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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语言陷阱,姚飞先来一个“相请不如偶遇”,再来一个“赏脸”,最后“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沈田甜才二十出头,论语言,哪是姚飞的对手。
姚飞这样一说,让沈田甜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同时,也让她正中下怀。
如果她和姚飞在一起吃饭或者什么的话,沈萧潇会不会吃醋,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崩溃……
在安徽云家,为了不给云家人增添心理上的负担和压力,萧潇事先叮嘱云美娜不要说她们是师生关系。
师生关系可以不说,但萧潇开门见山说了她的来意。
别人上云家都是花巨资买配方,萧潇不买,只是让云美娜拿着配方入股当老板。
正在精选药材的云奶奶,弓着腰走近,眯着眼打量着萧潇,然后又返身回到原地,萧潇伸手要扶她,被云奶奶拒绝了,老人家压低声音嘟囔道,“长点心,漂亮的人不可靠。”
云奶奶耳背,以为这话声音很小,殊不知全都被萧潇听了去。
她失笑,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夸奖。
云爷爷又把自家孙女云美娜拉到一边,低声提醒,“娜娜,现在骗子太多,尤其是这些长得好看的骗子,个个都是蛇蝎心肠,你得当心,要不然就报警。”
“爷爷。”云美娜有些无奈,不得不告诉老人家,“她是我大学的老师,不是骗子。”
呃?云爷爷有些傻眼了。
然后拍了一下孙女的手,“你这孩子,咋不早说。”亏他们把这个长得太好看的女子当成了骗子。
云爷爷年事已高,但不孤陋寡闻,知道入股是怎么回事,再说孙女是学金融的,想法自然错不了。
于是,萧潇这一趟安徽之行是成功的。
她和云美娜是六号上午回到星海市的,“萧老师,我陪您去医院?”这几天,萧潇生病,虽然一直在吃药,但脸色很差,云美娜看得出来。
“我包里有药,回家吃了再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生病头发懵,情绪很糟糕,但她一直用微笑隐藏。
云美娜想到萧潇有家人照顾,点头道,“那好吧,后天见。”
“后天见。”
萧潇身上没有力气,原本是头疼,现如今倒好,全身都在疼,她知道自己是感冒加剧了,回家途中,去医院输液。
她从小体质就差,感冒非要输液,不然别想病愈,所以有了沈微澜后,她特别小心谨慎,一旦发现孩子身体有异常,她就采用物理疗法,不给孩子用西药,更不让孩子输液。
萧潇打完点滴回到家,混混沌沌,倒头就睡。
钟皓寒和沈微澜是下午回到星海市的,几天没有看见萧潇,沈微澜进门换了拖鞋,就往楼上跑,看见萧潇在睡,他很自觉的放轻脚步,并示意上楼来的钟皓寒别出声。
两人从房间里退出来,掩上门,杜枫俊在楼下打来电话,他是奉了钟董的命特意从乔家把星期三送过来。
“儿子,你和楼下的杜叔叔把星期三送到姚飞那里去。”钟皓寒这是要支走沈微澜。
后者精明着呢,小家伙看着他,“不准打扰萧潇睡觉。”
“放心吧,等她醒来,我和她说件事。”
沈微澜大概猜到钟皓寒要和萧潇说什么事,出门时不忘叮嘱一句,“不准强迫她嫁给你。”
“强扭的瓜不甜。”无疑,钟皓寒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更明白沈萧潇是谁,她岂是别人可以强迫得了的?
钟皓寒再次来到她的卧室,很快发现不对劲,凭他对沈萧潇的了解,沈萧潇就算再累,也应该把行李箱收拾了,洗了澡再睡。
行李箱随意靠在墙边,而她则是穿着衬衣和牛仔裤躺在床上。
视线内,沈萧潇长发散乱,脸色苍白,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浸湿了额前发丝……
她生病了?
钟皓寒抿着唇,俊颜上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看见她手背上还有扎针输液痕迹,泛着淡青色,钟皓寒胸口沉闷,就连心口也开始有了细微的刺痛感。
从盥洗室拿来一条干毛巾,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萧潇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但耳力却很敏锐,沙发处似乎有异声响起,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很清晰。
她费力撑起身体,有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光线昏暗,面容看不清楚,只知道人很高,身形颀长,待那人走近了,萧潇看着他清隽的脸庞,心里一紧,渐感无力,慢慢的躺在了床上。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人,不是钟皓寒,还能是谁?
他穿着深色T恤衫,原本隐晦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被演绎出了低调内敛。
窗帘被他打开,亮光太刺眼,萧潇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眸子,他已经站在床前。
对上他的眼睛,依然淡漠清冽,但却掺进了柔和,“怎么又生病了?”
