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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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玄汐，你的本质是自私的。在我眼里，你抱着过去不放，并非因为你多么爱梅仕卿，而是因为你放弃不下自己痴情贞烈的形象。曜哥哥是因为你对梅仕卿的贞烈而爱上你，你害怕，你害怕失去这样的形象之后，曜哥哥不再爱你了，是不是？”
小灵儿直言不讳，一针见血，刺痛了冥玄汐的心。
可因此，似乎也让她清醒。
她盯着气忿不平的小灵儿，心里百转千回，是这样么？是这样么？无数遍拷问之下，她不得不承认小灵儿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也许起初，她的确是因为爱着梅仕卿而抱着过去不放。但在后来，她对左曜的确是动心的。她的确担心如果轻易接受左曜，左曜会看轻她。
她把这份疑虑压抑在心底，如果不是被小灵儿一针刺穿，她大约永远不敢去揭封，不愿去面对。
“冥玄汐，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死了，你一了百了，成全了自己的名声，可是，如果曜哥哥也跟着寻死，你就愿意了吗？九泉之下，你要如何面对他，继续逃避么？你逃不了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对你的爱，永生永世，是跟定了。”
“再说，你死了，如果曜哥哥被我们苦劝下，寻死觅活不成，那么，你以为他和鬼王之间的战争就不会起了吗？凌哥哥的死，小曼曼、梅珏、紫烟、紫玉的死，一笔笔血债，终究还是要讨回来的。你的死，能够改变什么？”
“冥玄汐，请你不要活得那么糊涂成吗？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大是大非了吗？过去那个为了梅仕卿，敢于告状，不畏权势也要发声的梅姑，到哪里去了？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公平正义面前，什么叫做大义灭亲，你难道不懂吗？”
“面对他吧！冥玄汐！勇敢面对你所爱的人！勇敢面对这场避无可避的战争！请你鼓起勇气，勇敢面对这一切！而不是当个缩头乌龟！”
小灵儿鼓舞人心的话振聋发聩。在冥玄汐看来，此时的小灵儿很像一位站在军队面前鼓舞人心的女将军，使她不由自主要产生敬意。
冥玄汐目不转睛看着小灵儿，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方轻轻吞出疑问：“你……为何要帮我？”
小灵儿不假思索地回答：“并非帮你，而是帮曜哥哥！我不愿见曜哥哥如此痛苦，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两个。再说……”
她突然低下玉颈，眸中迸出泪花，眼眶红了，声音也微微发颤，略带哽咽：“再说，如果你们能够真真正正一起，我也就能够死心了，不是么？也许，也许到时侯，我也能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冥玄汐闻之，泪水也莫名涌流，是啊，这是一个可爱可敬的女孩。冥玄汐相信了小灵儿，她的真诚打动了她。她愿意去试试，如她所言，打开心扉，接受这一切。
“你一定可以的。小灵儿，你这样出色的女子，会有一位十全十美的男人来爱你的！如果……如果你实在忘不了陛下，那么，我也愿意劝陛下接纳你。陛下，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是常有的事！”
小灵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冥玄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忘了，冥玄汐本是一名村姑。尽管长得不俗，也在梅仕卿的教导下，认识了几个字，但是究其本质，就是一名小家碧玉。小家碧玉不是不好，只是具有传统男尊女卑的思想。
在冥玄汐看来，左曜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是正常不过的了。就算自己真的爱上了左曜，就算她勇敢地接受了左曜的爱，可是，她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左曜再纳妃子啊。
只是冥玄汐的这种想法，既是低估了自己，也是低估了小灵儿。
低估了自己。是因为冥玄汐不明白左曜对自己的爱，到达了什么地步。如果能接受的话，早在找到冥玄汐之前，左曜就听从媚儿的话，娶妻生子了。
低估了小灵儿。是因为小灵儿所思所想与她不同了。从前，小灵儿对媚儿说，即使再委屈，只求待在左曜身边就好，不求相爱，只求相守，可以做牛做马伺侯一辈子。可如今，小灵儿的想法却转变了。她更愿意像萌萌与南宫傲一样，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为了这个“只得一心人”的愿望，小灵儿愿意忍受无止尽的狐独，抱持“宁缺勿滥”的想法，度过余生。
“谢谢你的好意。冥玄汐，我不是没有人要的。不一定非嫁给陛下不可。也许将来，我也会找到我的意中人，他也只会一心一意地爱我一个，这不是皆大欢喜嘛。为什么要死抱着过去不放？我相信如果我能做到，你也一样能做到！”
“小灵儿……”
这下，冥玄汐真正被感动，也被打动了。是啊，如果小灵儿做得到，她为什么做不到呢？为什么要抱着过去不放呢？试着接受左曜，放下心里的包袱，不好吗？
冥玄汐猛烈地点头，泪水扑簌簌落下，哽咽道：“小灵儿，我会听你的话的，我会听你的话的……”
“汐儿……汐儿……”
突然，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从殿外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后，一阵旋风卷过小灵儿，直接扑向冥玄汐，那股清寒芳冽的味道竟同从前的冥玄汐那么像。
“汐儿，你没事吧？吓死朕了。你为什么这么傻？”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满脸疼惜。
小灵儿微微苦笑，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注定要在一起的。
她悠然转身，正打算退下，左曜却猛然回头厉声喝住她：“站住！”
小灵儿背部一僵，还未回头，就听见左曜接二连三的训斥：“你为什么不当心点？明知道汐儿心情不好，就该加倍注意。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一向未雨绸缪吗？你为什么就不看好她？是不是她死了，你很开心？你巴不得有这种结果，是不是？”
小灵儿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割了一刀。
怒火腾地一下子冲到了脑袋瓜，她的脑袋瓜一片空白，只见她咬紧牙关，猛然转身，一个**的巴掌从空中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