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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面就不可以再盘起自己的头发,而且帽子还不能摘,为了骗过别人,还必须要准备一顶假发戴着。
“这样怎么可能……”叶千子捂着自己的脸哭着,她不停地摇头,“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怎么可以……那样不是太可怜了吗不……”
叶千子不想继续下去,可是又过不去自己那关,心脏都要被撕裂了。
容颜还有尊严的面前,叶千子足足为难了三天,她不吃不喝,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母亲……”叶千子看着天空喊着,她想念以前和母亲在日本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懂也可以,最起码自己活的很安逸,不需要担心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哭了或者笑了都有人陪,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冷川还没死。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叶千子一边走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反正这栋别墅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这里面了,走廊里她一丝不挂也没有任何关系。
独自走进浴室里,叶千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白发已经蔓延到了耳垂,她的头发也不如以前那么浓密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戴过美瞳了,她的瞳孔和眼白一个颜色,即使左右看着,也看不见瞳孔是在眼睛的那个位置,不管她在看那里,就像她什么都没看一样,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娇小的身体只有七十几斤重,叶千子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立马响在耳边,冰冷的水温让她不得不为了取暖而蹲下拥抱住自己。
“啊——”叶千子在浴室嚎啕大哭,水毫无顾忌地流进她的嘴巴,又好像转换成了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外面留着,恨不得想和流下来的水混在一起,然后被冲进下水道也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一定不可以这样的……”叶千子拿起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体还没有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和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在滴水。
回到房间里叶千子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要不要把电话拨出去又要不要把他叫过来可是在那之后又能怎么样这种感觉不就像是在为了可以苟活下去,然后做着些不光彩的事情吗这样的活着……
有心理准备接受了吗
脑子里的问题那么多,要先说服自己不在意都没办法,叶千子握紧手机的手在颤抖着,脚也在发软,她紧抓着自己的头,一步步退到了一个角落里。
“川……快来救我……”叶千子看着水晶球又想起了冷川,她现在都没办法接受那一幕的发生,她根本就不敢触及到这一块地方,“川啊……”
这哭又哭了整整一夜,叶千子睁开眼的时候浴巾还裹在自己的身上,她从地上爬起来,脚都麻的没知觉了,她摇摇晃晃地走着,仅仅就是这么轻轻的动作,她的头发已经如小雪一样落下来,掉在她走过的轨迹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好像在故意告诉别人她的行踪一样。
渴望被找到,可是却又害怕被看见,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叶千子的身上一直转着,就如她的眼泪在眼眶之中转着一样,怎么样都不肯离开,依附在她的身上就如生根了一样,也许很快就会发芽,把她团团围住,最后吞噬了她。
“谁……”叶千子搂住自己的肩膀,“谁……”她目光涣散,看起来就像快要死了的人一样,“谁来救救我……”
这样悲哀的求救声,叶千子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会发出来的声音。
“嘟——嘟——”手机里发出两声响声,叶千子神经一紧张,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拨通了戈朔的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一直显示着“振铃中”心情越发紧张,“朔……接电话……”
“喂……”里面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叶千子心中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她咽下一口唾沫,没勇气做出回复。
电话里没有声音,戈朔刚刚睡醒,还没有看见是谁打来的,只是习惯性地接了起来,她看一眼屏幕,“千子”他的瞳孔瞬间扩张,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过了十几秒钟,他好像是试探性地一样,小心翼翼地又“喂”了一声。
叶千子又听见了那阵声音,她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嗯……”
