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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狗在途中反复地向王小牧和大熊描述那妖妇如何恐怖厉害,显然是他自己牛皮已向黄一吹吹出去了,没想到未请来吴叔公,却只带来这两个小子,对他们的本事是一百个放心不下。
大熊见不得杨二狗的样子,甚是烦躁,说:杨二狗,你瞧不起小爷是吧?
杨二狗一愣,马上嬉笑着说: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二为师傅,免得到时着了那妇人的道。
大熊心想,你姥姥的,我不吓你一吓,你还真以为我是吃素的,一天到晚在耳畔聒噪个不停。然后对王小牧使了个眼色。王小牧与大熊相处久了,甚是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这是要耍些本事给这杨二狗看,让自己做好配合呢,于是悄悄地对大熊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尽管耍弄,我必定全力配合。
大熊突然咳嗽了一下,眼睛怔怔地望着前方,大神地对杨二狗说:且住!
杨二狗被大熊一喝,吓了一跳,说:大熊师傅,你这一惊一乍是做啥咧?
大熊装模作样,伸手在嘴巴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别说话,前面有个小鬼在挡你的道。
杨二狗前后左右看了看,有点担心地说:哪有什么人,你莫要骗我。
大熊将身子侧倾,拉住杨二狗往边上挪了几步,然后朝王小牧摆了摆手。王小牧会意,从包裹里抽出点冥币,用火匣子点着了,对着前面一抛,说:拿着这点钱,该上哪上哪去,休要挡了爷爷的道,不然叫你投胎不得!
说完,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王小牧回过头,惊讶地对大熊讲:胖子,这小鬼钱倒是拿了,却硬是不走啊。
大熊骂道:岂有此理那就把他收了!说完拿出个瓷瓶,晃了一晃,交给王小牧。王小牧接过瓷瓶,往里面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收妖用的法器,里面分明是装的是去尸毒的红药水,这是修道之人身边常备之物。当然,杨二狗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法器,正瞪大眼睛看热闹呢。
王小牧心说,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这时,大熊拿出了一张黄符,表情异常凝重,嘴巴念起咒语来,那杨二狗看了两人的样子,有点相信了,说:不会吧,还真是有小鬼。大熊不理他,用道法催动黄符,那黄符瞬间着起了火,大熊叫了声:受死!然后将黄符往前面抛去。
王小牧拿起瓷瓶,将瓶口对前方,喃喃地说:进来吧,进来吧。然后转头对大熊说:这小鬼往草丛逃了。说完就朝旁边的草丛撒腿追去。
那草丛甚是茂密,王小牧一钻进草丛,整个人就不见了。王小牧躲在草丛里,边往自己脸上、胳膊涂红药水,边喊道:哪里逃?受爷爷一法掌!然后在里面呜呜哇哇拨弄半响,弄完浑身血淋淋地走了出来。
大熊见王小牧出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收起来了吧?
王小牧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小鬼甚是厉害,硬是不服道法,还威胁我说前面有他父母在,叫我不要动他,他们一家人就是来找杨二狗商量一些事情。我是道门中人,哪里能容他?几个法掌将他拍死了,这不,弄我一身血。
几句话说的像模像样,不容置疑。其实,稍微有点常识就可知,这鬼魂乃人之魂魄怨气所化,已无肉身,哪里还有血?即使是有,也是如同那百年冤尸一样,吸食了阳精,附着了肉身之后才有,但通常都是黑血。
杨二狗见王小牧满身鲜红的样子,已吓得傻了,哪想到这许多,彻底相信了,大喊道:老天爷,他们找我做什么?!
大熊揶揄道:定是你得罪了他们,哎,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啊。
杨二狗急得快要哭了,说:两位小爷,你们千万别丢下我不管啊。
王小牧听了就想发笑,暗道这老小子也太好骗了。对杨二狗说:你还在吵吵嚷嚷,是要把他父母早点招来不成?
