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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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地牢最里面，看到几个牢笼内关着的一众人，然轩全身不自觉的都在颤抖。
便是侍卫已经在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可还是此不住那颤抖，而且越来越严重，然轩的脸已经由看到那些人时的苍白，渐渐转为了惨白惨白，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
这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是他的恶梦。
坐于一旁暗卫搬来的椅子上，风华让侍卫将然轩抱给他。
将小然轩抱坐在自己的腿间，风华头凑在然轩的头边，声音轻柔的道：“轩儿，不要怕，你看到里面的人了吗？皇舅母不喜欢吵，他们现在都不能说话，没人能再骂你什么。以前你受过什么气，有谁欺负过你，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难怪那些一看到他就骂‘野种’的人，竟然只是用那或鄙视或恨意的眼神看他，却没有听到那些人口中的恶语。
但一个孩子，装傻正是因为受压，可装傻并不意味着那些记忆不存在，并不意味他不怕。
然轩全身依旧发颤的缩在风华怀中，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把头偏向风华，埋在她的怀中，看都不敢转过头去看那些人一眼。
风华声音依旧，“轩儿，昨儿皇舅母在永定王府感觉无聊，所以到街上走了一圈，皇舅母来到一个叫明丰茶楼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面最靠角落的一堆人全数都不自觉的挤得更密，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抬头往这边看来。
“那个地方，轩儿可能不知道，那是阿林公子的。”
然轩全身的颤抖一顿，接着颤得更厉害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都有了丝印子现了出来。
“昨天明丰茶楼在办诗文比赛，不过明为诗文比赛，但实际上是在那公开的买官卖官。皇舅母让人去一查，听到了些好玩的事儿。”
风华捏了捏然轩的脸蛋，声音云淡轻风得像是在讲诉多么平常的事儿。
不过风华接着，却是小手去强迫的将然轩的脸掰向了最靠角落的一群人：“他们在等，等皇舅母离开永定，只要皇舅母一离开永定，他们就会秘密的除去你，然后永定便会是他们的天下。”
说完，没有给然轩退缩的机会，风华将然轩的脸以掰回自己，双手捧着他的脸，『逼』着他的视线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轩儿，皇舅母带近百万军队拿下，不会为任何一个废物谋福。皇舅母将永定交给你，一来是因为你是然公主的孩子，你身上流的一半是我濮阳家的血。这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你会忍，你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你也很聪明，你知道借皇舅母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然轩双眼一缩，垂下眼帘不敢看风华。
他觉得无地自容，他的确是耍了小心机，没想到皇舅母早就看出来了，可竟然还是对他这么好。
第一次见皇舅母时，他用木讷痴傻来保护，因为他不敢确定，这位突然把他从小院接来，身份还是高到与帝同尊的皇舅母，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借他来为难母亲。
可是当时，他看到皇舅母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想想真可悲，十来年的受欺生活，他大字不识一个，诗文不懂一篇，但却独独，对看人脸『色』在行。哪怕是个面无表情的人站他面前，只要他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出双方的喜恶。
看到皇舅母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他知道自已机会来了。皇舅母对他有期盼才会失望，那是不是只要他讨好了皇舅母，哪怕只是让皇舅母同情他【虽然这是他最不愿的事儿】，他是不是就是回到母亲身边，是不是就能救母亲出那个可怕的牢笼？
所以他才会耍了心机，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假意梦话的告诉皇舅母，他不傻，而且他是一直受欺压的在隐忍。
但是他没想到皇舅母会下那样的命令，竟然将整个多曼。。。不是，是整个永定送给了他，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好几次看到皇舅母在那彻夜批奏折，就想冲上去告诉皇舅母，他现在还很弱小，他保护不了母亲，可是皇舅母很强大，有这样强大的皇舅母的皇舅，也一定更强大，他们能救母亲，也能。。。。。。救他。但是，但是，但是他不是真心想骗皇舅母的。
可是他不敢，他怕皇舅母知道他心机深，他怕皇舅母那如母亲的温暖不再给他，他怕皇舅母看他的眼神是在看一个骗子。
现在皇舅母却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全知道。
然轩觉得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一下就感觉自己与母亲的人生已然无望。
风华托起他的下巴，让他再次的看向自己，神『色』郑重的问道：“京城皇舅母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轩儿，你现在告诉皇舅母，你愿意为了你的弟弟妹妹，守护好永定吗？”
然轩眼中闪过讶异，但立刻便是狂喜，皇舅母的意思，是相信他，是吗?
然轩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立刻郑重的点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的应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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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从地牢出来时，伴随着他们出来的是一阵阵根本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然轩扒在风华的肩头，虽然没有了那木讷的表情，但此刻他的神『色』比原先的木讷看上去更甚，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看上去似如重症在身的人一样。
一直候在地牢门口的仁亲王与安世子二人，一见他们出来，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尤其是安世子，与然公主有无感情不说，然公主毕竟是他的姐姐，血缘上的关系便是天也无法抹去。然轩是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他最近一直都没去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不知该用如何的态度去对他，他的身上一半是姐姐的血，可一半却是害死姐姐之人的血。
但无论怎么说，他总还是希望他好，不是呆傻是好，若是能得皇后娘娘器重，那自然是更好。
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最近跟着随风无名等人跑，自然敏感的早就察觉到了。
皇后娘娘所做的事儿，他虽不是百分百赞成，但便是脑子单纯的他，也知道这是对然轩最好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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