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温文尔雅笑面虎x自命不凡青楼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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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砚差人送来的明前龙井和字画,第二日一早便送到了漱玉阁。 两罐茶叶用精致的青瓷罐装着,泥封完好,光是看罐子便知价值不菲。 字画共三幅,一幅前朝佚名山水,一幅当朝名家花鸟,还有一幅是前朝某位大儒的行书小品,皆非市面上随意可得的寻常之物。 青梅和小环将东西捧进来时,林玉正对镜梳妆。 她从铜镜中瞥见,手中描眉的笔顿了顿,唇角便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收起来吧。”她对着镜子,将最后一笔眉尾勾勒得精致上扬,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茶叶好生收着,字画……那幅山水挂在外间东墙,替换下原先那幅。花鸟和行书先收着。” “是,姑娘。”青梅应下,小心地将东西安置好。小环则凑趣笑道:“周公子真是有心,这几样东西,看着就雅致贵重,配姑娘正好。” 林玉对镜抿了抿口脂,镜中人容颜昳丽,眼波流转间自带骄矜。 她轻哼一声,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傲气: “他是什么身份,出手自然不能寒酸。况且……”她顿了顿,将口脂盒放下,指尖抚过鬓边新簪的一支点翠步摇,“我这里,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打发点散碎银子就能来的地方。” 她起身,走到外间,看着青梅指挥着小丫鬟将新得的山水画挂上。 画作意境悠远,笔法老道,确非凡品。她端详片刻,心中颇为满意。 周云砚这份心意,既合了她的格调,价值又足够彰显她的身份与他的重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接下来几日,周云砚果然如原剧情所载,来得愈发勤了。 有时是午后,有时是傍晚,并不固定,但总能在柳妈妈殷勤的引领下,顺利登上漱玉阁的三楼。 林玉对他的态度,也拿捏得越发娴熟。 既不过分热络,以免显得轻浮急切;也不过分清冷,以免挫伤他的积极性。 她总是恰到好处地展现自己的才情—— 琴艺自然不必说,偶尔兴起,也会与他品评诗词,谈论书画,言语间时常流露出不同的见地与品味。 这日午后,周云砚来了。 一身素雅常服,雨过天青色的直裰,玉冠束发,手中一柄紫竹骨扇,步履从容,笑意温润。 柳妈妈将他引到三楼,脸上的笑容比春日的海棠还要灿烂几分。 “周公子您可来了!玉儿一直念叨着您呢!”柳妈妈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周云砚含笑听着,并不拆穿。 到了漱玉阁门前,柳妈妈识趣地止步,只让青梅进去通报。 林玉一身水绿色的交领襦裙,外罩同色系绣银线缠枝莲的半臂。 发髻簪了一支碧玉莲花簪并两朵小小的珍珠珠花,耳畔垂着翡翠滴珠耳坠,淡扫蛾眉,轻点朱唇。 林玉正在临摹一幅小楷。 见他进来,她并未立刻起身,只抬眼对他嫣然一笑:“周公子来了稍坐片刻,我这最后几个字便好。” 周云砚也不催促,青梅奉上新茶——正是他之前送来的明前龙井。 茶汤清碧,香气清幽。 周云砚端起茶盏,轻嗅,浅尝,点头赞道:“这茶在姑娘这里,似乎更添了几分清韵。” “公子送的茶自是极好的。玉儿不懂茶道,只觉喝着清爽顺口,便斗胆拿来待客了,公子莫要见笑。” “能得姑娘喜欢便好。” 周云砚走到她书案旁,负手而立,静静看她运笔。 女子身姿窈窕,低首敛眉,神情专注,细白的腕子悬空,笔尖在宣纸上行走,字迹清秀工整,风骨初具。 阳光透过窗纱,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 林玉写完最后一笔,搁下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这才抬眼笑道: “让公子久等了。昨日闲来无事,见这帖子不错,便随手练练,免得手生了,叫公子笑话。” 周云砚低头看向那幅小楷,赞道: “姑娘笔力愈发进益了,这卫夫人楷法,秀美之中暗藏筋骨,难得。”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问道,“姑娘幼时习字,可是请的江南名家指点” 林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随即化为矜傲: “倒也算不上名家,只是家父昔年与本地几位书画大家有些交情。 