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给你看,我勇敢又懦弱的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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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一次，但他没给一个正经答复。
顾皓庭抬起她的头：“你是真不知道吗？”
林悠不做声。
“我这样整日整也陪着你，你以为，是为了好玩吗？”
顾皓庭看着她，手指抚过她面颊：“我的喜欢，这么让你难以察觉吗？”
这是顾皓庭第一次对她用“喜欢”这个词。
语气淡淡，却让林悠眼底有水光闪现。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顾皓庭无奈的掀掀眼皮：“悠悠，我们才开始，你就要给我们设定一个这样一个结局吗？”
林悠低声说：“我不好。”
“我认了，就是你了。”
林悠眼泪又掉下来。
顾皓庭从把李淑云踢倒开始，整个人都是极度的慌张跟愤怒。
当他听到林悠还让警察再次放过李淑云时，他恨不得从警局里出来就找辆车把她带走，锁进他的房子里。
关着她，让她哪儿都去不了，让她就这样一辈子跟自己绑死在一起。
林悠小心的问：“会一直喜欢下去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会儿，他倒是平静了不少：“以后的事情我没办法跟你保证一定会怎么样，我只能跟你说，我可以为了我们拥有一个好的结局而披荆斩棘，全力以赴。”
这句话落在在林悠心房最柔软的地方，翻滚着，搅得她的心也不安分了。
当初她跟段禹在一起的时候，段禹有个朋友问他，是不是以后会跟林悠结婚？
段禹嗤之以鼻说：我是我家的独苗，你觉得我老子和家里的老爷子能让我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的吗？我可不想被断了生活费跟继承权。
当时她从卫生间出来，躲在门口，听见段禹的话，有些酸涩。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段禹不会娶她，只是这么堂而皇之的被说出来，心里还是不舒服。
好像她是可以随意因为一个什么理由，就能被抛弃的人一样。
所以后来的段禹出轨，她也没那么难受。
只是没料到他们是停在这一步，停在了段禹自己身上，而不是外来的困难阻挠。
林悠翻身趴到顾皓庭身上，脸埋在他颈窝里。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
就在顾皓庭以为林悠睡着了的时候，林悠轻轻张口。
“我15岁的那年，我爸爸林威强奸了李淑云的女儿。”
顾皓庭心头猛一颤动，但他没表现出来，把手放在她后脑上，轻柔抚摸着。
“那时候，李淑云的女儿刚刚高考结束，她的人生也在那一天结束了。”
“这件事情闹得的很大，直到我考上县城高中的时候，我妈妈也搬回外地的外婆家，我高中三年一直住宿。”
“然后，在高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全班都知道了这件事，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太好。”
“后来再遇叶颖颖的时候，我知道了是她偷听我打电话，她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故意透露了出去。”
“叶颖颖就是我跟陆文舟商场视频的那个女的。”
“我当时知道她在追求陆文舟，我就故意那么做了。”
林悠说得很慢，几句话轻松概括。
顾皓庭声音克制：“你高三那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人欺负你？”
“有，忍着。”
“一直这样忍着？”
林悠想了想，坐起身，把手上的红绳拨开，给他看。
“忍到不能忍时候，就这样啦。”
然后她笑笑：“给你看，我勇敢又懦弱的18岁。”
顾皓庭看见那上面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只觉得太阳穴有根筋直跳，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有时候，未成年人恶，远比成年的更叫人胆寒。
顾皓庭知道，在偏远地方的人们，对这样一个强奸犯的女儿是无法容忍。
他不敢往深处去想，当年林悠一个人是怎么过下来的，被排挤，被冷落，孤立无援。
他是个甚少喜怒形于色的人，此时却完全控制不住。
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他总是逼着林悠跟他坦白，他要她对他毫无保留，赤诚相见。
这会儿，林悠的坦白，宛若自揭伤疤袒露给他看。
他咬牙轻轻摸了上去，五年了，上面仍旧是凹凸不平。
然后握住那只手，在疤痕上吻下，拥她入怀：“对不起。”
过了会儿，顾皓庭说：“很晚了，睡吧。”
林悠想了想，说：“在林威抓走以后，我竟然还觉得高兴，那样他就没办法再来打我和妈妈了，我完全没想到过，另外一边，有个女孩的人生没了。”
“那时候，我可真恶劣呀。”
顾皓庭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不怪你，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悠悠，不是你的错。”
林悠又在笑，笑得悲喜难辨。
“陈晴也说，不是我的错，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顾皓庭的心疼得要命。
这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用尽全力抱着她。
林悠却挣脱开，盯着顾皓庭的眼睛，很认真的问：“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顾皓庭垂眸，与她额头碰额头：“悠悠，我如果真的在乎你的家庭，过去，我在我们相处的第一晚上后，你的所有资料，我都能掌握。”
林悠抿唇，她知道顾皓庭说的是实话，他要是真想查她底细，她祖宗十八代是干什么的，相信他都办的到。
她最开始不在意，只是想着玩一玩，这样互不相欠，挺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生出了贪念。
他的霸道，温柔，呵护，都让她流连。
可她根本要不起，倘若她真的一头扎进去，最后会不会痛彻心扉。
她不怕身边空荡荡，不怕一无所有，可她害怕在拥有过后的再次彻底失去。
见过光明的盲人，怎么会甘心再次坠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