，当然除了员工们，也会有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到场庆贺。 办公室外的喧嚷被隔开了，韩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起了屏幕上的医学论文。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提示着是下午四点了，韩潮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两下，略作思索后，滑开屏幕给黎师傅打去了电话。 “早上～黎爷。”电话接通了，韩潮礼貌打招呼道，香港正是上午。 “早上～潮仔。”黎师傅笑了笑，同样招呼道。 “我系想请教下，macy食咗甘药，白色包装哩个，有冇咩副作用”韩潮直接问道。 “她的身体伤咗底子啦，熬不过疼又想止痛，当然有对应的代价，凡是入口的止疼药都系有副作用，无论中医西医在这点上都是辩证统一的。”黎师傅回答道。 “神经系统和成瘾问题”韩潮确认道。 “那是西医的主要问题，中药在这方面的影响可以忽略，但也有其他方面的代价。” “那你上次说建议她拍拖，是因为”韩潮搓了搓下巴，决定问到底。 “呐，她的症结在心，这个女仔心思重，思虑太深，过虑必伤身。中医讲究道法自然，就像呼吸一样，像太阳会东升西落，身体要顺从自然，五脏六腑运化正常，体质中和了人自然会健康。可她的情况要她放下思虑，她也明显办不到，你也知的啦。”黎师傅解释道。 “嗯……”韩潮应了一声，轩沁星的经历加上自小就要强的个性，确实做不到无忧无虑。 “我建议她拍拖，系因为这是目前唯一没副作用的天然办法，规律同房是有可能可以帮助减轻痛经症状，虽然不一定绝对有效，但是……内啡肽的止疼原理，你打这通电话来之前，肯定查过资料了吧”黎师傅笑道。 “嗯……”韩潮又应了一声，性高潮时自然分泌的内啡肽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天然止疼剂，他在几篇论文里都看到了这条结论。 “你们……准备要拍拖了”黎师傅试探着问道，口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韩潮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额头，这可是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见韩潮没说话，黎师傅呵呵笑了两声，又开声道：“我看你挺紧张她的嘛……哎呀，我也没那么老古董，我也知香港好多后生仔的关系都很开放的啦～咩friendsex的事我也是理解的，理解的，你们商量好就ok……” “不是你想的这种关系～黎爷～”韩潮继续搓着额头，轻声打断了黎师傅。 friendsex，这种精神上是好友，肉体上可以上床的关系，在香港和欧美文化里并不算小众。 韩潮自小接受内地和香港两地文化影响，16岁后基本都生活在美国，在多文化属性交融的环境里生活久了，他理解也能包容各种选择。 在性这件事上，韩潮也在部分时间阶段，有过固定的性伴侣。 不是friendsex，只是单纯身体交集的上床关系，没有情感牵扯，没有社交交集，俗称炮友。 五月毕业典礼后，这些关系就都切断了，是自然而然地结束，也是在得知轩沁星“回来”后韩潮刻意为之的调整。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会相信的是，韩潮与袁敏彤从2009年开始交往，至今没上过床。 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即使在高中毕业后就开启了异地恋，但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恋爱关系。只要同框他们就总是甜蜜亲近的，袁敏彤总会挽着韩潮的胳膊，韩潮也会无条件答应袁敏彤提出的各种愿望和要求。 但是两人间就连亲吻都是浅的，连吻都算不上，甚至除了确认恋爱关系时韩潮主动牵起过袁敏彤的手，那之后韩潮都没有再主动牵过她的手。 他们的亲密和稳定隔着异地的距离，也隔着韩潮心里的真空层。 韩潮用这份距离保留着内心的自留地，也在保护着袁敏彤尽可能不受到伤害。 “这是你们年轻的人的事，我不多嘴……不过macy的情况，还是尽早停服止疼药比较好。”黎师傅的话语抓回了韩潮的思绪。 “是因为那药的副作用”韩潮再次问道。 “你别多问了，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是医生，不能讲更多了。”