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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钟皓寒没有来,但给沈微澜打来了电话。
腾永喜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钟皓寒倚着窗台正在打电话,原本性情寡淡的人,也不知道在跟谁通话,眉眼间的笑意冲淡了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平添了几分温暖。
很少看到他跟人讲话时,神情间透着耐心和纵容,似他,又不似他。
厨房是开放式,腾永喜坐在吧台前,抬起手指叩了叩桌面,问方涛,“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皓寒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呢?”
方涛正纠结怎么清理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听了腾永喜的话,终于舍得从鱼身上移开他那双惆怅的大眼睛,朝钟皓寒方向看了一眼,扯扯唇,意味不明,“你问我,我问谁去?”
在钟皓寒还没有公开那位小妹妹身份之前,他要保守秘密。
“该不会是姚思思吧?”毕竟这段时间,有关钟皓寒和姚思思的绯闻很多,腾永喜不得不这样想。
“谁知道呢?”方涛说完,继续和那条大鲤鱼作斗争。
这是在他家,他不下厨,谁下厨?
好好的“君安食府”不去,偏偏要在他家蹭饭,真是折磨人!
也是在这天晚上,方涛和腾永喜得知钟皓寒戒烟,两人被震惊的半天合不拢嘴。
“……不是……皓寒……你……你好像说过,这辈子宁可戒饭,也不戒烟的吗?怎么就……”腾永喜语无伦次了。
钟皓寒无视他的大惊失色,勾唇,“此一时彼一时。”谁让他的孩子他妈讨厌烟味呢?
方涛摸了摸鼻子,保持沉默。
……
上天安排磨难,身为世人只能勇敢去承受,但若是人为践踏,必定抗争到底。
萧潇不喜与人争,并不代表可以放任别人肆无忌惮的骑在她身上撒野,沈家那些人,明明是亲人,他们却无时无刻不想看着她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这些日子,沈田甜行走在学校,漂染裙摆在风中摆动,弧线优美,依然有男生喜欢她,但同学待她的热乎劲通过开学的第一堂课,较之往日明显消散了许多。
沈田甜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说她才貌双全,难免有些恃才傲物,母亲说她聪明很好,但就是太傲娇了。
父亲却觉得,女孩子傲娇一些挺好的,因为她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傲娇是必须的。
她不喜欢沈萧潇,曾经讨厌,现在更讨厌,只要见到她,就会下意识排斥她,那种感觉很莫名,现在才知道,原来无缘无故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莫名其妙的讨厌一个人更加不需要理由。
沈田甜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她是沈家的骄傲,是沈氏的未来,但沈萧潇杳无音讯六年之后再出现,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天下午在图书馆里,她无意中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外表冷傲的人,很容易感到孤独和脆弱,偶尔会对未知充满恐惧……
胡说八道。
“啪”的一声合上那本书,扔到一旁,目光移到金融系的课本上,眸子里开始有了柔软的情绪,咬了咬唇,掏出手机走到僻静处,拨通了田继洲的电话,“爸爸,2号晚上你不是有一个商业应酬吗?我想去。”
……
30号下午,钟华珍来到睿达集团最顶层的办公室,钟皓寒不在,她老公乔海林是睿达集团房地产分公司的总经理,但她却自己在星海市开了一家豪华的SPA会馆,日子过得相当红火滋润。
沈萧潇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去了安徽,钟皓寒亲自开车去附小接儿子,路上,接到了钟华珍的电话,“皓寒,你没在公司?”
“在外面。”钟皓寒转动方向盘。
“听声音似乎在开车。”钟华珍说。
钟皓寒在电话那头笑了,“耳力很好。”
“什么时候回公司?”钟华珍仔细勘察了大侄子的办公室,还有休息室,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女人的蛛丝马迹。
钟皓寒猜测,“因为妮妮的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姑突然驾临公司,事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想必又是为了给妮妮配种之事。
钟华珍答,“你是钟家的独苗,也是我钟华珍唯一的大侄子,再说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着急你的婚事,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听说你有了女朋友,所以想来确定一下。”
“……”钟皓寒安静了一会儿,手指轻敲方向盘,并不急着说话。
钟华珍催促道,“你真的有了女朋友,还是一名老师?”