“千子……”戈朔压低自己的声音,这么久没有叶千子的消息,他以为她又一个人回日本去了,没想到她还在中国,可是她是住在哪里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这可是叶千子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戈朔,还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尤其是在医院里那次,他当着她的面对诃若梦那么亲昵。
“恩……是……我……”叶千子唯唯诺诺地说着,她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看见戈朔一样,她忽然记起了那次,那次梁峰也在——
“惠子,这次也拜托你了。”梁峰又是和以前一样,每一年都回来一次日本,这次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很小的孩子,看起来和叶千子年纪应该差不多,可是他却有着一张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精致的脸。
不,也许雕刻出来的脸,也没有戈朔的这么完美,这么好看。
叶千子那时小声地哼着歌,她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戈朔,因为来这里占卜的人无数,每个人都长着各式不一样的脸,但是却没有一张脸会像他的一样这么精致,而且很耐看,他的身边那时候还有一个很小的小女孩,那是小时候的诃若梦,她的小时候也很好看,大概的样子记不清了,因为那时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一个人身上,却又不敢露出来。
后来那次救人是叶千子第一次用占卜的能力,她那时没有借助任何东西,只是脑子里单纯地有了那时候的画面和他们的声音,那也是她第一次离开母亲外出。
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勇敢的时候,在外表看起来无动于衷的叶千子,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这一点和柳下叶惠很像,她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后来戈朔走了之后,这件事情渐渐就被遗忘掉了,叶千子越来越无动于衷,那天的记忆早就在她的内心里结冰了。
今天戈朔这把火烧到了叶千子的身旁,把她内心里的冰全部都融化了。
“千子……”在叶千子回忆的这段时间里,戈朔一直都在喊着她的名字,“千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戈朔心如火烧,他觉得叶千子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自己,肯定是有事,说不定是遇到了危险。
“朔……”叶千子蜷缩在门左边的角落里,喊着戈朔的名字,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千子,别哭……”戈朔听见叶千子哽咽的声音一下子就心急了,“我知道那个爆炸是许诺造成的,我想说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别哭了。”
这种温柔的语气让叶千子想到了自己昏迷在昏迷的时候,那时她有微微睁开眼睛过,那时她好像看见了戈朔在俯下身子吻着自己,起初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现在好像感觉那并不是梦,因为很真实。
同样让叶千子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余心那时候想要我告诉她什么什么余淮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叶千子一直忽略了这件事情,今天因为戈朔的话刚好想起来了,便顺便问了问。
这也当是一个话题了,可以和戈朔隔着电话心平气和地聊天,也是叶千子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因为每次一见面都会非常冷漠。
“余心是想问你余淮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因为她在船爆炸之前看见了他,而且他们还一起拥抱过,接吻过,并且救出你们的,也是他。”戈朔的语气带着一些犹豫,好像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叶千子。
“是他”叶千子虽然连续经历了两次爆炸,但是还没有被炸弹炸到脑子都不清楚了,她记得很清楚,余淮利用了自己,把他一起带去了船里面,他在里面的确是和她在一起相拥并且接吻过。
不过是余淮把自己和余心救出来的这一点叶千子表示很怀疑,因为那场爆炸就感觉是想把船里面的人全部杀掉的感觉,至于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毫发未伤,这一点她没有想过。
现在想想,也想不出一个因为所以然。难道真的像戈朔刚刚说的那样,是余淮救出来的余心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身感觉到了不过那一屋子的尸体的确是他做的肯定没错,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像是一个好人。
不过叶千子也没资格说余淮,因为她也差点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容貌,而做出了会被上帝谴责的事情。
“千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戈朔等了许久,又没有等到叶千子的回答,他不耐烦地从床上坐起来,“千子——”
“啊是!”叶千子一个机灵,突然回过神来,她最近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太容易慌神。
