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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而为王，也并非全然没有骨气，可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活着时遭受无数酷刑，连带人格尊严都被践踏成泥，而是根本死都死不了！
他咬舌自尽，舌头破裂满嘴是血，死不了，他用头撞墙，撞到晕厥，醒来后仍然死不了，吞石头勒脖子割腕，都没有用！
都死不了！
如果一个人能够掌控你的生死，那么骨气与尊严，就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了，尤其是对齐王这种生而尊贵从未吃过瘪的人而言。
少女脸蛋儿白里透红，眉眼弯弯，本就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如今更是自信彰显神采飞扬，与记忆中的魏国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不，也或许，并不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点是相似的，她们在他面前，从来都不肯低头服输。
无论怎样折辱，怎样糟蹋，她都不肯求饶不肯跪下来乞求。
“哎呀，瞧你这说得是个什么话，你可是堂堂齐王，自出生来便要统一天下的男人，怎么能对着我这个荡妇口称奴才呢？实在是太没有气节了吧。”
齐王匍匐在地，因为长久的曝晒，已经骨瘦如柴，被阉之后也没有人处理伤口，身上许多地方都已化脓，散发着恶臭。
他绝望地想着，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了。
“行了，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跟我求饶的，而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一边的美人给丹儿剥着葡萄，还顺势挑了下美人的下巴，还捏了捏人家滑嫩的小脸，美人粉腮酡红，继续认认真真剥葡萄。
“你好像很恨我，这是为何？”
丹儿搜寻了下公主的记忆，完全没有跟齐王相识，甚至素昧平生，请问齐王到底是为何恨成这个样子？
旁人说公主一千一万个不好丹儿是不信的，这么干净又纯洁的灵魂，必然是至真至纯之人。
所以再次请问齐王，十七岁的公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能让堂堂一国之君，这样毁灭她？
吃了美人喂来的葡萄，顺手拿起盘子里的甘蔗，当成话筒，“请如实回答。”
然后“话筒”又递到了齐王嘴边。
还不忘威胁一句，“我先提醒你，对我说谎是没有用的。”
齐王是真的怕丹儿了，已经怕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的半张脸是彻底毁了，人也废了，从身体到意志都被摧毁的淋漓尽致，如今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主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不敢有丝毫隐瞒。
原来是为了桃夭。
也就是公主身边那个很亲近的宫女。
丹儿：……
她“就因为我同驸马成亲，她心系驸马离开了你，你便恨我？你觉得我若是不成亲她就不会离开齐国？？？”
气得丹儿又踹了齐王一脚，“你脑子有毛病？“我本来还想，等到我打下大魏，将你在两军阵前羞辱过后便弄死，可如今看来还是便宜了你，你这样的人，我该赐你长生才是。”
无论被怎样虐杀，都会重新长出皮肉，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从心底生出毁灭杀死他的欲望，将错过世间所有善心人，记不住任何知识，得不到任何情感，像只臭虫为人厌恶。
最好活个几千年，待到现代人类社会被拿去实验室切片，要永远记得这份痛，永远记得这金光闪闪的王座。
齐王已是被吓得傻了，大脑一片混沌，丹儿命人将他拉出去继续挂起来。
丹儿喜怒无常，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重新落座，就又看不出方才她是多么生气了。
美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给丹儿剥葡萄，她是晋王后宫的妃子之一，生得美丽又多情，性格也温柔似水。
丹儿选她是因为她闻起来最香，也很乖，伺候起来简直是无微不至，已经决定在这个世界到哪儿都带着她了。
见丹儿发怒，美人犹豫了许久，才迟疑道。
“殿下，方才您与……说的那个叫桃夭的女子，我知道她是谁。”
“嗯？”
见丹儿看过来，她更紧张了。
“那女子本是大魏国的人，不知怎地到了齐国，王……对她十分宠爱，甚至一度要遣散后宫只要她一人。
可她最后还是逃了，王因此大怒，性格愈发乖戾，从那之后，我们便不曾见过。
她逃的时候留下了她的婢女，也正是这名婢女为她争取了逃脱的时间，王震怒，将那婢女给……我看着不忍，便想救她。
那婢女告诉我说桃夭乃是大魏国人，心怀仇恨，又说她心里念着青梅竹马，不过也只知道这些了。”
丹儿摸了摸下巴，“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
美人舔了下唇，小声道。
“……殿下待我好，我便不怕。比起做王的妃子，我更愿意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您。”
她不喜欢齐王，不喜欢对方那种野兽般的眼神，每次承宠后都有好久不能动弹，偏偏晋王从不体谅，于是愈发苦不堪言。
她们这些妃子，不过是齐王玩乐的工具，甚至是桃夭的替代品，很多时候去侍寝，都怕第二天自己会死在那里。
王性格暴虐，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桃夭，稍有不悦便打杀她们，是个嗜杀成性的暴君，殿下虽然也不讲理，可对人却好极了。
丹儿笑了下，“这就有趣了。”
之前发了火，不想再浪费力量，那些多余的想也没用，总之，把他们打到服帖，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些弯弯绕绕，丹儿从来懒得去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