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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自从你升了职,怎么反而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啊工作太累了”赵一枚看着坐在对面一直垂头耷脑的江小影问。
江小影从餐盘上面抬起头,眼睛里面有明显的红血丝,眼下是粉底也遮不住的浮肿和阴影。
赵一枚这时才看清楚,吓了一跳:“温蒂,你怎么了”
江小影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呜咽:“楚雄说要跟我分手。”
“为什么”周楚雄是江小影的男朋友,前一阵子还好得蜜里调油般,几乎天天来接江小影下班,搞得赵一枚想约她逛个街都得见缝插针。
“上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房,都要下定了,可他不肯把我的名字写上去,我们就吵了起来……”
赵一枚想了一下问:“你要和他一起付首期吗”
江小影摇了摇头:“首期就要四十多万呢,主要是他父母的钱。”
赵一枚叹了口气:“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三个月你进公司三年,才从秘书升到助理;你和人家三个月,就想白占一半房产”
“怎么是白占”江小影反驳,“我们结婚后是要一起还贷的,要还二三十年呢!”
“结婚这么快就要结婚”赵一枚有些惊讶,之前没听她提起过呀。
“他们家的老房子,准备拆迁了,所以……”江小影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想让你快点儿进他家户口,多拿拆迁费吧!“赵一枚简直恨铁不成钢地说,“这种人家你也想嫁,恨嫁恨疯了”
“可我是真的爱他……”江小影泫然欲泣,头低得几乎埋到了餐盘里。
赵一枚心一软,叹口气,安慰她:“要实在没有回转余地,分就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下次咱找一更好的,有房没贷款的,不,直接送你一套房的,而且房产证上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这么好的事,哪会轮到我。”江小影抬头勉强笑了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赵一枚说着,觉得这句话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又不是言情剧,这世上哪那么多王子与灰姑娘于是又说:“不如今天下班就去买彩票吧,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中了五百万,自己买套房!”
“我妈妈说女孩子不能自己买房,有钱也不能买,不然就更嫁不出去了。”江小影认真地说,忽然又补充一句,“我可不是说你呀,一姐,你跟我不一样。”
“呃,我那房是租的,不是买的。”赵一枚说完就后悔了,解释什么呢,好像自己也恨嫁似的,马上又说,“早知道这两年房价象坐火箭似的,我当初就该把房子买下来。”
“唉,一姐,你虽然能干,也不是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吧要是遇到好男人,可千万别放过了。”江小影居然还有心思劝起她来了。
“哼,现在的好男人,比大熊猫还罕见……”赵一枚正说着,斜眼瞥见潘明唯端着餐盘正向这边走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潘明唯中午几乎从来不出现在公司餐厅,这又是唱得哪一出难道是昨天玩过火了,他今天要表衷心,特地过来一起吃饭这么明显的做法,那不是要让大家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趁着江小影低头扒饭,赵一枚赶紧冲他打眼色,让他别过来。可潘明唯视若无睹,笑嘻嘻地越走越近,赵一枚急得几乎想把手里纂着的叉子扔过去。
潘明唯看她一脸的紧张,心中不由好笑,这丫头,明明自己也在同事面前避讳着,却偏偏不许他表露出来。将要走到她们桌前,把头一扬:“嗨,瑞克!”径直向最后一排坐着的市场部总监走过去。
赵一枚松了口气,拿叉子使劲叉起一块排骨,心里暗骂:“敢玩儿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不过潘明唯下午就去了外地出差,紧接着赵一枚也出了趟差,等两个人再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小小的包间,仿塌塌米的格局,其实桌下挖了洞,脚可以放下去的。赵一枚说这样才好,不然盘着腿怎么吃的下东西。伸手给潘明唯倒了杯茶,又说,“记得,喝茶要喝潽耳,养胃的,不要喝铁观音。还有,酒和咖啡最好不要喝,对胃刺激太大。”
潘明唯叹了口气:“医生也让我不要喝咖啡。可是,没有咖啡我怎么活啊陪客户吃饭,也不可能滴酒不沾。”
“那也不至于拿命来拼吧”赵一枚摇摇头,“你以前不是做软件研发的吗,当个工程师多好,为什么要转行做销售”
“软件研发是青春饭,不可能做一辈子。而做销售是很能锻炼人的。”潘明唯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无奈,“我家在香港是开餐厅的,父亲年纪大了,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迟早要把生意交给我。但我对那些又实在没什么兴趣。”
“哦,当个餐厅小老板,的确是委屈了你这个美国名校双硕士。不过——”赵一枚眼睛一亮,“也好啊,起码美食享用不尽!而且你现在薪水再高,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对了,你家的餐厅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去香港一定要去吃。”
“小猪,就想着吃。”潘明唯宠溺地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又道,“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不如也去读个工商管理硕士,搞技术始终发展有限。”
“怎么,你觉得我现在很差吗”赵一枚不满地瞪他。
“谁说你差了”潘明唯一把搂过她,“you are perfect(你是最好的)!”
“哎呀!”赵一枚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潘明唯也被她吓了一跳。
“你看你看!”赵一枚用手指戳戳潘明唯的肚皮,“天哪,你长小肚腩了!”
“呃……”潘明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吃的太多又没时间运动……”
赵一枚隔着他的恤衫,用两根手指捏了又捏,“那就多点运动嘛!”
“遵命!现在就‘运动’!”潘明唯作势要吻下来。
赵一枚一把推开他:“去!我说的是真正的运动!”
