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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侍寝得到这样的下场,她心中也是万难跨过这个坎儿的。
昨日午时左右,她在栖霞宫里得到陶蔚娘得封美人的消息之后。内心中就开始有了隐隐的不安。
她虽然人很矫情,但世家女身上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
据她近两个月的暗中观察,皇帝对女人的喜好虽然有点琢磨不定,但还是有一些大的规律可循。
在掖庭里能得封一个位置的那些秀女们。尽管性情迥异,但共同的特征则是均为乖巧识趣。懂得讨好男人之辈。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陶蔚娘这种根本看不懂别人脸色的粗陋之人,是一定无法入皇上的眼的。
而她之前在名单上的侍寝位置是排在陶蔚娘之前的。
因此她便早就已经设想好了,不管自己能封一个什么品级。陶蔚娘肯定都会比她更不如,极有可能的一个结果,就是会被打回原形逐出宫去。
她甚至都打算过了。陶蔚娘这个人蠢是蠢点,胜在好使。届时自己看怎么来走一下宫中的门路。争取把她留在身边做个贴身宫女也是使得的,总比那些不知道是什么背景来头的陌生宫人好点吧。
最好自己能被封个采侍,这样她就能有两个服侍的宫女,那么除去陶蔚娘这个用来挡枪使的,她正好还能拥有一个对后宫规矩熟悉的真正心腹。
她对这一切早已有了这样完善的胸有成足的打算,自己也认为自己这番打算十分得体合适。
她并不贪心,都没有奢想过美人的位置,不是吗?
只是一个采侍而已,凭她对男人心思的把握,难道还攀不上吗?
在张琴娘的认知里,男人,尤其是拥有绝对权力的霸气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小鸟依人梨花带泪的娇娇女。
他爹最宠幸的一个侍妾就是这类型的极致。她从这个姨娘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对付男人的手段,在家的时候也曾多次把这些个手段用在她的各种表兄们的身上。
也不知道她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她的这些个表兄们居然还真的就都吃她这一套,个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的自信心极度膨胀,结果就直接把她给坑在这茫茫深宫中了。
她却不知道,宣帝此人,因着幼时那些个不堪回首的经历,最恨的就是这样矫揉造作,故作柔弱的女子。
当然,那些个故作温柔大方,胸怀万人的圣母型女子,也是十分厌恶的类型。
说白了就是这个心理稍稍有点阴暗的帝王,他讨厌一切的白莲花和绿茶婊,他倒宁可与那些一眼就能看透全部浅白心思的白痴女们厮混,也不愿意碰一碰以上两类心思深沉的女人。
这也是他尽管不太满意陶蔚娘,但耐着性子还是能把那事儿做完的原因,当然不满意还要耐着性子做,主要还是为了给洪总管一个面子。
所以能打动帝王心弦的人,在这后宫之中妥妥的是洪总管大人无疑呀。
至于吕才人碧娘,那是纯粹的运气好到爆了。
首先她整个人的气息恰好踩在了白莲花的边缘线上,属于他闭一闭眼还能忍受的范围。
最主要的是出现在他恰好需要弄点烟雾来迷惑贵族圈的人们——正所谓打了一顿再给个甜枣的这套计划中给个甜枣的时机里,所以好彩的就成了目前真正拔头筹的人。
张琴娘对这些内里的隐秘自然是一无所知得,她还在做着凭借自己的一番看似小白花实质是绿茶婊的精彩表演,能够俘获圣心呢。
哪怕洪大总管貌似脑袋抽风的这么一个临时调整,让陶蔚娘比她更先一步侍了寝。她也没有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儿。
但是陶蔚娘封美人的旨意下来之后,她立时就觉得不好了。
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想,这似乎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当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只是没有遇到神一样的敌人而已)。
她坐着春恩车前往太极殿的时候,反复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次,都觉得要争取到美人,甚至更高的品级,难度真的太大了。
可是她无论怎么假设。也都无法接受自己将来会屈居在陶蔚娘之下的这个可能。
还有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慌。就是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摸不准皇帝的点了。
他这究竟是中意哪种类型的女人呀?
这个问题可能是宣帝一朝的后宫中,永远也不会有确切答案的一个谜了。
所以区区一个张琴娘,又怎么可能揣摩得出来呢?