杨二狗听了,瞬间不敢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后面。
大熊出了这口气,甚感安逸,边走路还边吹起口哨来。那杨二狗脸色无比难看,既怕大熊这样咋咋呼呼吹口哨把鬼怪给招来,又不敢阻止他,真怕万一得罪了他们,把自己扔在荒山野岭不管,那可就不得了。
三人闹腾一番,下得山去。因去黄一吹家要饶开几座山,需从另一座山的山脚下走,于是三人进了山坳。原本一直晴空高悬,刚进入山坳,太阳却被高大的山体给挡了起来,越往山坳里面走,四周越来越暗,加上山涧吹来的丝丝凉风,反而显得有些许阴森。
再走了一个时辰,三人已然进了山坳深处。杨二狗还在思索刚刚发生的事,眼见这地势地貌,愈发害怕起来,甚至轻轻地拉着大熊的衣角,生怕他跑了。
王小牧见了,心想这人胆子倒是小得紧,别吓出啥毛病来。于是找到路旁一个泉水处,双手捧起水洗起脸来。脸还未完全洗完,却听见大熊说:小牧,前面两人是人是鬼啊?
王小牧暗骂道,这死胖子借梯子上楼,没完没了,把刚刚自己编的瞎话当真事一样演起来,自己可没功夫再陪他玩。于是对大熊说:胖子你有完没完?
没想到大熊却并未答话,眼睛直愣愣地朝前面看。王小牧顺着他看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影影卓卓有两个黑点,那忽隐忽显的轮廓,果真不知道是人是鬼,正朝着三人飘来。
三十八、黑纱人
话说三人走进山坳深处,日头被山体挡住,整个环境显得更加阴暗诡异。王小牧和大熊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影影卓卓飘来两个黑点。那两个黑点忽隐忽显,起初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随着黑影愈飘愈近,确乎是两个人的摸样。
此时,杨二狗见了,把先前王小牧和大熊骗他的话当真了,以为是那小鬼的父母果真在不远处等着,找自己商量事情来着,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从背后一把抱着大熊,颤抖地说:大熊师傅,这是不是那小鬼的父母啊,你可得救我!
大熊甩开了杨二狗,继续吓唬他道:鬼怪这东西,最喜欢跟话多的人打交道,你莫要再嚷嚷,否则我们懒得管你。杨二狗听了,顿时不敢再多嘴说话了,只是战战兢兢地跟在大熊后面,死死地扯着他的腰带。
这山坳极为偏僻,山路又崎岖难行,知道这条路的人本来就不多,即使是附近村民,也很少走这条路。杨二狗当时上山找吴叔公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个愿意上山的村民,雇牛车也是花了高价钱,肉疼不已。此刻怎么无缘无故地多出两个人来。
王小牧问大熊:莫非是附近的村民上山来砍材了?
大熊一直朝着远处那两人看,听了王小牧的询问,头也不回地跟王小牧说:你见过有头戴黑纱的砍材的村民么?
王小牧仔细看去,那两个黑影果然是穿的浑身漆黑,隐隐约约地头上似乎真的戴着黑纱,难怪在山体阴影的遮挡下显得若隐若现,让人看来仿佛正在漂着走路。
南岭山区以客家人居多,客家人实属汉族分支,打扮并非如少数民族一样穿纱戴帽。只有少数妇女干活时会在头上扎个蓝黑色的布条,一为遮阳,二为拭汗,但绝不是黑纱。这种怪异的装扮,确实不是本地村民,倒像是外地来的少数民族。彼时交通极为不便,难得见到外地人,即便是有,也只有挑担卖货或走江湖的艺人,但是,这些人前来,肯定是到人口密集的村镇去,到这大山坳里来做什么?
那两个黑衣人并未发现大熊三人,却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俯下身子在地上倒弄起来。王小牧看到这两人奇怪的架势,心说难不成是盗墓贼,在此勘探地形?但这方土地历来贫瘠,也从未出过王公贵族,更没听说有什么大墓深埋于此,缘何又能引得盗墓贼来?莫非真如吴叔公所说,这地方山水地势甚佳,还有未发现的古墓在此?