“嗯……”潘明唯想了一下,“这周六我有空,一起去打网球吧。”
“网球”赵一枚面有难色,“这么热的天……”
“多出点汗才有效果啊。”潘明唯笑嘻嘻地搂了一下她的腰,“哦噢,好像粗了喔,也该减减了。”
“才没有!”赵一枚挣开他,“那个……我好久没打网球了,球拍都坏了。”
“没问题,我拿一个给你。”
“可是……我球技很烂的……”
“没问题,正好跟我一起提高提高。”
“唉……好吧。”
周五快下班时,潘明唯打来电话,说有些感冒,想直接回去休息,晚上就不一起出去吃饭了。
赵一枚听他声音鼻音很重,不由问:“严重吗”
“没事。大概就是昨天淋了雨,着凉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唔,我也淋雨了怎么没事我看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抵抗力下降。那,明天还能去打网球吗”
“应该没问题。小感冒,出出汗好得更快。明天等我电话。”
赵一枚又叮嘱了两句多喝热水,好好休息之类,就收了线,晚上正好去陪江小影散心。
第二天直到上午十点多也没有电话来。赵一枚觉得不对劲,就打了过去。电话铃响了很久,才听到潘明唯略带嘶哑的声音:“hello(喂)……”
“嗨,是我。你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看来要下周末才能去打球了……”
“你吃药了吗”
“吃了……”潘明唯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还没睡醒,“我再睡睡就好了,没事。”
“那好,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赵一枚挂了电话,想想还是不放心,拿上包,抓起车钥匙,开车去了潘明唯住的公寓。
门铃响了很久,潘明唯才把门打开,见是赵一枚,有些惊讶。而赵一枚更是吃惊不小,只见他一副萎靡的样子,和平时的神采奕奕完全不同,脸色异常灰败,还隐隐透着暗红,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哎呀,你在发烧!你到底吃药了没有”
“吃了,可吃完胃就不舒服,又都吐了。”潘明唯无力地靠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你是不是空腹吃的感冒药傻瓜,那会刺激肠胃的。”赵一枚看着他微微蹙着眉头的样子不由心疼,“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潘明唯睁开眼睛,“我睡睡就会好的。”
“那也要去床上睡啊。”赵一枚伸手拽起他。
进了卧室,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赵一枚一看,忍不住道:“你在发烧啊,怎么还开着空调”
潘明唯叹道:“这么热的天,不开冷气怎么睡”
赵一枚看了他一眼,把他按到床上,然后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又刷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再掩上窗纱,这才说道:“你是感染中国病毒感冒的,所以还是得按中国办法治。你那些美国药,就收起来吧!等会儿我去给你买些我们本地的药。”
“什么药安不安全啊还是不要吃了……”
“唉,真是怕了你了。”赵一枚出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喝水总行了吧”拉过被单给他盖上,然后俯身亲下去。
“不要,会传染你。”潘明唯把脸扭到一边。
“我才没你那么脆弱!”赵一枚不由好笑,心想他生起病来怎么像个固执的小孩子,却让人忍不住怜惜,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那你睡吧。”
走到卧室门口又返回来,拿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冲他眨了眨眼:“你要乖乖睡啊,听话。”
潘明唯一觉醒来发觉出了一身汗,热度有所退去,感觉似乎好很多,只是头还有些晕晕沉沉,胃里也绞着难受。微风掀起窗纱的一角,透进来的阳光表明已经是午后。周围很安静,虚掩着的卧室门外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什么潘明唯闭上眼睛,仔细辨别:好像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家里。睁开眼,还是自己冷色调的公寓。起身下床,两腿有些发软,似乎踩在了棉花垛上,不过脚底的凉意却迅速让头脑清醒过来。拉开卧室的门,也不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在地板上,穿过客厅,走到厨房门口。
电磁炉上架着一锅粥,冒着氤氲的热气。赵一枚正拿着个长柄的勺子在锅里搅着,发现他来了,笑了笑:“睡醒了马上就好,先喝粥再吃药。”说着又从旁边拿起一张纸片晃了一下,“我在网上查的做法,第一次做,闻着倒还挺香。”
潘明唯没有说话,嘴角含着微笑,倚在门框上看着赵一枚。看她把切碎的葱花和香菜丢进锅里,搅了搅,关小火,舀起一勺举到唇边呼呼吹着,似乎想尝尝味道又怕烫了嘴,胡乱盘起的头发散落了一缕在腮边,有种说不出的柔美和妩媚……
潘明唯走过去,抬手轻轻帮她撩起那缕头发,心中好像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正在弥漫开来,溢满了胸膛,不由张开双臂从后面环住她,俯下头,低声说:“宝贝,我爱你。”
赵一枚心里一颤,拿着勺子的手也一僵,潘明唯还有些过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好似烧红了的烙铁炙烤着她。耳边是他炽热的气息,然后又是一声轻叹:“我爱你,枚。”
——“我也爱你。”回过头,还给他一个轻吻。
事后赵一枚想,她要是言情剧中的女主,绝对应该是这般反应,可她当时什么也没说。但给潘明唯这样柔情蜜意地拥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还是让她有片刻的眩晕,然后便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下,把一勺滚烫的热粥送进了嘴里。
“哎呀!”粥烫了嘴,赵一枚本能地往后一退,又踩在潘明唯光着的脚上,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声。
“尝尝吧,不好吃可别怪我。”赵一枚有些顽皮地笑笑。
“田螺姑娘煮的,肯定好吃。”潘明唯低头吃了两口,用粤语叹道,“正!好似我阿妈煮嘅。”
赵一枚听了个大概,知道是在赞自己,一手托腮,含笑望着他。
“你不吃吗”潘明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啊,你不吃香菜的。”
赵一枚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次在南宁吃桂林米粉和酸辣粉,你都没放香菜……”
说到南宁,赵一枚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说:“这你都注意到了是啊,我小的时候吃过一味中药,就是这个味儿,所以到现在都讨厌。”
“那你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