什么叫“怎么又生病了”?
以为她愿意生病,有自孽倾向吗?
萧潇环顾了一下卧室,咳嗽了几声,出口问道,“沈微澜呢?”
“他和杜枫俊把星期三送到姚飞那里去了。”钟皓寒垂眸看她,淡淡的嗓音里带着柔和,萧潇没说话,喉咙发痒,轻轻咳嗽着。
钟皓寒目光太深幽,清冷气息逼近萧潇,好像随时会倾身吻住她的唇……
事实证明,萧潇纯属胡思乱想,钟皓寒倾身靠近,不是为了吻她,而是探手摸向萧潇额头,看她是否还在发烧。
体温正常,可她在咳嗽,脸庞涨红,见她这么难受,钟皓寒想替她受罪的心都有了。
扶她坐起来,又把枕头垫在她身后,起身兑好半杯温开水递给她。
嗓子太干,温水入喉,萧潇嗓子火燎燎的疼,被水呛住,低头咳嗽起来。
钟皓寒拿走她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抽出面纸,一边帮她擦嘴,一边轻拍她的背,“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倒不是斥责,怎么听都有些无奈。
萧潇嗓子难受,但听到钟皓寒如同训斥孩子的话语,不由笑了笑。
看见她笑,钟皓寒眼里也开始有了笑意,“还要喝水吗?”
“不喝了。”她不怕呛死,但怕膀胱会撑死。
气氛似乎一时间静了下来,萧潇有些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她依偎在钟皓寒的怀里,近到能在感冒鼻塞的干扰下,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
如此姿势亲密,钟皓寒也感觉到了,左手还在轻拍她的背,右手呢?拿着纸巾看似在擦她的唇,却在此刻停滞在了她姣好的嘴角。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萧潇额头上,她动了动身体,“我去洗手间。”
钟皓寒如常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个人能走吗?”
“能。”
这话说得太快,萧潇刚坐起来就头晕目眩,等她下了地,才意识到腿脚发软,步步虚浮。
她原本可以独自一人走到洗手间的,但钟皓寒站在一旁,显然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扶住她,带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说,“病成这样还逞强。”
萧潇自知理亏,一声不吭被钟皓寒扶进了洗手间,钟皓寒继续发挥绅士风度,“我在外面,好了叫我。”
她扯了扯唇,打死她也不会“好了叫他”。
从洗手间出来,萧潇发现钟皓寒还真站在门口,等待她的求助。
睡觉的时候,流了一身汗,很不舒服,萧潇需要洗个澡,于是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家居服和内衣,起身走了两步,听见有人在提醒她,“掉了一件。”
萧潇低头一看,是黑色蕾丝胸衣掉在了地上,然后……一时懊恼不已,捡起来,直起身,发现好似又掉了一件时,那人的声音又响起,“又掉了一件。”
这次掉的是……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萧潇觉得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怎么会丢三落四,怎么掉的都是内衣?
钟皓寒站在盥洗室的门口,双臂环胸,静静的看着她,眼眸深深,“故意的吧?”
他是指……她故意把内衣弄掉在地板上?
色诱他?
“……”萧潇沉默,这种事越描越黑,干脆任由他胡说八道。
萧潇在盥洗室“磨蹭”了很久,主要是因为结婚这事她已经考虑的差不多,可以给他答复了。
在沈微澜选择国庆期间跟钟皓寒时,她心里就有了答案,念及自己要去安徽,再说她想利用这几天看看沈微澜跟钟皓寒的相处情况,从沈微澜给她打的电话来看,还有钟皓寒给她发的视频,她愈发坚定了那个答案。
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让沈微澜像沈田甜那样幸福快乐,而不是像她强颜欢笑。
萧潇双手掬起一捧温水一点点的淋在脸上,耳边传来几声沉沉的敲门声,然后恢复沉寂。
除了钟皓寒,还能是谁?他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吗?
擦干身上的水渍,穿上家居服,走到镜子前,用干毛巾将湿漉漉的长发包起来,钟皓寒原本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见她出来,起身拿起事先找来的吹风送给她,“赶快把头发吹干。”
萧潇接过吹风的时候,钟皓寒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不烫,松了心,问她,“想吃什么?”
“我不饿。”真要饿的话,她也会自己动手做吃的。
钟皓寒看了她一会儿,将沙发上的文件收起来,“那你吹头发吧。”话落,拿着他的那些文件离开卧室。
萧潇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正事还没说,他怎么就走了?
算了,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