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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京城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虽然表面上依旧车水马龙，繁华喧嚣，但细心的人会发现，街上的巡逻兵丁多了，盘查也更严了。 尤其是进出城门的车辆行人，几乎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隐秀轩里，九儿从早上起就坐立不安。 刘澈天没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影一也不在，只留了两个护卫守着宅子。 “小翠，你说刘澈会不会有事啊”九儿第无数次问。 小翠安抚道：“姑娘放心，少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小翠自己心里也没底。 今天早上她出门买菜，就感觉街上的气氛不对。 卖菜的老王头悄悄告诉她，昨晚半夜，有好几拨官差在附近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人。 九儿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巷子里静悄悄的，但那种寂静，反而让人心慌。 快到午时，前门终于传来动静。 九儿立刻跑出去，看到刘澈和影一回来了，两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怎么样”九儿迎上去。 刘澈对她点点头，示意进屋说。 三人进了书房，关上门。 “今天早朝，父皇当庭训斥了三位官员，都是三皇子一党的人。” 刘澈沉声道，“虽然没明说原因，但满朝文武都猜到了，跟江南盐案有关。” 九儿眼睛一亮：“你皇父皇开始动手了” “嗯。”刘澈点头，“但这只是开始。父皇这是在敲山震虎，看三皇子的反应。” “那三皇子什么反应” “他今天告病没上朝。”刘澈说，“但据陆青传来的消息，三皇子府从昨晚开始就戒备森严，进出都要严查。而且……舒威（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今天一早，又调了一营兵马进城，名义上是加强京城防务，实际上……” “实际上是在搜捕我们”九儿接道。 刘澈点头：“恐怕是。李公公昨晚送来消息，说三皇子已经知道我们进京，正在全力搜查。今天街上的盘查，多半是冲我们来的。” 九儿皱眉：“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躲在这里” “这里暂时安全。”刘澈说，“这处宅子很隐蔽，三皇子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但时间长了，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他看向九儿：“所以，我们要加快进度。安平侯府那边，不能再等了。” 九儿精神一振：“什么时候去” “明天。”刘澈斩钉截铁，“明天一早，我们去安平侯府。” “明天”九儿有些意外，“这么快不用再准备准备吗” “没时间了。”刘澈摇头，“三皇子的人正在全城搜捕，我们越早行动，越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父皇那边已经开始动作，我们必须配合。” 九儿想了想，点头：“好！明天就明天！我需要准备什么” 刘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安平侯府的详细布局图，比之前那份更精确。你今晚好好看看，记住每一条路，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他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一种特制的药粉，无色无味，吸入后能让人短时间内浑身无力，但不会致命。明天带着，以防万一。” 九儿接过，仔细收好。刘澈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明天她要以什么身份去，说什么话，遇到突发情况如何应对……九儿一一记下。 说完正事，刘澈看着她，忽然道：“九儿，明天……可能会很危险。如果你不想去，现在还可以反悔。” 九儿瞪他：“说什么呢！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怎么可能不去！” 她握紧拳头：“柳姨娘欠我娘和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刘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安全第一。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不要硬来。” “知道啦！”九儿笑道，“我又不傻！” 刘澈也笑了，但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 而就在他们商量明日计划时，三皇子府里，气氛更加凝重。 “废物！全是废物！”刘焕在书房里大发雷霆，“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几个谋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个心腹低声道：“殿下息怒。六皇子在京城经营多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藏身之处。而且……老爷子（老皇帝）那边，恐怕也在暗中帮他。” “老头子！”刘焕咬牙切齿，“他一直偏心那个贱人生的儿子！现在好了，江南的事被他抓住把柄，老头子肯定要借题发挥！” 另一个谋士小心翼翼地说：“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江南那边，该断的线要赶紧断掉。林知府已经进去了，但他知道得太多，万一……” 刘焕眼神一冷：“你的意思是……” 谋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焕沉吟片刻，摇头：“现在动手，反而显得心虚。林如海不傻，他知道如果说了不该说的，他的家人也活不了。暂时不用担心他。”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刘澈和他带来的那个丫头。只要抓到他们，拿到他们手里的证据，一切都好说。” “可是殿下，京城这么大，要找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啊……” “那就缩小范围！”刘焕转身，眼中闪着寒光，“他们来京城，肯定有目的。除了对付我，还能干什么” 谋士们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稍长的谋士忽然道：“殿下，您还记得……安平侯府吗” 刘焕一愣：“安平侯府柳明远那个废物” “正是。”老谋士说，“当年苏氏（九儿生母）的死，还有她女儿‘意外身亡’，柳姨娘可没少出力。而那个丫头，据说就是苏氏的女儿……” 刘焕眼睛一亮：“你是说，她会去安平侯府” “很有可能。”老谋士分析道，“那丫头若真是苏氏的女儿，回京城第一件事，肯定是去侯府讨公道。而且，侯府有她母亲当年的嫁妆，还有……可能藏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刘焕越想越觉得有理：“对！她一定会去安平侯府！” 他立刻下令：“调一队人手，暗中监视安平侯府！记住，是暗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回报！” “是！”手下领命而去。 刘焕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一个心腹：“把这封信送到舒府，交给我舅舅（舒威）。告诉他，调一队可靠的人，随时待命。” “是！”心腹接过信，匆匆离去。 刘焕重新走到窗边，望着阴沉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刘澈，你以为你藏得很好 很快，我就会找到你。 还有那个野丫头。 到时候，看你们还往哪儿跑！ 天色渐暗，乌云压城。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