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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云盘膝而坐,颤抖着不断运行体内真气,雾白袅袅在他头顶蒸发。
抱紧了双臂,任由宽大淡蓝衣袍包裹住自己,风挽云下床,踩着银色月光蹲在他的身侧。
他的眉头紧锁,额上尽是豆大汗珠,真力的不断流转导致他唇色惨白,若在这样下去,只怕会走火入魔!
静静凝视着他,抱膝的挽云忽然觉得好温暖。
说不上是为什么,许是披在身上的外袍,许是他固执的坚持,这样的感觉,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措……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傻的人
宁可自我折磨,可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恍惚间,风挽云做出了一个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决定。
关上敞开的木门,她将僵直得几乎不能动的男子抱上床榻,月色银辉中,她咬牙,剥去自己的衣衫,又除去他的衣衫,两抹玉色躯体交叠而拥。
橙红真气注入他的体内,与那雾白真气交缠相扰,在他激烈灼烫的体内一遍又一遍流转。她练的是纯阴真气,他练的是纯阳真气,至阴真气有如冰刀利刃,将他体内那被抑制的灼热冰封瓦解,一点点驱除干净……
意识从混沌逐渐转为迷离,翎云半睁开眼,怔怔看着与自己赤裸相拥的女子。她眸底清明,如不急不缓的清风拂进,抱着他后背的纤手却在微微颤抖。
“姑娘……你……”
翎云霎时又清醒了几分!突然发觉体内的热浪已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疲乏与困顿。
“不过是真气流转,别的什么也没有。”风挽云难得也红了颊,颔首闷闷道,“我是见你为人君子,才……”
呼吸一滞,翎云只觉心底难以言喻的悸动,只是意识又开始被疲累填充,强打起精神,他咬牙,“姑娘,我必须对你负责……我是……”
“我知道。”
听得“负责”二字,风挽云心尖一跳!她垂下头低低道,“我知道,你是名公子。”
武功高强,正直温柔,除了他,还能有谁
“姑娘……我……落霞山……”
声音越来越低,翎云半睁的眼渐渐阖上,“一定……记得……”
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完,他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一定记得什么
风挽云红着脸起身,穿好自己衣裳又替他穿好。
是想说……他一定记得她吗
黑暗散去,东方天际已泛白,呼吸着特属于清晨的清新空气,风挽云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充沛——阴阳真气交汇流转,对两人的功力都有促进,只是功成之后男子的精力耗尽,女子却精力十足,大抵是耗阳补阴的缘故。
她转头,看着床上沉沉而睡的淡蓝衣袍男子。
半响,淡淡而笑。
原来,相信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很温暖,很安心。
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感觉很奇特,奇特到她也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她知晓,他说会对她负责,便一定会对她负责。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开屋门,沐浴在晨曦第一抹光亮之中。风挽云回首再看了眼翎云,收回眼,她滕然跃起,冲向那一片光亮的苍穹。
极门右使,那个红纱女子,她风挽云决不能放过!
数十里外,驿站前,红纱女子裹着信报的手握得几近痉挛!
跪在她身前的黑衣人头也不抬,“右使,风挽云已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是不要与她硬碰硬的好。”
“没用的东西!”
一脚踹向黑衣人,言七七五官狰狞地挤压着,“他们睡了一夜恩他们在一起了那个男人是我的!我的男人她也敢抢”
“右使息怒!”
黑衣人挨着她的踹还不敢躲,捂着脸道,“属下还有一法能替您出气!”
“快说!”言七七不耐烦的瞪眼。
阴笑着凑上前,黑衣人低低而语。须臾,言七七眸底一凉,仰头哈哈大笑,“还不快去”
“是!”
难道得到主子的肯定,黑衣人仓惶爬起身,扑向那大亮的天色之中。
——张家口一家九口,除了起大早溜出门玩耍的小胖,全部惨死。
淡蓝衣袍的男子醒来,面对一地血腥的尸首,记忆却像被谁生生剜去一般,昨夜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衣女子寻遍陆州城内外,依旧寻不着那可恨的红纱蒙面女子。
因师门要事,淡蓝衣袍男子不得不掷下重金托人厚葬了张家之人,匆匆离去。
白衣女子回到张家口,开木门,留给她的只是空一人的大屋和空空如也的床榻。
多么像一个故事,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那未出口的诺言,那写在秋风瑟瑟里的温暖,那一段即将展开的爱恋,全然消逝不见。
抚着木门,风挽云头脑一片空白。她强撑着精神调转头去,望向苍穹那轮关人间冷暖的明黄圆月。
难道,那一霎的温暖,只是一场甜蜜而又残忍的梦
命运,为何总是对她如此残忍
既然给了她一线希望,为何又要将这希望生生剥夺!
名,名……
踉跄着倒地,那多年未再流泪的女子,眼眶微湿。
有人总是感慨命运的不公,有人总是抱怨上天的残忍,却鲜少能有人跳脱出这纠结世事,用清明的心态看待人生起落得失。
多年之后,当挽云倚在翎云的怀中仰头看月时,她忽然读懂了多年前那个命运的答案。
如果没有一再的错过,也不会有此刻相守的珍惜。
如果没有那些磨难与艰辛,也不会懂得此刻的幸福究竟有多甜蜜。
有些擦肩而过,注定还会重逢。没有写定的命运,只有坚定的信念和至死不渝的爱情。
原来,命运从不曾残忍,它就如那亘古月亮,照得亮世间万物,却法改变人间冷暖。
原来,命运,从来都裹在自己的手底。
“遇见你,真好。”
蹭了蹭翎云的脖颈,挽云心满意足而笑。
深深看着怀中女子的眼眸,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翎云亦微笑。
“真好。”
亘古圆月,斜挂天际,拓下这对相拥之人的动人身影。
关于当初他为何离去的疑问,挽云从未问过。她相信他,便已足够……只是想起当初自己痴痴傻傻以为他慻心四令,甚至混迹晋王府三番两次引诱晋王只为取得狴犴令引起他的注意,便觉得女人一旦爱了,真是傻得可以。
爱情确实使人盲目,但为了爱情,疯狂一把又有何不好
挽云起身,冲翎云挑衅一笑,拔出长剑在他们身后的大石上刻下一行狂草。
——心之所属,命之所嘱,步步相依,十指紧扣,走到尽头,已是爱得浓烈。
翎云目光滑过,觉得夫人今日狂草有所长进,微笑间接过长剑,手腕翻动紧随其后落下一纵狂草。
——权力,地位,不过过眼云烟。穷极所有,只为相守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