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若不是一分钟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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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一分钟前才亲眼看见师父在客厅与王警官喝咖啡，他几乎要以为是师父换了身衣服来戏弄自己。 小马哥潇洒地吐掉嘴里的火柴，向陈小刀打招呼： “靓仔，你好！我是小马，大家都叫我小马哥。 你也可以这么叫。”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种表情——是不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太像了” 小马哥故作无奈地摊摊手。 连他自己初次看到高进照片时都不敢相信，何况别人。 “抱歉，一时失态了。 我是小刀，师父和王警官在客厅等你，请随我来。” 陈小刀回过神来，连忙致歉，引着小马哥走向客厅。 没走几步，他注意到小马哥的腿，下意识问道： “你的腿……” “替人挡枪时被后面打了几发，瘸了。 小事而已。” 小马哥语气平淡，三言两语带过这段经历，仿佛毫不在意。 但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条腿在他心里有多重。 他只是不愿在不熟的人面前流露情绪，免得像是博取同情。 即便瘸了，小马哥骨子里仍存着一份傲气。 此时，陈小刀才真正察觉到小马哥与师父高进之间的不同。 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只要静心感受，便会发现气质迥异，很难认错。 如果说高进是自信霸气的贵公子，小马哥便是江湖义气、不羁洒脱的草莽英雄。 陈小刀过去也在道上混过，对于小马哥这般充满江湖气的草莽英雄，自然感到投缘。 至少相处起来，不像面对高进时那样压力重重。 “小马哥，你和我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比如兄弟，或者双胞胎”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陈小刀也不例外。 他实在好奇，若非血缘相连，两人怎能如此相像。 “别误会，我俩真没关系！说真的，第一次见到你师父画像时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画的是我自己，后来才知道不是！” “不过说到兄弟，我倒确实有个亲弟弟，和我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人在国外经营餐厅。” “什么小马哥你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陈小刀被这接二连三的巧合彻底震住了。 两个人长得像已经难得，现在居然又冒出一个，这世界简直太疯狂。 他甚至能想象师父高进知道这事后，脸色该有多难看。 当然，如果王晋此刻能听见陈小刀的心声，大概会笑着告诉他更惊人的事实——和高进相貌相似的人可远不止三个，就连和他陈小刀长得像的也不少呢！ 还没完全消化这消息的陈小刀，有些恍惚地领着小马哥走进客厅。 正与王晋喝着咖啡的高进抬头问道：“小刀，客人请来了” “是的师父，这位就是小马哥。” 陈小刀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的小马哥。 高进一看，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嘴角微抽，额角青筋隐现。 若不是为了维持赌神的风度，他恐怕早已惊得合不拢嘴。 “你……你就是给王警官报信，帮忙找到我的人” 尽管极力保持镇定，高进开口时仍不免有些结巴。 任谁突然见到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都很难平静如常。 “没错，初次见面，我是小马，大家都叫我小马哥。” 小马哥显得从容许多，毕竟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亲眼见到高进时，心中仍不免震动——在遇见王晋之前，他从未想过世上除了弟弟阿健，竟还有人能和自己像到这种程度。 好在高进毕竟阅历丰富，迅速调整了状态，甚至开起了玩笑： “叫你小马哥那我岂不是亏了，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吧” 高进表情有些微妙，他这辈子还没叫过谁“哥” 。 小马哥打量了一下高进，爽快道：“咱俩年纪差不多！道上兄弟都这么喊我，你叫一声小马哥不吃亏，以后我罩你！” 说着他潇洒地点起一支烟。 “你罩我” 高进忍俊不禁，“江湖上谁不尊我一声进哥你喊我进哥，往后我罩着你。” 小马哥一听不乐意了——在他心里，能让他真心喊“哥” 的只有宋子豪一人。 于是两人竟为了“谁当哥” 争了起来，越说越起劲，连童年成绩、交往过多少姑娘都拿来比较。 一旁的陈小刀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两边都是他敬重的人，笑哪边都不合适。 “噗——” 王晋可没这些顾忌，直接笑出了声，差点喘不过气。 这局面虽是他有意促成，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滑稽。 他这一笑，顿时让争执中的两人齐齐转头瞪来： “不许笑！” “对，有什么好笑的！” “笑是我的自由吧” 王晋无奈摊手。 “王警官，这局面是你一手安排的，” 高进眯起眼睛走近，“你早就料到会这样，对不对” “你就是存心想看我俩的笑话吧” 小马哥闻言也回过味来，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高进“ ” 。 “那你想怎么样” 王晋虽被高进盯得有些发毛，却也看出两人闹归闹，其实都没当真。 否则，两人若当真争执起来，王晋只需一笑，便能将矛头转向自己。 “如何新来了位兄弟，王总该表示一下吧！大餐、喝酒、歌、洗浴，一条龙欢迎仪式怎么样” 高进边说边对小马哥挑眉，小马哥立刻会意附和。 “好！这主意好！我可好久没吃顿像样的了！” “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一条龙，安排，今晚就安排！” 王晋答应得干脆利落，起身离开高进视线——被高进盯得浑身不自在，借说话之机离远些。 至于大餐一条龙，对他不过是小事一桩。 高进和小马哥敲到这顿竹杠，心满意足。 两人暂且放下大哥之争，坐在沙发上聊起各自人生经历。 对他们这样相貌相似的人来说，听对方故事仿佛体验另一种人生。 交谈中，高进得知小马哥如今漂泊困顿的处境，深为他豪气干云的义气所感动折服；小马哥也知晓了高进赌神的真实身份，即便非江湖人也久闻其名，对其成就佩服不已。 越聊越投缘，高进竟一口一个“小马哥” ，小马哥也连连喊着“进哥” 。 两人互称对方为哥的场面实属罕见。 不久，逛街归来的细细粒和说笑着走进客厅，正要打招呼，突然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吓得细细粒扔下手中大包小包，连问怎么了。 “细细粒，你看！” 捂嘴指着沙发方向。 细细粒望去，差点惊叫出声，急忙捂嘴——她竟看见两个高进坐在沙发上！ 细看之下，另一人衣着气质与高进全然不同，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经高进亲自介绍，众人很快接受了小马哥的身份。 但听说小马哥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弟弟时，高进脸色顿时发黑——原以为与小马哥相像已是小概率事件，谁知竟还有一个，任谁都难以立刻接受。 倒是好奇追问：你们真不是兄弟或者小时候是否都失过忆，其实是三胞胎 这话问得高进与小马哥皆满头黑线。 可发问的是，高进能如何唯有无奈。 旁人见此场景早已笑弯了腰。 最终，被问烦的高进拉着王晋和小马哥离开别墅，让王晋提前履行一条龙承诺。 王晋自是无所谓，花销不过九牛一毛。 吃饭、喝酒、歌、洗浴一套流程走完，王晋与高进并无特别感受，唯独近年拮据的小马哥畅快淋漓，重忆往日潇洒时光。 俗话说，酒是男人间快速增进感情的良药。 夜市路边摊，三人刚沐浴完毕，又就着宵夜喝起酒来。 此时小马哥已将王晋和高进视为真朋友。 对真朋友，他向来敞开心扉。 灌下一大口啤酒后，他向两人吐苦水： “前阵子我大佬宋子豪出狱，我去找他，想一起东山再起。 可他竟说为了弟弟要重新做人，当个好人！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干我们这行，污点一辈子洗不清，一辈子被人瞧不起，他还想重新做人这世道没钱没势只能任人欺辱，怎么重新做人我看他是坐牢坐傻了！” “看看以前跟着我和豪哥的小弟谭成，现在成了大哥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算什么东西！当年出事要不是豪哥让他先走，他能有今天” “……我从没想当大佬。 当年为公司做那么多，却没拿到该得的那份。 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小马哥猛灌着酒，倾诉积压已久的不甘与憋屈。 这些话他藏了太久，无人可诉。 原本宋子豪或许能懂，但现在的豪哥让他失望。 如今将王晋和高进当作真朋友，才终于畅所欲言。 高进听过小马哥的经历，理解他的处境，却不知如何相劝；王晋则因知晓电影剧情，对小马哥的过往并不陌生。 王晋轻轻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语气深沉地说道： “你的想法，我都明白。 但不论作为警察还是朋友，我都想劝你一句。” “时代在变，制度也在不断完善。 就算你们能东山再起，又怎样想像从前那样风光，几乎不可能了。” “别看大哥成现在得意，我敢说，他很快就要过时。” “宋子豪说得对，想活下去就得重新做人——但他话也没说全。” “难道重新做人，就不能出人头地了吗” “将来是讲规矩的时代。 在严密的规则下，只有洗白走正道才有活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没了野心，但你还有。 黑白无非都是为了赚钱。” “有了钱，才有身份、地位和尊严，才不会被随便欺负。” “你既然已经明白这一点，难道老本行做不了，就不能做别的” “看看香江，那么多富豪，难道个个都是歪路起家的” 王晋的话像钟鼓般撞进小马哥心里，让他不禁自问： “是啊，就算重回豪哥当年的位置，又怎样” “万一被抓，照样要坐牢。 难道我做正行就不行” “我会比那些有钱人差吗” 小马哥绝不承认自己不如人。 他书读得不多，但论脑筋，他不输任何人。 “但我能做什么正行我什么也不会，也没有本钱。” 想到这儿，小马哥发起愁来。 从前他从不缺钱，可豪哥倒后，他连吃饭都难，哪来的本钱做正行。 “说你什么好，” 王晋笑了，“刚才还一口一个进哥，身边放着个土财主，还愁没本钱” “再不济，让高进教你两手，去 转几圈，本钱不就来了” “至于做什么——衣食住行，人生四大必需，哪样不能做只要有资金、有质量、有口碑，总能做大做强。” 王晋没说出口的是，在他所知的时代里，有人靠卖水都能成首富，还怕赚不到钱吗 他越说，小马哥眼睛越亮。 虽然王晋没给出具体计划，但小马哥已看见方向，不再迷茫。 一旁的高进笑骂： “好哇，你让小马哥打我的主意我就是个土财主，哪懂投资” “不用懂，” 王晋大笑，“土财主只管出钱，等着收利就行！” “行，投就投！” 高进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