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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山寨的早饭格外热闹。 大铁锅里熬着金灿灿的小米粥，笼屉上热着白面馒头，最勾人的是那一大盘刚炸好的鸡腿——赵婶得了棠不离的吩咐，特意多炸了些。 “都排好队！人人有份！” 赵婶系着围裙，挥舞着大铁勺，“昨晚出力的，多加半只鸡腿！” 聚义厅前，大家边吃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位“捡回来的美人”。 “听说伤得可重了，还没醒” “王伯守了一夜，早上我瞧见，脸色好像好点了。” “寨主是不是真打算招婿啊我早上听他跟赵叔嘀咕呢。” “大小姐能同意她那脾气……” 正议论着，九儿端着一碗炖得稀烂的鸡肉粥，从厨房出来了。 她换了身藕荷色的家常衣裙，头发松松绾着，看到众人探头探脑，眉毛一扬：“怎么鸡腿堵不住嘴” 众人立刻埋头猛吃。 九儿端着粥走进安置伤员的屋子。 棠不离也端着个大碗跟了进来，碗里堆着两个馒头、一块酱肉和一只炸鸡腿。 “爹，您又干嘛”九儿回头。 “我看看这位公子啊。” 棠不离理直气壮，“顺便送点吃的。伤员光喝粥哪行得补！” “王伯说了，他内伤重，虚不受补，得慢慢来。”九儿在炕边坐下。 炕上的人依旧昏迷着，脸色比昨夜好了些，唇上有了点淡红。 呼吸平稳悠长，像是睡得很沉。 王伯正在一旁配药，见他们进来，道：“脉象比昨天稳当些了，但内伤太重，估摸着还得昏睡一两天。能撑过去，就有希望。” 棠不离把碗放在小几上，凑到炕边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脸色是好了些。九儿，你瞧，这睡着了都这么俊，醒了还得了天仙似的……” 棠不离围着刘澈又转了三圈，越看越满意：“这脸蛋，这身段，比山下戏班的花旦还俊！” “……” 九儿懒得接这话茬，用小勺舀了粥，吹温，小心翼翼地凑到男子唇边。 米粥的香气似乎唤醒了他些许本能。 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竟真的张开一条缝，缓缓吞咽。 “哎！能吃了！” 棠不离喜道，“好兆头！好兆头！” 九儿耐心地，一点点喂了小半碗。 喂到第五勺时，那紧闭的眼睫，忽然颤动了一下。 很轻，很快。但屋里三人都看见了。 “要醒了”棠不离压低声音。 王伯忙摆手：“别急别急，这是快醒了，但还得些时辰。让他自然醒最好。” 正说着，赵叔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凝重。 “寨主，大小姐。” 他压低声音，“派去县城买药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九儿放下粥碗。 “药买到了，都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药材。但是……” 赵叔顿了顿，“城里来了几拨生面孔，不像本地人，在客栈酒肆到处打听，问最近有没有重伤的年轻男子被救。” 棠不离和九儿对视一眼。 “他们描述长相了吗”九儿问。 “描述了。” 赵叔点头，“说是一位极俊俏的公子，十八九岁年纪，身高约七尺八寸，惯穿白衣。特征……基本都对得上。” 屋里安静了一瞬。 棠不离脸色沉了沉：“是追杀他的人找来了” “恐怕是。”赵叔道，“那些人看着不简单，眼神锐利，问话很有章法。咱们的人没露馅，但城里现在不太平。” 九儿看向炕上依旧昏迷的男子，眉头微蹙。 果然是个大麻烦。 “加强寨子警戒。” 棠不离果断道，“下山的路口多派几个岗哨。再告诉弟兄们，嘴都严实点。” “是。”赵叔领命出去。 棠不离重新看向炕上的人，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惹的麻烦不小啊。” “现在扔出去还来得及。”九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胡说！”棠不离瞪眼，“救了就是救了，哪有半道扔出去的道理咱们梨花寨怕过谁” 九儿看着老爹那护犊子般的表情笑道：“行行行，您说了算。那这几天咱们更得小心些，生人一律不准靠近寨子。” “这个自然。” 棠不离点头，又看向炕上的人，眼神复杂，“就是苦了这孩子，伤这么重，还得提防仇家。” 九儿没接话，心里却盘算开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能引来这么专业的追杀者 她看着那张苍白安静的脸，第一次真正对这个“捡来的麻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