静默一瞬,钟皓寒没有回答钟华珍,而是开口说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沈萧潇曾经是他的一道伤,更是钟家的一根刺,钟皓寒不知道他的家人会如何对待沈萧潇,所以还是等沈萧潇做了决定再说。
窗外,马路道路中间的月季花毫无征兆的开了一大片,正以金秋走进十月。
附小的校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很多,车也多,孩子们穿着校服,一眼望过去,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钟皓寒将车停在一边,没有下车,在星海市,认识他的人很多,他不想因为自己,打扰儿子平静的生活。
没过多久,副驾驶车门就被打开了,沈微澜背着书包坐上来,“挺准时的。”还以为他亲自来接,要等上一些时间。
“不准时行吗?”钟皓寒将儿子的书包取下来,扔在后座位上,“你妈可是千叮万嘱,不能让你受任何委屈,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沈微澜手里系着安全带,嘴里没闲着,“你怕萧潇?”
钟皓寒想起那个人,眸色温润,感觉是有些怕她,但面对儿子,可不能承认,“我这不是怕,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沈微澜撇撇嘴,真是这样吗?他相信才有鬼,钟皓寒不愿承认,小家伙也不再说什么,眼睛望着窗外,放在腿上的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钟皓寒很快发现小家伙的不对劲,“怎么,想妈了?”说这话时,他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平和,表情柔软。
“嗯!”他是想萧潇了。
“没事,妈妈过两三天就回来了。”钟皓寒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
“嗯。”沈微澜点头,也只能点头了,他知道萧潇过两三天就回来了,可就是忍不住想她。
钟皓寒开着车,问沈微澜,“儿子,前面就是十字路口,我该往那边走?”之前说好了,放学之后,他们开车去姚飞别墅接星期三,姚飞的别墅,他已经事先查过了,知道在那里,他之所以问儿子,无非就是要逗儿子说话。
沈微澜很认真的示意道,“往右走。”
一路上,沈微澜一边指引路线,一边跟钟皓寒讲着关于星期三的事情,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家伙忽然睫毛低垂,钟皓寒看不见儿子眸子里隐藏的小情绪。
“怎么了?”
“姚叔叔看见我和你来接星期三,会不会不高兴?”萧潇教育他,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学会去感受别人的感受。
一句话,听得钟皓寒心中柔情万千,儿子小小年纪却性情敏感,想的太多。
“不会的,我是你爸爸,你应该和我在一起。”钟皓寒听见自己这样安慰儿子。
“可是,我好像背叛了姚叔叔。”
儿子的一句话,撞疼了钟皓寒的心。
沈微澜并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年幼无知,在他内心深处,他敏感,顾虑,他隐隐不安。
“儿子,我是你爸爸,你跟我在一起天经地义,不存在背叛谁。”钟皓寒再次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事的,跟着自己的心走。”
“萧潇也这么说。”
“呃……她说什么?”钟皓寒问的迟疑,也问得期待,期待萧潇说一些:在一起、天经地义等等。
“跟着自己的心走。”这话沈微澜记得可清楚了。
钟皓寒笑了笑,虽然萧潇跟儿子说的话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但“跟着自己的心走”这话也不错,有这样心思灵透的母亲,教育出来的儿子自然是出类拔萃了。
让钟皓寒和沈微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姚飞早已站在别墅门口。
“姚叔叔……”沈微澜下车,跑过去,小家伙跟姚飞不说是朝夕相处了六年,也是在一起呆得时间最长的男人,更何况,姚飞待他视如己出,沈微澜和姚飞有着不争的深厚感情。
“乖。”姚飞笑着摸了摸孩子头,示意他进去,“星期三在里面。”
沈微澜看了看下车的钟皓寒,后者也用眼神示意他:去找星期三。
钟皓寒明白孩子是担心他和姚飞发生冲突打起来,就像他跟小胖子那样。
小家伙又看了一眼姚飞,目光带着小心翼翼。
“去吧,星期三的晚饭还等着你这个小主人去喂。”姚飞也是刻意要支开小家伙。
沈微澜撒腿跑进别墅,大门口,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其实更像是一幅画,一幅太显压抑沉窒的画。
姚飞穿着铁灰色衬衫,领口三颗扣子未系,落日照在他的眉眼间,越发衬得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钟皓寒呢?钟皓寒从公司来,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没打领带,袖子挽起,优雅冷峻,他就那么站在门口,身形修长而挺拔。
姚飞虽然戴着眼睛,但眼眸桀骜冰冷,钟皓寒眼神疏淡漠然。
前者没有温度,后者眼神太过无波,情绪难测。
中午的时候,萧潇就给姚飞打过电话,她说这几天,去安徽有点事,孩子由钟皓寒照顾。
姚飞狠抽了一口凉气后,沉沉的问她为什么?那一刻,他甚至想到了“过河拆桥”四个字。
萧潇说,她的童年过得身心疲惫,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不然她也不会告诉沈微澜,钟皓寒就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