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虚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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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板着一张小脸，直朝那亮光的地方奔去。
红缨枪摩擦着地面，星星点点的火花从尖端擦过地面，成为了昭昭身后的尾缀。
另一边，宋墨宸也遇到了同昭昭同样的情况，被困在了黑暗当中。
但比起昭昭，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墨宸显然没有破开这困境的能力。
他只能在原地盘腿坐下，闭着眼睛，不让自己被四周吹起的诡异阴风影响到。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正徐徐走来了一红衣美人。
细柳腰，眼亦媚，穿着那近乎遮不住春光的红纱裙，走着莲步，缓缓而来。
“公子，你回头看看奴家~”
说着，美人抬起那纤纤玉手，正要抚上宋墨宸的背时，他却往前挪了一大步。
宋墨宸头也不回道：“你别碰我，不想被烧成灰，魂飞魄散的话，就别碰我。”
“你碰了我自身难保不说，我身上要是沾上了你的臭味，我还得哄我家女儿。”
“臭，臭味？”
美人表情一僵，下意识把脸凑到自己腋下闻了闻。
看着背对着她的宋墨宸，女人觉得他是没有看到自己才这么说，倏而又踩着莲步，走到了宋墨宸面前去。
那易让人迷失心智的香味一入鼻，宋墨宸立即闭上了眼，捂住鼻子，绷紧着脸，冷声呵斥道：“滚开！”
女人一顿，倏而抬手，将那扬起的红袖拂过了男人的脸庞。
“这男人啊…还是识趣点好。”
说这话时，女人语调仍是令人听了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确实尽然褪去。
话落间，垂下的袖中忽而多了一柄匕首，猛地在宋墨宸脸上刮过了一道血痕。
宋墨宸闷哼了一声，感到自己脸上的痛意，却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他只能尽量猜着对方的位置，往后躲着，一边想着，要如何破开这个局。
而对方——
女人收回匕首，舔了舔刃处的血，冷眸盯着面前的男人，倏而笑了起来。
“你竟然还担心着别人？”女人脸上满是嘲弄，讥讽道：“别想了，遇上我，你出不去的。”
在她兴致未消之前，他出不去；在她兴致没有之后，他出去了。
但，不会是活人。
“这样吧，你取悦我，我就让你见到你的女儿，如何？”女人勾起唇来，眼里满是兴味。
宋墨宸闻言脸色一变，猜测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倒不是想着真的要去取悦她，而是想着，如何寻得一个突破口。
但随即想到自己刚刚的想法都能被知晓，便立刻停止了思考。
他睁开眼睛望向她，在女人错愕又期待的眼神中，他的眼神毫无波澜。
宋墨宸沉声问道：“可以，你想让我如何？”
“呵，男人…果真是个贱骨头。”
女人冷笑了一声，忽而变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她撩开裙摆，翘起自己白皙的腿，朝宋墨宸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我姓柳，唤三娘，你唤我三娘就好。至于我让你做的……”柳三娘勾着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不明白吗？”
宋墨宸是真的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柳三娘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上。
看着她放松了警惕，只是盈盈轻握在掌心中把玩着，宋墨宸沉思着把它夺过来的几率又多大。
而在柳三娘看过来时，又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柳三娘察觉到男人没有一点想法，俨然皱了皱眉，不过并不在意，他在自己面前，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她半掩下眸子，一手撑在自己下巴处，看着宋墨宸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着，她伸直了自己的脚，等待着男人的举动。
当宋墨宸要碰到的时候，女人抬高了腿，正当她想要把男人踹倒，给他一记下马威时，宋墨宸却从她腿下绕了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抢过了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往女人腹中扫去。
然而想象的刀尖触肉却是没有，那匕首握在宋墨宸手里时，已然化作了一团空气。
而眼前柳三娘的衣料，都不曾被划开半寸。
瞥着宋墨宸错愕的眼神，柳三娘冷冷一笑，脚尖一抬，猛地将他踹了出去。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呢。”
柳三娘揩了揩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啧声连连。
宋墨宸怔然从地上爬起，抓了抓手心，倏而又看向了柳三娘。
在她起身的瞬间，她身后的椅子也如刚刚的匕首一样，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
目睹到这一幕，宋墨宸喃喃开口。
柳三娘却以为他是吓傻了，看着男人俊逸的面容，她扬了扬眉，“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砰！
话还没说完，就见宋墨宸突然朝她冲了过来，直接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却结实地撞在了后面的一堵墙上。
宋墨宸闷哼了一声，捂着撞到的鼻梁，抬眼望着自己面前的黑暗，触及到自己方才撞到的地方。
“呵，”身后，柳三娘嘲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该不会以为，你真的能走出这里吧？想什么呢，多与其花这个时间，倒不如……”
“我会撞到墙，是因为我进来之前，身边就是靠近门的那堵墙。”
宋墨宸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直直地盯着柳三娘看着。
“而我能穿过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存在的。”
哪怕她能伤到自己，看那些消失的东西便是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能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一点，那就得问制造这幻境之人了。
想着，宋墨宸直接说了出来。
而就在他话落的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包括柳三娘，正在瞬然消散中。
看到眼前乍现的白光，宋墨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粑粑！”
只待一睁眼，就听到了一道小奶音。
继而，是一个软乎乎的怀抱。
宋墨宸愣了愣，将昭昭抱了起来。
看着周围已经恢复成刚刚柳家的一切，宋墨宸刚要开口，小家伙的手就摸到了自己的鼻梁上。
“呜呜呜粑粑，你刚刚怎么往墙上撞呀？”
昭昭跟着那白光走出来后，便是现实当中的柳家。
而她心心念念的粑粑，就站在她的旁边。
只不过，她还唤不醒。
而没过一会，煤球和戎以也从幻境中走了出来。
煤球叼着一只眼球，而戎以是拿着几块木板和腐肉出来。
昭昭看着那些东西，吓了一大跳，担心着宋墨宸也会遇到这些。
正着急地跟他们想着解救办法的时候，就见到直直站着的宋墨宸，忽然撞到了墙上。
再然后，宋墨宸便醒了过来。
听着昭昭手舞足蹈地地说着刚刚发生的事，宋墨宸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看向戎以那边还在炫耀着她的“战利品”，宋墨宸嘴角直抽咧了起来。
“你，别玩那些了……”宋墨宸不忍直视，“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罪魁祸首了吗？”
既然柳从烨是假的，柳家现在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假的，那么真的柳家人，会是在哪？
戎以闻言停下了飞甩的动作，看向一旁对她凶巴巴龇着牙的煤球，笑眯眯道：“那就得看小煤球的了。”
“喵~崽崽，你注意脚下。”
被戎以强行摁着去闻了那些腐肉的气味，煤球将他们带到了柳家的地下室面前。
看着深不见底的楼梯，煤球主动在面前带着路，还不忘回头提醒昭昭。
昭昭以自己已经不是三岁小孩的理由，拒绝了宋墨宸抱自己，一步步晃悠晃悠地踩在每一个往下的阶梯上。
“嘿咻，嘿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