大熊此时与王小牧想到一块去了,说:妈拉个巴子,我看不是什么村民,像是两个盗墓的。这地底下的宝贝没经我同意,竟敢明目张胆地来偷,不是往我脖子上撒尿吗?不行,这事无论如何我得管了。
杨二狗此时也看得清了,知道眼前两个黑纱人并非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当下胆子也回来了,跟大熊说:对,我看也像是盗墓的,我们且远远地看看他们干什么勾当,说不定还能捡到几个大漏。
大熊“嘿嘿”一笑,白了杨二狗一眼:你也够贪财的,有漏还能让你给捡了?我听说你家已近够富足了,这点漏你也好意思跟我们穷人抢。
杨二狗被大熊一顿抢白,不好意思地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王小牧说:先躲起来,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说完,三人偷偷地跑到山旁树丛中,轻手轻脚地朝那两人慢慢摸将过去。
那两黑纱人虽然头被面纱遮挡,看不出到底多少年龄,但从他们的身手看来,却是颇为矫健。只见一人拿着把小铲子,铲开了地上草皮,然后拿着个小瓶子往挖开之处倒了点液体。那液体慢慢地全都渗了进地里去,不一会儿,地上竟然钻出不少大蚯蚓!
这些蚯蚓让人看了不禁咂舌,个头竟然如同竹叶青蛇般大小,只是长度才竹叶青蛇一半,要不是仔细看,还真会看走眼,以为是什么不名品种的怪蛇。只见这些蚯蚓越爬越多,不一会儿功夫,就在几米见方的地方形成了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很是恶心。有的蚯蚓甚至还爬到了那两人的脚掌上。
那个拿小铲挖地的人左右看来看去,随后挑中了其中一条蚯蚓,用手抓了起来,狠狠地一捏,就把这蚯蚓给捏了稀烂,奇怪的是,这蚯蚓体内却溢出了鲜血。
蚯蚓乃喜阴好湿之物,专以土壤中泥土为食,全身柔软无骨,即使将其捏烂,也只能挤出泥浆等分泌物,岂有能挤出血的道理?三人在一旁看得都不明就理。
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却伸手过去,抓过那挤出了血的蚯蚓,撩起一角黑纱,竟然伸出舌头去添那漏出来的蚯蚓血,舔了血后吧唧进了嘴里,然后细细地品味起来。那拿铲的人在一旁仿佛瞧得很着急,忙问道:师兄,怎么样?气息够了吗?
从拿铲之人的声音来判断,这人竟然是个年纪甚轻的女子!
旁边那人倒是没急着回答她,又吧唧了会儿,才说:师妹,这气息越来越浓了,我看龙眼就在这附近。
那女子喜道:果然没错,老东西真的躲在这里,这鬼地方可真难找啊!
