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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听说我们要来，激动坏了。
他特意劝退了所有客人，专门派他老婆跟儿子，在小吃街门口等着我们。
等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整个摊位空无一人。
坐下来，老王的老婆就一个劲地上酒，上菜，非常热情。
我也没有亏待老王，直接给了他一叠百元大钞，不下三千块。
老王推辞不要。
可我笑着说。
“你要是不收，以后我们就不来了。”
见我这么说老王这才收下。
坐下来后，我喊道。
“今晚大获全胜，实在是痛快。来，我们干一杯！”
我想把气氛弄得热烈一些，冲淡沈败天心中的不快和郁闷。
随后，我还特意给江菲儿使了个眼色。
让她给沈败天倒酒。
江菲儿照做了。
沈败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眶里，泪花闪闪，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倒了酒，江菲儿笑着说。
“虽然以前有些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人还是应该往前看。”
“好，好。”
沈败天吸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拿起杯子来，终于舒展愁容，笑道。
“来，干！”
“干！”
我们所有人都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啤酒。
黄雕大喊一声。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说完，他夹起一大块牛肉就塞嘴里，吃得非常开心。
我们有说有笑，吃吃喝喝。
到了晚上十二点过才走。
王宗明再三请沈败天去他那里住。
沈败天同意了。
临走前，他把我叫到旁边，有话要跟我说。
王宗明好奇地看着我俩。
他不知道我和沈败天究竟是什么关系。
到了十米开外，沈败天突然严肃至极地说道。
“董大发已经知道了我和菲儿的关系。你必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照顾好菲儿。”
“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若在，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菲儿。”
“好，我信你。”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不打算和菲儿相认吗？”
“知道越少，过得越好。”
这让我想起了老郑。
他临死前，都在叮嘱我，不要告诉郑珊珊。
就是不希望郑珊珊有心理负担。
沈败天也是这样。
虽然我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绝对是极其痛苦的回忆。
否则，他是绝不会和亲生女儿分开这么多年的。
“那你打算去哪儿？”
“继续找董大发报仇！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董大发知道你要找他报仇，肯定会设下陷阱，你千万要小心。”
沈败天扬起嘴角一笑。
脸上满是自信。
“放心。”
“有件事，呵呵，我挺纠结的。”
“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是叫老沈，还是别的？”
沈败天哈哈一笑。
“这个随便。”
“皇爷以前提到你的时候，肃然起敬，说他虽然比你年长，天赋却没有你高，一直把你当兄弟看。”
“那就叫我师叔吧。”
“可我和菲儿这关系……”
沈败天更是开心地笑了。
“要是再改称呼，到了那天再说。”
“好吧。”
“我先走了。”
“等一下。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你认识陈天行吗？”
沈败天忽然怔了一下，皱起眉头。
他上下打量了我。
稍作犹豫，才忽然问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
“皇爷跟你是怎么说的？”
“唉。他走的那天，只是说，我不愧是陈天行的儿子。可是，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为你好。”
我一听这话，心里立马激动了起来。
沈败天肯定认识我爸。
于是，我赶忙又问。
“那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沈败天瞥了我一眼，解释说。
“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真不知道。虽然我见过你父亲，也知道他的本事。但是，我们俩很少有往来，他跟皇爷的关系更好。”
这让我很失望。
我本以为，沈败天绰号千王屠，曾经也是八大金刚之一。
他肯定知道我爸在哪儿。
“陈九，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我立马抬头看着沈败天。
他想了想，这才表情凝重地说道。
“贝者是人不是人，因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
我一下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跟我念这首诗。
这首经典的戒赌诗，我以前就知道了。
贝者，是赌。
今贝，为贪。
分贝，为贫。
贝戎，为贼。
这首诗的意思是，赌是万恶之源。一旦沾染，就会丧失理智，早晚变得一贫如洗，沦落为贼。
沈败天这是劝我及早收手，不要再赌下去。
他是过来人，深知赌能带给人无限风光和荣华富贵。
但是，那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
“我跟你父亲，都是赌的受害者。如果能再来一次，相信他会跟我一样，都不会再走这条路。”
我自嘲一笑。
“他怎么能和你比呢？”
“怎么不能？甚至有些时候，我都感觉比不上他。”
我猛地抬头看着沈败天。
他表情严肃，严肃里满是崇敬。
那是打心底里佩服我爸。
但我更不理解了。
“我爸是那种，为了赌钱，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抛妻弃子的人。你会比不上他？”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我小姨。”
“她一定是误解你父亲了。你想想，如果你父亲真是那种人，皇爷还会跟他做兄弟吗？”
我的脑子，立马嗡地一声。
非常震惊。
这是除了小姨和皇爷之外，第三人对我爸的评价。
还是高度好评！
沈败天跟我无冤无仇，他不可能撒谎骗我。
这一定是真的。
是真的。
我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嘴角往上扬。
眼眶发红，还传来了酸涩和刺痛，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原来我爸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
但兴奋之余，我也感到很诧异，马上反问道。
“既然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回来找我跟我妈？”
“因为，他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