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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挤到警戒线前的宁涛循声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进入他的视线，五十出头的年龄，眼角有少许皱纹，鬓角也有好些白头发。 他一眼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叫徐欣荣，是学校法医专业的老师，以前教过他解剖学，也给了他一些帮助。
徐欣荣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与昨晚发生的案子有关。她的手里提着工具箱，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还是没睡好的原因。她看去很疲惫，情绪低落。
“徐老师好，好久没见了。”宁涛打了一个招呼。
徐欣荣道：“我听你没去附属医院实习，怎么回事？”
宁涛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不好，还是不了吧，对了，徐老师，你是来协助警方勘察现场的吧，有线索吗？”
徐欣荣摇了摇头，“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的同学是遇害之后被抛尸到巷里的垃圾堆里，她的身没有任何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宁涛讶然地道：“我听遇害的同学被凶手侵犯过，那个凶手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吧？指纹、dna，或者凶手身的皮屑、头发什么的都没有吗？”
徐欣荣道：“除了与她自己有关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我和警方的几个痕迹专家很仔细的勘察了现场，我们的结论是一致的。”
这时两个警察抬着一只裹尸袋从巷里走了出来，围观的人群生怕沾瘟疫似的快速散开。
一个戴着白手套，用手捂着鼻子的警官走在裹尸袋的后面，来到警戒线旁边的时候看了站在警戒线外面与徐欣荣话的宁涛一眼，他停下了脚步，捂着鼻子的手也放了下来，“宁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警官是吴博。
宁涛打了一个招呼，“吴督察你好，我回学校看看。”
吴博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哟，我都忘记了，你在这里读过书。宁医生，江警司也来了吗？”
这似乎才是他想问的。
宁涛道：“没有，她回北都了。”
吴博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一些，可还是有些凝重，“宁医生，我还得赶回去组织会议，等忙过了这几我请你吃顿饭，聚一聚。”
宁涛道：“好的，吴督察你去忙你的吧。”
吴博离开了。
徐欣荣这才讶然地道：“宁涛，你什么时候认识吴博的？他居然还请你吃饭。”
在她的眼里宁涛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励志青年，吴博那种身份的人认识宁涛已经是够让她惊讶的了，可她刚刚却听到吴博很客气的请宁涛吃饭，这不怪吗？
宁涛道：“我和他其实不熟，是因为一个朋友，他大概是因为那个朋友的原因才那样的吧。”
“原来是这样。”徐欣荣猫腰钻过了警戒线，“你是回学校吧，正好我们一起走走，跟老师聊聊你现在在做什么。”
“行。”宁涛应了一声，他也正好从徐欣荣的嘴里了解一些案件的情况。换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避而远之，根本不可能主动接触。可现在他是外诊所的主人，身负替行道的使命，遇见这样的连环杀手，他怎么可能放过对方？
徐欣荣一边走一边道：“其实，我一直挺看好你的，你学习那么努力，那么刻苦，你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你不是获得了留在医大附属医院实习的机会了吗，为什么不去医大附属医院实习？”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宁涛本来是不想谈这事，可看她这么关心自己，他还是了出来，“徐老师，你也了解我的情况，我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我去报到那才知道我的名额被杨海顶替了。杨海的家里在卫生局里有人，他家也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还有他的女朋友也是唐玲，学校教导处唐主任的女儿。我的这些，你明白了吧？”
徐欣荣皱起了眉头，“原来是这样的原因，现在这个世界有钱有关系可以为所欲为吗？他们这样做简直是欺负人，对你不公平。”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穷人家的孩子要想出头实在是太难了。不过那件事对宁涛来已经是过去式的了，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在道号电瓶车旁边停下了脚步，收了脚架，然后推着车与徐欣荣往学校大门走去。
“这是你的车？”徐欣荣看着道号电瓶车，眼神有些好。