戈朔沉重地叹了口气,“唉……算了……”
气氛又变得僵硬了,叶千子复杂的心忽然沉淀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手机,通话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了,“谢谢……”
话音一落,电话也从叶千子的手上落了下来,“嘟嘟嘟——”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她再也听不见戈朔的声音。
戈朔在另一边听见手机被挂断了立马急躁了起来,“千子,你到底怎么了”他立马起床把衣服穿好,今天是余予在医院里守着诃若梦,他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出去。
原本戈朔都放弃了叶千子的,因为她已经到了一个管不住的地步了,而且她还有那种让人恐惧的能力,上次打开房门看见那一房间的尸体,就已经让他彻底对她失望了,他不对任何说,是留给她最后的余地。
可现在听见叶千子难过的声音,再淡定的戈朔都没办法继续视而不见,他穿好衣服以后就直接冲了出去,到车库把车开了出来。
其实在冷川被关的那一段时间里,戈朔也并不是没有去看过他,虽然只看过一次,而且只有他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冷川他说了挺多——
“戈朔我告诉你,如果你喜欢千子,就不要用那副冷不丁的态度,她心里是一块冰,你又是一块冰,你可能融化她吗就算你想要把两块冰融合在一起,那么你最起码要先把两块冰都融合了,它们才可以冻结在一起。”
“我已经是一个时日不多的人了,待在这个昏暗的地方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我知道我都坚持不了多久,或许我才是真正的懦夫,我会逃到很远的地方,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放弃千子,索性让她死了,或者把她杀了,这样诅咒就结束了,可是每次我想下手的时候,我都下不去,等我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最后我想你应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
戈朔听着冷川的话真的离开了监狱,现在想想他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道理,而且说的很对,因为他自己想下手的时候,现在也是一样,下不去手。
没办法舍弃叶千子,她一个电话就把戈朔从睡梦中叫醒,并且急急忙忙地去寻找她。
……
“怎么办……”叶千子还在房间里面蜷缩着,她不敢再去触碰水晶球,不知道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谓的死的多惨是到底有多惨。
……
戈朔急急忙忙地开着车,看着路边的每一个地方,他不相信会找不到叶千子,曾经每一次都是她在找他,现在是反过来了。
“巴——巴——”戈朔看着红灯急躁地按着喇叭,曾经不想找叶千子的时候总是会在偶然地情况下遇见,现在迫切地想要找到她的时候,又满世界地看不见她的人影。
“为什么我连你们接吻都可以遇见,现在你哭了我却找不到你在那。”戈朔一着急,猛一踩油门飞驰过去,“千子,你到底在哪里”
急躁让戈朔失去了判断能力,他只知道加速行驶着,他路过了“go吧”和“摩卡”实在是想不到叶千子一个人可以去那里。
“吱——”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戈朔忽然把车停下来,然后迅速地掉头,“不会吧,她居然会在那里吗”
车比之前开的更快了,戈朔又想到了一个地方——陵墓。在外面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人,那么既然是这样,最后的目的地就确定了。
——别墅。
“果然是这里吗”戈朔在别墅的周围有发现脚印,他把车停在了暗处,自己低着身子走进去,走进别墅的走廊里,发现一路上都是水渍,不过还好,只要不是血迹就可以了,路过那扇黑色的门,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里面那些尸体已经不见了,那股难闻的味道也嗅不到了,他看见电脑屏幕还亮着光,抬起右脚不自觉地走了进去,这里面很显然已经被打扫过了,因为地下还残留了一些擦不掉的痕迹,这就已经足够证明那时戈朔所看见的并不是假的,那一屋子的尸体都是真的。
想一想就觉得脑子里缺氧,那么这些都是叶千子打扫的很难想象到她平常看起来那么弱,面对那么多的尸体和那么难闻的气味,是怎么坐到把这里打扫干净的。
走到电脑面前,戈朔停顿了下,他害怕电脑后面会有着什么东西,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终于确定了,他才敢走上前去,看见的是一个已经打开的txt文档,接下来他所看见的,就是叶千子之前所看见的,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看见了什么。
鬼戈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背后一股凉意,他看着周围,心跳加速着。
当看到最后的时候,戈朔看见余淮那种桀骜不驯的口气的时候,他已经发怒了,他没想到叶千子这么久以来居然是收到了这么大的委屈。
忽然看到快结束的时候电脑自动关机了,戈朔一看,好像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按到了关机键,不过电脑屏幕闪过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淮”字,后面关于“处女”的那一段他没有看见,不过还好他没看见。
“难道真的是余淮吗”戈朔捂着自己的心脏,他再按下主机键的时候,发现不能开机了,这就像是命运故意不让他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