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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快得根本抓不住，重新看向晏十九，那张轮廓完美的脸，一双丹凤眼尾端微微上挑，眸子里倒映着灯光，深邃与璀璨交织，好似广袤而晴朗的夜空，有满天星斗闪烁。
周淼淼和乔悦最终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
有些你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踏出了第一步之后，在遇到类似的事，就不会再那么难以接受。
两个女孩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往前迈出几步，终于来到小隔间的门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闻到这个味道，两个女孩身体微不可查的又僵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看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血腥残忍画面并没有出现，瞎子被绑在一张长条桌子上，头上罩了一个黑色的编织袋，他不停的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挣扎，嘴里发出骇人的喊叫声，但是身上粗略看去，好像没有什么伤口。
两个女孩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说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晏十九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声音淡淡的。
瞎子一边喊叫着，断断续续交待了很多事，从早年的挖坟偷尸到后来心狠手辣直接对活人下手，甚至最后的接受新娘定制业务，事无巨细。
听到最后，周淼淼和乔悦，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害怕，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曾经做过什么，但是当这一件件的事，从他口中说起来，还是不断的刷新两个女孩的认知，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禽兽不如的人。
相比她们，晏十九就冷静得太多，甚至他的表情，从头到尾就没变过。等瞎子都交待完了，他才开口，“你想怎么死？”
原本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的瞎子，听到这句话，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我都说了……我全都交待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既然你自己无法决定，那我替你选一个吧。”晏十九并未理会瞎子的求饶，“那些被你偷出来的尸体，退一万步来说，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那些活着却要被送去配冥婚的女孩，不仅要面对来自死亡的恐惧，还要面对死后悲惨的归宿，你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她们那个时候有多绝望，正好亲自去体验一下吧。”
周淼淼和乔悦听到这话，下意识去想晏十九会怎么做，而答案她们很快就知道了。
晏十九在别墅花园的一角，特意清理出来一片空地，用来做第二个‘收容室’。
瞎子交待的那些事里，有一桩生意，应买家的要求，他把一个女孩带了回去，并没有把人杀死，而是在还活着的时候，直接封进了棺材里。
可以想象，那个女孩当时该有多绝望。
晏十九准备送他一场这样的体验。
他让乔悦把被影好好招待了一番的瞎子关进了镜子里，带到了花园里，又支使赵平拿铲子挖了个坑后，直接把镜子放进了土里。
在场的都是异能者，同时知道他的存在，所以都能够看到镜子里的世界、听得到里面的声音。
无边的黑暗，只靠外界投进去的光线勉强照亮，瞎子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头上的黑色编织袋也取了下来，但是他依旧只能躺着，甚至相比之前，他现在连挣扎的动作都很难做出来，唯有嗓子还能发出声音，从惊吓求饶到疼痛喊叫又到后来的破口大骂。
但是任凭他如何折腾，也无法离开镜子世界，同样也逃脱不了接下来的命运。
“真遗憾，为了环保，不能让你亲身感受泥土一点点将身体埋没的美妙感觉。”晏十九说着话，看了旁边的赵平一眼，后者秒懂他的意思，蹲下.身去，伸手捧着泥土一点点填回去。
“太快了，挖起来重新填。”
“还是太快，重来。”
……
一个简单的填土任务，赵平被打回重来了四五次，才终于达到让晏十九满意的地步。
而坑里的瞎子，几乎已经被快要崩溃了。
最后一捧泥土落下，所有的光源尽数消失，世界真正变得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无法移动，身上刻骨的痛。
瞎子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任何人听到来搭救他。
“你是这个‘收容所’的第一位‘客人’，你慢慢等吧，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人来陪你也说不定。”他听到男人用一种带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镜子世界的本质，无论生与死，乃至痛苦，都是永恒的。而这一句话，是他最后一次听到的，对他这个人说的话。
……
处理完瞎子之后，晏十九又按照他交待的那些细节，找到了当初那位对冥婚有特殊要求的客户。
不知道是巧合，又或者是物以类聚，那个以购买被拐卖妇女为传统的村子，是在容山城，而瞎子的这位客户，也在容山城，而且还是本地有名的富豪。
姓孙，名叫孙尚文。
晏十九带着事务所的一行人，从敬南飞容山，之后花了一点功夫打听到孙尚文的情况，包括家庭住址以及以及……他儿子的墓地所在。
是夜，月黑风高。
四周的树木在狂风的吹拂下，疯狂的摇摆着，枝叶摩擦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淼淼跟乔悦还有徐柔，三个女孩子拿着手电筒站在旁边，看着赵平一铲子又一铲子的，在挖坟。
是的，挖坟，挖孙尚文儿子孙长胜的坟。
虽然联邦已经开始推行火葬很久了，但是在容山城这种地方，有钱可以做的事很多，比如土葬。
当初孙长胜出车祸死后，孙尚文特意请有名的大师看了风水，又买了上好的棺材，把儿子葬在了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冥婚的事发生，距今过去了并不算太久，也就一年左右。孙长胜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了，但是骨头还完好的。而他的旁边，还有另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当初那个可怜女孩。
晏十九拜托乔悦把女孩的遗骨收进了镜子里。
至于孙长胜？
晏十九让赵平动手把骨头捡出来，一点一点的，敲碎，然后用袋子装了起来，带走。
目的地，孙家。
……
时间已经晚了，孙尚文夫妻二人准备休息了。
夜风从窗外吹来，窗帘飘动起来。
孙尚文走过去把窗子关上，忽然感觉眼前有什么一闪而逝，他以为是眼花了也没多想，但是当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影后，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浑身僵硬了一瞬，而后猛一下转过身。
不是眼花，屋里真的多了一个人！
再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他的妻子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尖叫，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嘴，同样失去了意识。
……
19事务所，地下室。
影很轻易的撬开了夫妻二人的嘴，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不知悔改外加言语威胁，很快就变成了哀嚎求饶，认错，给钱，什么好听捡着什么说。
从他们在别墅被打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又饿又渴。
仿佛被他们许下的承诺给打动了，影停下了手，而雅雅更是很贴心的给他们端来了吃的喝的，就是看起来有些简陋，或者说是奇怪更为恰当。
两碗白米饭，但是颜色有些奇怪，仔细看就会发现好像掺杂着一些灰白色的粉末。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大半杯水，最上面同样漂浮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这……这是什么？”孙尚文颤抖着问。
雅雅歪着头回道，“我做的饭，特意加了一点调料。”
她穿着一身精致漂亮的公主裙，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且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样子非常具有迷惑性。
孙尚文夫妻两人并未多想，又或者是因为饱受折磨，渴与饿，这种身体的需求，被无限放大，到了迫切的地步。两人接过雅雅手中的东西，拿着筷子直接把饭往嘴里塞，又因为吃太快了噎着，拿起杯子把水喝了。
吃着吃着，夫妻两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屋里又来了几个人，男男女女，还有小孩，这些人看着他们，那种表情，难以言喻。
“味道如何？”晏十九笑问道。
“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孙尚文忽然有不好预感，说话声音都抖了。
“你让大师帮忙选的墓地的确是个好地方，风景很好，我们之前去逛了一圈，从地下挖了点东西出来。”
这是委婉的说话，但是孙尚文已经明白过来了。
那些灰白色的粉末，是骨灰，他儿子的骨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