黎师傅顿了顿，继续道：“你也不要心太重，过虑伤身，嗯” “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我。”韩潮放下手，撑着下巴悄悄透了口气。 “你也别担心了，或许下个月见面她的症状就好转了，也或许就有男朋友了也不一定呢”黎师傅笑着说道。 电话那边响起了患者看诊的提醒声，两人道了别挂了电话。 “呼……！”挂了电话，韩潮看着手机屏幕长长地呼了口气。 让轩沁星真的找个男人上床当药方韩潮想想就已经想骂脏话了，什么狗屁办法！ 可吃药的副作用黎师傅表达地格外隐晦，又反复强调过不止一次让轩沁星尽量少吃止疼药，甚至直接减了这个月的用量，让她能忍则忍！ 再想到七月份在医院看到轩沁星的样子，想到上个月凌晨打给她的视频里她脸色惨淡的样子，韩潮又很难受，止不住地心疼！ 若不是疼到忍不了，她又怎么会吃药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谁都懂啊！ 可是，那能怎么办难不成自己去和她上床吗 这个念头蹦了出来，韩潮泄气般地哼了口气，再次用手撑住了额角。 以轩沁星的个性，是绝不会接受friendsex这种关系的，更何况韩潮并非单身状态，她就是宁可疼死，都不会接受这么古怪的开放性关系的。 而韩潮目前为止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在脑海里设想过和轩沁星上床的画面，他脑海里的轩沁星始终是穿着校服的青春少女模样……即使这几年几次见面，脑海里影像已经渐渐替换作了她如今的模样，可是他也从没有过“成人”的念头。 他们之间的感情始于年少时的怦然心动，天然纯粹，那是韩潮非常珍惜的情感。 就像那件他始终带在身边收藏在衣柜里的球衣，再久再旧，都是他心里最珍贵的收藏品。 所以，即使在文化属性上能接受各种开放式的性关系，韩潮自己也无法接受和轩沁星之间变成这种奇怪的性关系啊！ “呼……！”韩潮靠在了椅子上转了半圈看向了窗外，又无奈地吐了口气。 “滋滋。”手机在办公台上短暂地震动了一声，微信跳出了提醒。 韩潮伸过手拿起手机，滑开了屏幕。 “新业大吉～花篮奉上！”是轩沁星的信息，还有一个花篮表情包，特别老气的那种！ “切。”韩潮扬起嘴角切了一声，嘴角则流出了一抹笑意，拿起手机快速打字发送了出去。 “吃药了没有” “刚喝完第一顿，今天检查作业检查这么早”轩沁星答复道，同时发来一只空了的玻璃杯照片，杯底还残留着些许墨黑的中药汁。 “差生需要格外关注，不能让你拖集体后腿。”韩潮继续打字道。 “说谁差生还集体呢～全班就我一个三好学生。”轩沁星很快回复了，并且是一条语气俏皮的语音。 “我就是你的集体，你、可、别、想、拖后腿。”韩潮也回了一条生动的语音，一字一顿地强调。 “好好好～本差生现在就去努力搬砖，不拖后腿，保二争一！”轩沁星发完语音后，随手拍了一张会展中心正在搭建中的舞台照片发给了韩潮。 “保二争一全班就我们俩，尽跟我耍小聪明是吧。”韩潮扬着笑意发出了语音。 这条信息轩沁星没再答复，她真的很忙，正在北京的国家会展中心盯着发布会现场的搭建细节呢。 “我也会争个‘一’的，再等等我吧。”看着屏幕上已经结束的对话框，嘴角微微扬起，韩潮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在轩沁星结束一天的工作，和策展广告公司的团队一起吃晚饭时，韩潮也已经结束了正式晚宴，转场去了旧金山的夜店派对现场。 韩潮很少以公司老板的身份出现在这种派对场合，几杯酒下肚后，员工们也大着胆子玩笑起了平日里十分冷淡但又实实在在年轻帅气又多金的老板，频频找他碰杯的女员工数不胜数，即使知道韩潮并非单身，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踊跃”。 晚宴开始韩潮就始终面含微笑，但也透着他身上天然不好接近的冷淡气场。 到了夜店，看着打扮清凉又踊跃的女同事们，韩潮一直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握着酒杯，不咸不淡地碰下杯，扬着唇角得体的弧度，送上一句鼓励。 但除了碰杯，谁都碰不到他，完全无法近身，连手指头都碰不到。 生意上的伙伴更来了不少，他也始终维持着这个姿态，碰杯饮酒对话，只是肢体更为舒展开阔，话语也多一些，都是在交流投资生意上的见解。 韩潮的出身，让他自小就必须爱惜自己的羽毛，从记事起他就是不能“惹”任何麻烦的。 所有的事情，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不露破绽。 