“嗯。”宁涛应了一声，心里寻思着这么开口问她那个遇害的女生的信息。
徐欣荣却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宁涛，需要我帮忙去医院吗，看有没有可能再回去实习。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不留在医大附属医院实习，我感到痛心。”
宁涛道：“谢谢徐老师，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诊所，我已经不想去医院实习了。”
“你开了一家诊所？在哪？”
“官城。”
“你这么跑官城去开诊所了？”
宁涛笑了一下，“我在那边有朋友，对了，徐老师，遇害的学妹是谁？不知道我认识不认识。”
徐欣荣道：“姑娘叫周樱，山里来的，我听家里很困难，学校已经安排人去通知她的家属了。”她叹了一口气，“她的父母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发生这样的悲剧肯定接受不了，我想想都感到难受，更别是她的父母了。”
宁涛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很悲哀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凶手绳之以法，我这几正好没事，我愿意帮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能做什么？”徐欣荣看了宁涛一眼。
宁涛道：“如果你相信我，我什么都能干。”
徐欣荣想了一下，“警方法医他们那边人手有限，目前已经有五具尸体放在他们那里，他们已经没地方放昨晚遇害的周樱了。他们打算把周樱的尸体送到学校的解剖室，让我地处理。你那些学弟学妹能力有限，也不成熟，我估计干不了这事，你要是想帮忙的话，你来给我当个临时助手怎么样？”
宁涛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聊聊两人进了学校大门，两人刚进门，一辆急救车从大门进来，然后往实验楼的方向驶去。学校的解剖室在实验楼里，那辆急救车里拉着的显然是周樱的尸体。
急救车的后面跟着两辆警车，车窗紧闭，看不见里面坐着什么人。
徐欣荣道：“宁涛，我们得快点过去了。”
宁涛道：“徐老师你坐我的车吧，骑车快点。”
却不等徐欣荣爬道号电瓶车，几个刚刚从校门口走过来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宁涛。
这几个青年宁涛没有一个不认识，田梦娇、杨婷，还有杨海，另外几个也都是他的同学。几个月不见，杨海同学似乎长胖了一些，也成熟了一些。
杨海也看着宁涛，眼神复杂。他在宁涛的手里吃过几次亏，知道宁涛不好惹，学乖了。
田梦娇却显然没那么好的记性，突然看见宁涛，还有宁涛扶着的道号电瓶车，一句挖苦的话便脱口而出，“哟，这不是我们的宁涛同学吗？几个月不见，你都事业有成买电瓶车了，我们却还在医院当苦逼的实习生。”然后，她又补了一句，“现在在哪家市企业班？美团还是饿了么？”
梁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梦娇，这是你的不对了，不是所有骑电瓶车的都是送外卖的，也有可能是送快递的。”她看着宁涛，“是吧，宁涛同学？”
宁涛只是笑了笑，跨了道号电瓶车，“徐老师，车吧。”
徐欣荣也没什么，提着工具箱爬了道号电瓶车。她其实是想批评一下田梦娇和梁婷的，可看到宁涛都没什么，她也放弃了。
宁涛轻轻带了一点电门，道号电瓶车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
田梦娇和梁婷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田梦娇气哼哼地道：“骑辆电瓶车而已，拽什么拽？居然不理我们，你有什么资格不理我们？穷逼！”
梁婷也一肚子的怨气，阴损道：“你也一辈子骑电瓶车的命了。”
两个女生确实好气，几个月不见，好不容易损你一回，你居然连句话都不，你什么意思啊！
杨海这才出声道：“你们也真是的，搭理他干什么？你们还不了解他那个人的德行吗，明明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偏偏要装出一副流社会的精英的样子。我看他那张脸不舒服，算了，不他了，我们去拿医师资格证吧。”
这样的话，只有宁涛走了他才敢出来。
一个女生忽然道：“我想起起来了，刚才那个提工具箱的女人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她带法医学生的，宁涛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田梦娇冷笑了一声，“估计是被包养了吧。”
“哈哈……”梁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最近出了一个连环杀手，夜里不安全，你们女生最好不要外出。”杨海移目看着实验楼，他似乎猜到了什么，“那个家伙不会是想客串法医吧？”
田梦娇跟着道：“他当法医？他有什么资格当法医？他会不会是那个变态杀手，回来毁灭证据？”
梁婷接嘴道：“那家伙一看不是什么好人，没准是他！”
杨海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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