那男子似乎很是赞同她的说法,“哈哈”一笑,说道:古语有云,龙蟠虎踞之地,非蚯蚓之所居;麟穴凤巢之场,岂鸺鶹之所止。这本是最不可能藏龙眼的地方,谁会想到,竟然还真的藏于此处!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个老儿,将这秘密隐藏了一千多年。没想到却是让那老东西给先猜了出来,隐姓埋名在此处深藏了几十年。
那女子高兴地拍起了双手,说:这几个月辛苦算没白费,看来我们就快大功告成了。
那男子摇了摇头,说:师妹此言差矣!龙眼虽在此处,但也只是其中一方,且精确位置还未找到,更何况现下不还知道王师弟他们情况如何。前几天孙二哥飞鸽传书,告知我们鹧鸪山地震,叫我们抓紧时间,应是老东西用至阴之物催动过龙眼,否则,等他取了点睛之物,那就为时已晚。
那女子听到她师兄这样说,也开始担心起来:那我们要速去,千万要赶在他之前找到点睛之物。
那男子说:自当如此,但我们这身打扮太过招眼,需换身正常点的衣物。
那女子说:师兄说的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说完这话,两人竟然都扯掉了头上的黑纱。这一下,王小牧三人都看清了两人的容貌,不禁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男子一脸孢子,有的还流着脓,整张脸就如同被油锅煎炸过的糯米团,坑坑洼洼,鼻子嘴巴眼睛全被这些坑洼挤在了一起,额头上还长了个大大如蟾蜍样的肉瘤,当真是丑陋到了极点。
相反的是,那男子的师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头梳柳条细辫,耳戴璀璨银环,上穿对襟真丝小白衫,中扎羊皮腰带,下着束身长裤,脚踏登云小靴,靴子上面还绣着双云抱月,极为晃眼。真可谓肤若凝脂、腮缀桃红,小眉弯弯如斜草,双眸清亮似满月,玉手皓柔赛嫩藕。
这一比较,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之神妙,反差如此之大。
大熊看到那女子的摸样,惊为天人,竟然有些恍惚起来。暗想世间哪有如此女子,此人莫非天上嫦娥仙子下凡,竟然生得如此美丽动人。一旁的王小牧看出了大熊的异样,连忙拿手轻轻地拽了一下大熊,大熊这才回过了神,不再胡思乱想,定睛向那两人看区。
此刻,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两人从包裹里拿出两张薄薄的人皮,分别往自己脸上一戴,一瞬间,完全看不出他们的原貌了。随后,两人分别躲到草丛边换起衣服来。
那汉子换衣服的地方正好就在王小牧三人所躲的草丛前面,而那女子则跑到远处去换了。大熊想到这男子人皮面具后面恶心那张的脸,心中大骂他姥姥的,为啥不是这女子跑过来换,真他娘倒了八辈子血霉!两人换好衣服后,已经与附近普通村民没什么两样了。
那女子换好衣服后,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调皮地说道:师兄,你看我像不像何仙姑下凡?
那男子说:我看你倒像是何仙姑的母亲,何村姑!
说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大熊见这男子与那女子在相互打趣,心中陡然生出一股醋意,用手在地上砸了一下。这个响动,一下惊到了那对师兄妹,那男子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王小牧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急急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大熊的嘴巴,一只手死死地摁住他。
那男子仿佛已经发现三人,手朝后挥动了一下,带着他师妹就朝着三人躲藏的地方过来。
杨二狗原先已被这对男女的举动惊呆,此刻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眼睛瞪得如铜锣一样,仿佛随时要忍不住喊叫出来。
第三十九章黄家晚宴
就在此刻,从旁边草丛中却突然蹿出一只硕大野兔。那野兔原本一直蛰伏在那里,安逸地睡着觉,两个黑纱人的脚步响动声让它受到了惊吓,于是从里面蹿了出来,撒开脚丫子往边上逃去。
那男子见了,道:原来是个畜生!说完从地下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捏,用劲一甩,那小石头“梭”地一下朝那奔跑着的野兔弹射而去,石头仿佛长了眼睛,又狠又准地击中了野兔的脑袋,“噗”地一声,那野兔顿时脑浆迸裂,在地下挣扎了两下,死了。
王小牧三人趴在草丛里看得目瞪口呆。但凡走江湖的人士,为了防身,会些许拳脚功夫倒是不假,但这个盗墓贼却随便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头,就能击中那速度极快的兔子,这眼法、力道当真世之罕见!
那女子见男子杀了野兔,仿佛心中不舍,责怪道:师兄,你怎地如此心狠,硬生生把它给杀了?
那男子道:我们刚刚讲话,怕是让这只兔子听了,必须把它杀了,否则秘密就保不住啦!
那女子说:只是一只山间普通野兔而已,又未成精,你怕它作甚?
