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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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听到唐玉归来，原本议论纷纷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四处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紧张气息。文官双膝跪地，武将单膝跪到，皆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玉跟在唐寅稍后方大步走进朝堂，看到满地匍匐的大臣们，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皇帝上啊。他也不言语，不紧不慢的朝皇椅踱去。唐寅瞥见唐玉速度减缓，心中暗笑唐玉也懂得了权术机巧，便也老神在在的牵着殷柔走着，还不时打量周围不敢抬头的文武大臣。江凡，上官元让，蔡圭，梁启，……当他看到跪伏在地的邱真时，几乎忍不住要仰面大笑。真难为你个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邱相，却在唐玉这个小崽子面前服服帖帖。笑把瞥见了他头上的丝丝白发，心中也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楚，长叹一声，移开了视线。

就这样，朝堂不到百米的距离，他和唐玉竟走了足足走了十分钟，等唐玉终于登上王座，许多老臣都已有些难以支撑。唐玉冷冷的扫视满面通红的大臣，这才有如恍然大悟般说“哎，诸位爱卿，你们怎么还跪在地上呢，地上冰冷，这多不好，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起身，躬身道“谢皇上。”

唐玉眯着眼说到“朕刚才明明已经准你们平身了，可是你们偏偏不好好听清楚朕的话，不听朕的话，也只有自讨苦吃了。”唐玉微笑着转头看像狄元“狄相，你说是不是阿？”

狄元暗自咂舌，凭他的睿智又怎能听不出陛下是在一语双关呢，而且似乎陛下真已打定主意要攻贝萨，以陛下的倔强脾气，自是九头牛都拉不过来。狄元暗自皱眉，一是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装傻道“回陛下，恕微臣愚顿，微臣确实未听到陛下说话。”

“你……”唐玉又觉得脑中的某根弦砰的断开了，正欲发作，却瞥见了隐于暗中的唐寅，随即按耐下怒火，沙哑着嗓子，冲一旁宫女侍卫招招手道“给朕一杯清火茶。”

“啊——”

侍卫见唐玉面色不对，不敢耽搁，连忙跑过来倒茶，不料匆慌只见竟冲撞了阴柔，凉茶泼了她一脚，引来她不经意的一声惊叫。这声虽不大，但在本就鸦雀无声肃静的朝堂上却有如平地惊雷，引发了轩然大波。

“陛下方才悄然离去，竟是私会美人，风国法典中有言，后宫不得听政，这……”于纪首先惊叫道，虽然他尽力使语气变得委婉，但浓浓的斥责之意已表露无遗。

“大胆，你怎敢这样与陛下说话，这可是藐视君王之最，于纪，你快快退下。”狄元见于纪口无遮，忙用话挡住了他的嘴。虽然于纪平时甚惹人讨厌，但身为他的直属上司，狄元还是不希望看到他被责罚，毕竟没了他，谁还能说那些别人都不敢说的话呢。

“哼，朕要见什么人，又何时轮到你来管！”不料唐玉已怒到极致，口不择言，这下朝堂可炸开了锅。一时间堂下一片切切私语。

“听闻陛下最近十分宠幸一贫民女子……”

“那帐后的女人不会就是她——”

“如此贼女，蛊惑陛下，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据说还是名青楼名媛——”

唐寅耳力过人，听到流言蜚语越来越离谱，颇有对殷柔大不敬之意，暗道这帮大臣真是无法无天了。他戴上殷柔的斗笠，缓缓地步下殿阶，走到朝堂中央，议论纷纷的大臣忽然就寂静了下来。

“诸位良臣才俊，”唐寅笑眯眯地道“大家说够了？”

看到殿中的唐寅，狄元暗自吃惊。此人虽然用斗笠遮面，但那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气势，一看就是长期发号施令的结果，甚至……甚至，那种君主之气魄，比起陛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初被唐寅吓了一跳，却瞧见唐寅披风下若隐若现的粗布衣，大臣们有了底气，其中一人高声叫道“你是何人，这朝堂之上，岂容你放私！”

唐寅看到说话之人，乐了。这不就是刚才说阴柔‘青楼名媛’的大臣么。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也不配知道，你只需知道，你是一名风国的臣子就好。”唐寅低头把玩着披风的一角，面带着浓浓的微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只是，有些话，却不是一名臣子该说的。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做臣子了——”说到这儿，唐寅忽然凭空消失，瞬间暗影漂移至那名大臣近前，一只大手温柔地按在他的脸上。

“不如，做孤魂野鬼，用途更大些”只见，唐寅手上诡异的燃起黑色的火焰，瞬间蔓延至那名大臣全身，只在一声尖叫中，燃的什么都不剩。

说来漫长，其实也就一瞬间的事，众大臣就见唐寅冷笑，然后原本站在自己近旁的同僚竟就灰飞烟灭了，顿时感到一股阴森之感从脚跟蔓延开来，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当地。

同样惊呆的还有风国的老臣，只是他们心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甚至是狂喜。此人于大王是那么得相像，甚至连灵武都是同样的高明。不过没有人敢贸然相认，这些都混成人精的老臣清楚，既然大王不想露面，那也必有他的理由。而且他们也不敢确定此人就是大王，毕竟谁也难以想象唐寅身穿粗布衣，戴着斗笠的样子。

大殿中，只是一片寂静，阴森的寂静。

“诸位，不要忘了谁是君主，谁是臣子。有些事情，你们不必知道，也不配知道。难道君王的什么事，还要向你们禀报不成？可笑之极，可悲之至。”唐寅冷笑着走出朝堂。

方才口出狂言的于纪汗如雨下，他依稀记起，十多年前，先王唐寅就是以一支不知名的力量，掌握了满朝大臣的罪证，才有了今天的灵武学院。莫非，此人就是那个神秘机构的成员，而陛下也正掌握了大臣们的罪证？于纪虽然如张哲般敢于直言，却远无后者的清廉。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望着唐寅的背影，缄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