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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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曜和小灵儿完全被南宫洛的义愤填膺给震摄住。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没料到口才这般了得，思维这般清晰明了。面对长辈据理力争，毫不妥协，滔滔不绝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人。
南宫洛的义正言辞还在继续：“你以为仙法就能救我么？除非我也脱胎换骨成了神仙，否则以我凡胎肉身，就必须得姑姑的药膳长年累月调理才行。姑姑虽然不是洛儿的奶娘，也不是洛儿的师父，更不是洛儿的亲娘。可是，姑姑是洛儿的姑姑，是洛儿的恩人，是洛儿的大夫！这些，还不够成为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吗？”
左曜倒吸口气，果真是南宫傲和萌萌的孩子，身子再弱，那思想与思维绝对一点儿也不弱。
小灵儿满怀欣慰，微微笑了笑，这十五年劳心劳累，果然没有白疼这个孩子。
洛儿的姑姑！洛儿的恩人！洛儿的大夫！
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定义，让小灵儿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其实，左曜的质问不是没有道理。小灵儿也曾经时常心虚过，再这么死皮赖脸地待下去，会不会惹人议论。左曜咄咄逼人的问话就像一把刀子切割在她的心上。
如今，她总算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可以！洛儿，”左曜愣了良久，方答道，“只是，不久的将来，你也会长大。我与你父亲商议好了，待成年之后，无论是你或者羿儿想要执掌天下都可以。所以，你和羿儿都会是储君，然后很快也会娶妻成家，你觉得你的姑姑一直跟在你身边好么？她已经为了你，牺牲了整整十年宝贵的青春，难道你还要让她继续为你牺牲吗？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洛儿，你还小，做事情只凭感情行事，这朕可以理解。可是你的姑姑同时也是朕的妹妹，朕很忧心她的终身大事，朕要带回去，封她为公主，为她招个驸马，这方是正道！为了你姑姑将来的幸福着想，你应该支持才是！”
“嗬——”小灵儿苦笑，“搞了半天，这就是你的用意。陛下，真是多谢您费心！十年了，你避不见面。现在终于想到我的幸福了。可是你原本就该知道我的幸福是勉强不来的。若是我想要嫁人，十年前就嫁了；若是我非嫁陛下不可，十年前我也嫁了。可是，我没有，这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不愿意委屈我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只愿找到我那个一心人。”
“既然要找，那就更应该回去！让朕来帮你找！”左曜说得既激动又坚决，“就连三仙都能找到，朕不信你找不到。咱们还像三仙找夫婿一样层层筛选，关关考试，最后由你来拍板好不好？你看菊仙她们，不也都找到如意郎君，过得很幸福吗？”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不一样！”小灵儿脸色冷清，唇边勾起一抹不屑。
“什么不一样？”左曜情急之下，说话特别不中听，“随着年纪的增长，特别是女子，就应该有个归宿，否则的话，难免孤苦？洛儿现在还小，还能陪着你，但能陪你一辈子吗？”
“能！”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果断回复了左曜。
左曜和小灵儿心中一懔，四只眼睛齐刷刷地向他望去。
少年倒是慨然无畏，负着手勇敢地迈前两步，坦荡荡地说道：“陛下，你不必担心姑姑的终身大事。等我成、年之后，别人不娶，我娶！”
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左曜瞪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瘦弱少年，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你疯了！”
小灵儿急得面红耳赤，轻斥道：“洛儿，快别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把这话收回去，我们就当从没听过！”
“不！我要说！”南宫洛突然倔强起来，“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男未婚，女未嫁。更何况，姑姑又不是我的亲姑姑，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亲姑姑也不可以！你把这话收回去，否则你爹你娘要是听见了，不用他们驱逐，你这个姑姑可也没脸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左曜厉声喝斥。
“嗯。”南宫洛瞬间愣住。他可不想要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十五岁的年纪，虽然懵懂，但多少也懂点事了。因此心里也知道左曜说的是实话。刚才的话要是让南宫傲和萌萌听见，岂不是闹翻了天？
但是……
狠话说出口，南宫洛又不想收回，心里犹豫不决，只有低头沉吟不语。
小灵儿此时也缓过神思，冰雪聪明如她很快就知道方才自己太着急，把话说得过重了，连忙打圆场。
“瞧这话说的，陛下，不过就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你我都反应过度了。他才十五岁，一时冲动，不想让我被陛下带走，才信口开河，陛下莫信，也莫要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到时侯，他遇到了漂亮媳妇儿，该娶还是得娶！”
小灵儿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南宫洛还想申辩两句，被小灵儿狠狠一攥，就把他攥回来了。
南宫洛尚不蠢，事实上，他是一个虽然身体嬴弱却相当聪慧的孩子，自然懂得收敛。
左曜也没打算揪住不放，因此也缓了脸色，再次劝小灵儿：“你既然知道他该娶还是得娶，那就跟朕回去吧！朕……可以任由你选择！”
最后一句话，是左曜沉吟片刻才缓缓吐出来的，仿佛下了多大决定似的。
“任我选择？”小灵儿不解，“此话何意？”
左曜道：“当年，你我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后来虽然废离，可你我的亲事是太上皇和太上女皇恩赐的，他们一定会愿意把贵妃之位再留给你。”
“住口！”小灵儿大怒，“你这么说对得起皇后娘娘吗？陛下！”
左曜愣住了。
小灵儿忍不住心里微微失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还是我的曜哥哥吗？如果你说，你要帮我找个好人家嫁出去，那还情有可原。可若是你还想着让我再居贵妃之位，那我就要对你失望透了。你口口声声喜欢皇后娘娘，如今你却这样，岂不是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