其中一位老先生,曾指点过玉儿几年笔墨。 夸过玉儿有几分灵气。” 她说着,唇角微翘,显然对此颇为自得。 他走近一步,视线移到林玉微微上扬的唇角,那点带着矜持的得意,在她昳丽的容颜上,不显轻浮,反而是鲜活灵动的光彩。 “都说字如其人,”周云砚声音温润,含着笑意。 “如今观姑娘字迹,秀外慧中,风骨内蕴,方知此言不虚。想来姑娘幼时,定是极受师长与家人期许的。” 林玉听着他的夸赞,眼中光彩更盛。 又转而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位老先生如今……怕是早已不记得我这不成器的学生了。” 她将临摹的帖子轻轻卷起,递给旁边侍立的青梅,“收起来吧。” “说来惭愧,如今笔墨上的功夫倒是生疏了许多,不及琴艺日日操练。” “公子今日来,是想听琴,还是……再看玉儿出丑,写几个歪字” 周云砚看着她侧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心中怜意更甚。 “姑娘说笑了,那般好字若算出丑,云砚怕是连笔都不敢提了。” “今日阳光甚好,不知姑娘可有兴致,再抚琴一曲或者,陪云砚手谈一局” 林玉挑眉,眼波流转间带了些挑衅:“公子要下棋玉儿棋力平平,公子可要让着些。” “切磋而已,何必言让”周云砚笑容温煦。 两人便在窗边的棋枰前坐下。 黑白子错落间,林玉棋风并不凌厉,甚至偶有疏漏,但偶尔灵光一闪的妙手,又能看出昔日受过良好教导的底蕴。 她下棋时很专注,微微蹙眉,咬着下唇思索的模样,多了几分娇憨的真实感。 周云砚甚至有意引导,让她多有施展。 几局下来,各有胜负,气氛融洽。 周云砚忽然想起: “之前听姑娘提起喜欢酥香斋的荷花酥和桂兰坊的蜜渍樱桃,今日来得匆忙,未曾备下。” “倒是路过一品斋,见他们新出的杏仁佛手酥瞧着不错,便带了一盒,给姑娘尝个新鲜。” 他起身将刚刚进来时放在桌子上的檀木小盒,拿过来推到林玉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六枚酥点,色泽金黄,散发着杏仁的甜香。 林玉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公子费心了。”她拈起一枚,小小咬了一口,酥皮在口中化开,杏仁的香气充盈。 她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儿,满足的神情自然流露。 “很好吃。”她诚心赞道,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 周云砚看着她这满足模样,心头微软。 他喜欢她弹琴时的清冷孤高,也喜欢她此刻的小欢喜。 “姑娘喜欢就好。”他温声道,目光落在她沾了一点酥屑的指尖上,又很快移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室内的影子拉长。 周云砚再次告辞。 林玉送他到楼梯口,这次没有多说,只道:“公子慢走。” 周云砚回头看她。 她立在光影阑珊处,水绿色的衣裙被染上一层暖金色,面容沉静姣好。 “三日后,在下或许再来叨扰。”他温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玉儿随时恭候公子。”林玉福身,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周云砚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脚步声远去。 林玉回到屋内,看着案上那盒杏仁佛手酥,静立了片刻。 她走到琴案边,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 琴音泠泠,在渐暗的室内回荡。 她知道,周云砚的频繁来访,很快就会在春玉楼、乃至京城某些圈子里传开。 宁安郡王成了春玉楼花魁林玉的入幕之宾——这样的消息,足够引人遐想。 端午宫宴不远了。 她得在风暴来临之前,让周云砚的心思,系在自己身上。 林玉坐下,指尖在琴弦上滑过,一串清越的音符流泻而出。 是江南民间流传的《采莲曲》调子,轻快婉转,带着水乡的湿润气息。 她弹得很轻,随性而为。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春玉楼前楼的灯火次第亮起,丝竹声与笑语声隐隐传来,夜的生活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