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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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是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声音怯怯糯糯,“我……就是说他狗官,而且是他叫我说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笑,世间这么耿直的人真是少见了,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没错。
“是这样么?”闻人初面向夏狄,声音不冷不淡。
夏狄双眸凌厉,看向少年,“撒谎,在这之前你已经骂过本官。”
“那又如何。”少年撇撇嘴,嘀嘀咕咕。
闻人初神色淡漠,负手而立,身形颀长,威压的气势扑面而来,“夏大人所说无证无据,无法判案。”
“这些人刚刚都听见了,本官的车夫也听见了。”夏狄眉头一皱。
闻人初扫视一圈,“你们听见了吗?”
“没有。”众人一致摇头否认。
心想,听见了也没听见,还得要感谢这位小兄弟呢。
平日里因为买卖价钱吵架的众人,此时却是少见的默契。
闻人初转头看着夏狄,面不改色,但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你看,没有人听见,”
说着,瞥了一眼一旁苦着脸的车夫,“车夫是夏大人府里的,他说的话不作为证词,夏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想必夏夫人着急了。”
“闻人初,你认为本官会去污蔑一个贱民吗。”夏狄怒道。
这明显是这些贱民合起伙来帮这位少年。
夏狄的一口一个贱民,让众人明显有了怒气,看向他的目光转变为鄙夷厌恶。
闻人初清秀的眉头微皱,“夏大人慎言,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出身也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下官只是就事办事,夏大人一无证人二无证词,恕下官立不了案。”
心里却有些恍惚,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从她口中讲出来的。
听了闻人初这番话,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现在的大官看到他们这些平民都是一副不屑高傲的模样,几乎没有遇见过像闻人大人这般正直不阿的官臣,所以即使闻人大人性格冷漠,他们也不介意,因为只有他才是老百姓眼中的好官。
“呵,本官知道闻人大人是好官,不必在这里装,”夏狄冷嘲热讽,“等着本官弹劾吧。”
说完,怒气冲冲地甩袖上了马车,“回府。”
车夫忙不迭地架起马车,手中的马鞭不遗余力地甩向马,“驾……驾……驾。”
闻人初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里情绪不明。
“大人,对不起,连累你了。”少年走到闻人初面前,低着头,有些愧疚。
下一秒,就听见众人异口同声道:“大人,对不起,连累你了。”
闻人初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转瞬即逝,面上依旧淡淡,“与你们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要不是我,大人也不会惹怒夏大人,刚才夏大人说他会上奏弹劾大人,这……大人会不会被降罪啊?”少年小心翼翼,语气里满是担忧。
闻人初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众人脸上都带着担心,一时有些恍惚,这些被欺压的贫民百姓都知道知恩图报,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转身就可以忘了恩情。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散了吧。”依旧是那句话,却让众人由心底的温暖,大约是没想到闻人初会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因此众人第一次没有听大官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闻人初没有理会他们,声音淡淡,“接下来去谁的府上?”
闻言,身旁侍卫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尚书府。”
“嗯,走吧。”闻人初收回视线,利落地上了马,引来周边女子捧脸尖叫,“闻人大人好帅,好好看。”
对此闻人初似乎早已习惯,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地驾马离开了。
直至闻人初的背影消失不见,众人才渐渐散去,而今日这一幕永远的印在他们的心底。
“所以这些都是闻人初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甚至不惜得罪整个朝廷。”墨梅嘴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说道。
竹儿在一旁若有所思,“我猜是因为小姐。”
“啊?你是说他知道主子的身份了?”墨梅惊讶。
竹儿点了点头,“或许在很久之前他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哦,”墨梅一副原来如此神情,“他是不是喜欢主子啊?可是主子和他见面一直是以君卿公子的身份啊,该不会是他有那个癖好吧。”说着一脸惊恐。
竹儿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小姐和闻人大人早就认识了,而且那次要不是闻人大人,或许小姐免不了一顿刑罚。”
“什么?为什么?”墨梅双眼放亮,要是古卿颜在这里,就会认出这是独属于八卦的光芒。
竹儿无奈,不紧不慢地她讲起当年那件事,“嗯,事情就是这样,当年小姐还只是个无权无势,又不得宠的小姐,要是遇到其他的官臣,可能会想着讨好古傲天,不问缘由就把小姐关起来,要是真进那暗无天日的牢狱,小姐就免不了皮开肉绽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说来,传闻是真的,闻人初是个难得的好官。”墨梅点头。
竹儿附和道:“是啊,闻人大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官了,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
“这样说来,我们要去感谢他吗,这次拜他所赐,夏狄落得这个下场,虽然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不过也差强人意了。”墨梅笑眯眯道。
竹儿白了她一眼,“拜他所赐不是这样用的,”说着,摸了摸下巴,“感谢当然是要的,只是不是现在。”
说完,半天没听到墨梅的声音,疑惑望去,就看到墨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莫名觉得有些吓人,“梅姐姐,你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墨梅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逐颜开,“没有没有,只是看着竹儿越来越像主子了。”
“哦,是吗。”竹儿半信半疑。
墨梅嘿嘿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我们的竹儿越来越像主子了,刚才都差点镇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