韩潮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生理欲望，但他不会碰同事，应该说能触达他社交网络的任何女人他都不会碰，连机会都不会给她们。 有交集，就会有可能的“麻烦”。 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女孩子，即使关系稳定，也从没有进过他的公寓，从没上过他的床。 这些毫无交集的水面下的关系，韩潮可以一掷千金地满足她们的物质愿望，但如果她们表现出任何一丝“好奇”或“关心”，就表示这段关系将马上结束了。 也正因为这样，在韩潮真正的社交圈里，大家都认为他是个近乎“性冷淡”的男人，和女友长期异地，并一心沉醉于工作的“工作狂”。 在一众女员工眼里，这个年轻帅气又多金的老板，是个浑身透着“禁欲”气质的顶配男人。 明里暗里对韩潮表达爱慕和欣赏的女人很多，但他从不接招，或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对方表达感谢欣赏之情，然后不留余地地礼貌拒绝。 毕竟，韩潮可有个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关系非常稳定的正牌女友。 凌晨的旧金山街头起风了，送走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后，韩潮乘车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面积非常宽敞，配备了专业健身房和室内泳池。 不仅宽敞，设计风格也非常简约，目之所及几乎只有黑白咖三色及造价不菲的大理石纹路，只有泳池旁摆着的一台投篮机透露出了一丝房子主人的喜好，显出了一点活人感。 韩潮一个人在这样风格的房子里住了好几年了，很安静，也很冷清。 洗漱后，韩潮靠坐在床头看着卧室里的各处摆设，脑海里自然浮现出了轩沁星的“小小寒舍”，确实很小，就连床铺也是小小的单人床，但看起来很柔软，质地都带着温馨感。 最后检查了手机里的信息，正准备躺下，手机震动。 轩沁星给他发来了信息，是晚餐时分喝完的药杯。 “很自觉，+1分。”韩潮打字道。 “还不睡，-1分。”轩沁星回复道。 韩潮撇嘴笑了笑，随手拍了张藏蓝色的枕头照片发了过去，然后就关了灯，躺下了。 这一晚，韩潮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个缠绵的雨天，就像清明时节那般的绵绵细雨，不断地缠绵落下…… 梦里身边的床榻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子，他们的身体炽热地缠绵在一起，暧昧的气息和声响灌满了整个卧室……那感觉太真实了，女孩的身段柔软极了，在他的身下配合着他的节奏……女孩面颊绯红，鼻尖的小痣轻轻晃动着，微闭的双眸轻轻睁开看向了他，嘴唇微张，夹着气声低低唤了一声“潮～” “滋滋。”手机持续震动着响起了闹铃声。 韩潮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口气屏住在了胸口，他下意识地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真他妈见鬼了……”胸口那口气，夹杂着半句脏话一起透了出来。 青春期结束后，韩潮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春梦了。 呼了口气，侧身拿过床头的手机，关掉了晨七点的闹钟，也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提示。 信息是二十分钟前轩沁星发来的。 对话框里是一张昏暗房间的照片，以及一句话：“好累，早睡啦～晚安，早安，潮。” 韩潮握着手机，看着轩沁星发来的昏暗照片角落里的被褥，又看看自己几个小时前发给她的被褥照片，视线最后定格在了那一个“潮”子上。 韩潮张开手指，搓了搓自己的额头，挡住了眼睛，在被窝里蜷起了身子。 “啊～！”韩潮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在梦境里与他缠绵了一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信息的主人，沁沁啊！ 韩潮又舒展开了身体，仰卧在了床铺上，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动了心，起了念，还起了色念！ 麻烦了，真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