那男子听了,也为自己刚刚失态感到尴尬,笑了一笑说:是了,我神经的确过于紧张了。
那女子继续责怪道:你打断这兔子的脚,让它跑不动就是了,这样小乖还能吃点活物。
那男子说:对不起师妹,是我考虑不周。
那女子见自己师兄道歉,也不再说话了,却从包裹里拿出一根碧绿色的笛子。那笛子形制小巧,但是整体光洁,泛出逼人的绿意,虽然款样普通,却有股说不出的妖异。
女子拿起笛子,放到了嘴边,悠悠地吹起了曲子。这曲子听起来虽然与一般的音调不一样,但优雅动听,恍若天籁,似乎能把人的魂魄给勾了去。吹了片刻,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竟然钻出来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正摇头晃脑地滑向女子。女子见了,开心地说:小乖,你刚刚跑哪去玩了?快过来吃东西。
那彩色小蛇似乎能懂女子言语,亲昵地在女子脚边蹭了几蹭。女子则轻拂了几下彩色小蛇的躯体,然后拍了拍它,说:快去吧,那兔子刚死,很是新鲜。
那彩色小蛇昂起了蛇头,朝女子吐了两下信子,仿佛在感谢她,然后“唆唆”几下,迅速地滑至兔子边。这彩色小蛇吃兔子的动作也颇为奇怪,只见它用信子在兔毛上舔啊舔,舔了个遍,然后咬住兔子嘴巴,竟然将整个兔子向空中抛去。那兔子原本一身的毛,但似乎是彩色小蛇的毒液起了作用,毛在空中却犹如雪花飞舞般纷纷掉落,没抛两下,整个兔子光洁的只剩皮肤了,尔后,这彩色小蛇开始对着兔子饱餐起来。
大熊看了眼前这幅情景,暗暗咂舌,心想,幸好刚刚这只野兔及时出现,作了替死鬼,这厮鸟说的那啥破秘密,爷爷也是一不小心听见,被弄了个云里雾里不说,还差点被你们发现,不被你用石头射死,也要被这怪蛇毒死,这冤大头我可不做。当下再也不敢造次,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女子看。
那对男女等那蛇吃完了整只兔子,也未再作停留,迈开了脚步,朝着王小牧三人来时的路走去,不多久,就已经消失在三人视野中。
王小牧和大熊见他们走了,都爬了起来。王小牧叹道:乖乖,差点做了回冤死鬼!大熊,你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大熊眼睛却还望着他们离开的道路,砸吧了两下嘴,说:来路?那小妞确实长俊!
王小牧见大熊心不在焉,踹了他一脚,气道:刚刚你色迷心窍,差点把大家给害死!
大熊这下回过了神,挠了挠头,“嘿嘿”地憨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嘛。咦,杨二狗呢?
王小牧回头一看,刚才两人爬起来之后尽顾着边走路边说话了,倒还真的没有去管杨二狗,此刻才发现他竟然没有跟来。于是两人又跑回刚刚趴过的草丛里找。进得里面,只见杨二狗站在草丛里,脸朝里、背朝外地对着大家,竟然脱了裤子光着个腚,在里面悉悉索索不知道作弄些什么。
大熊喝道:杨二狗,你光着屁股弄什么?!
杨二狗不回答,继续悉悉索索地提起裤子,这才回过头来,尴尬地说道:二位爷,刚刚趴在草上久了,不小心被露水打湿了裤头,我在这换一下。
王小牧看了一眼他换掉的底裤,只见裤裆处足足湿了一大片,敢情是刚刚被吓得不轻,尿都憋不住崩了出来。大熊不依不饶,嘲弄道:哈哈,你个怂蛋,又不是清早,哪来的露水?我看是吓出尿来了吧!
杨二狗表情别扭,干笑了两声,说:大熊师傅别说笑,确实是露水,确实是露水。
大熊一路与杨二狗打趣,路途倒也轻松自在。待赶到黄一吹家时,已是傍晚时分。杨二狗赶上前去叫了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过来开门的正是蛤蟆子的父亲黄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