因为这些不确定因素。乱了心神的张琴娘到了君王面前就有点发挥失常了。
当然就算她超常发挥也是不能挽回自己那已经注定的结局的。
识人如炬的宣帝一眼就看出了下面跪着的这个女人(不,不用眼,用直觉就已经够了)是个什么类型的人。
只是他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住了立刻赶人的冲动。
无他。给洪大总管面子而已。
所以他原本是准备闭上眼睛将就着就纳了吧。
可终究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脱了衣服躺倒在龙床上的时候,张琴娘就已经回过一点神来了——她还是有点心理素质的。
于是就开始了她作死的最后一击。
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对她自己来说。最得力的装受技能就是她的表情。
摇光之所以不耐烦面对她,就是因为不想看见她那张表情变换过于频繁的脸——她特别喜欢用她那惟妙惟肖(自以为的)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娇弱和造作。
绝对不会正面回应你的一切示意,这也许就是绿茶婊手册第一条了吧。
男人看了会有怎样的感受不知道,反正女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揍她。
当然碰上宣帝这样不知道是变态还是正常的男人。不小心睁眼瞄到了之后,也忍不住想暴揍一顿。
就算是看洪总管的面子,他也忍受不了了!
何况他终究是个帝王。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真的做出太大的“牺牲”。
于是他在刚刚进入,给了身下女子最狠辣的一击之后。就果断退出赶人了。
反正他干这一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多来几次可能都要创造出一种收放自如的新技能了。
张琴娘在这样的打击之下顿时就有了生不如死的心。
当然她这样的人是不会真的去死的,所以还是抱着满心的期望,企图通过寻死觅活的这最后一招,可以让剧情反转。
可惜她彻底失望了,后宫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在这里面作个痛快的地方。
被关在黑洞洞的屋子里禁足之后的这大半天,她才渐渐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和无法面对中缓过了神来,开始可以去思索些能够让她绝地翻身的计策来了。
陶蔚娘眼下似乎已经就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虽然那是一个猪一样的队友,但总也比完全没有队友来的好吧。
还好陶蔚娘还是不负她的期望的。
她尽管知道了自己的惨况,却并没有按照一般世人那般薄情寡义,反而一如既往地想要贴着她,甚至因为发现从此不能再贴着她了而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她虽然厌恶陶蔚娘此时在掖庭肆无忌惮的大吵大闹,但内心中还是隐隐升起有了一股家犬养成计划成功收取果实的成就感的。
自信心被碾成了渣的张琴娘如今终于又捡回了一点信心,人就更加冷静沉着了。
这好耍心眼的人一旦冷静下来,各种阴谋论的想法自然就蹭蹭蹭地往上冒个不停了。
所以她由着陶蔚娘独自狂嚎了一通,才在她因为力竭而不得不减弱了哀嚎的声势的时候,用一种我见犹怜的嗓音(她认为的)泣诉道:“蔚娘,我,我已经没脸见人了,你就让我自己去了吧,别再管我了......只是以后你一个人独自在这凶恶的深宫中,你,你,你要多保重啊。”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话音已经泣不可闻了,言毕就立刻呜咽地哭了起来。那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除了紧贴在窗外的陶蔚娘听了个真切,就是守在门口的那个太监都没能听得很确切屋里的动静。
窗外的陶蔚娘被她话中的诀别之意弄得心酸不已,尤其是她话中的最后那句让自己保重的内容,一下子戳中了她内心深处隐约的那丝担忧。
掖庭是一个没有遮挡的地方,夏日的烈阳随着在空中逐渐升起的位置,晒得中间的青石路面越发滚烫起来。
陶蔚娘觉得自己站在这扇窗下,头顶着明晃晃的日头,脚下的绣花鞋感觉都要化开了一般让人站立不稳。她整个人头晕脑胀,已经要不好之极了。
所以她昏沉沉地胡乱说着一些让琴娘不要抛下自己一个人在后宫的言辞,又不断地许诺着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她摆脱眼下这种境况,保证让她能在后宫里留下来。
最后在她的再三的担保和说服下,张琴娘终于平复了悲痛欲绝的情绪(猪一样的智商者自己认为的),她才终于松了口气,晕晕沉沉地回自己的屋里消暑气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