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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份工作的出色完成,莫回的了缘工作室,案子慢慢地接得多起来,信誉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累积的,而且,她又有实力佐证,她小小的工作逐渐打开局面,越来越多的人找上她,希望她帮忙设计人物或家居装饰的。
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每天涂涂画画,拿着雕刀自由的雕刻着,倒也其乐无穷,她非常满意自己如今的生活。有的案子是在纽约,有的也在美国的其他州,所幸现在是个资讯发达的社会,只要有台电脑,在工作室里依然可以完成工作。
每次有客人成交单子,她都非常财迷的数着钱,惹来木秘书狠狠地鄙视。她没有多爱这些钱,只是喜欢这些钱以后可能发挥的功用。她就兴奋不已!
忙了一整个上午加半个下午,她合上电脑,轻轻地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肩膀,电话接了进来,这个时候除了他,不会有人打她电话的。
“小哥哥,我好累呢。”她不看手机屏幕的显示,按下通话键软软的抱怨着。
回答他的是男孩的朗笑声,“姐,是我。不是你家男人!”
“莫悔”莫回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看屏幕,是章凌硕的号码啊,“你来美国了”
“是啊。回来做毕业论文答辩,刚好爸应邀来美国办画展,我们就一起过来了。”莫悔说得很愉悦。
“现在你们在哪儿”
“跟姐夫在一起!”莫悔笑笑,指责道,“你这不靠谱的姐姐,姐夫都比你尽职!”
“我错了,我立刻过去!你们现在在那里”赶紧认错,赶紧收拾东西,出门离开。
“现在在机场,等下跟姐夫直接去北美美术馆!”
莫实平的画展在北美美术馆举办,美术馆周围是文艺气息和商业区街并重的区域,其中不乏在业界独占敖头的梅尔酒店,就在北美美术馆的斜对面。这样的待遇在新晋画家里算是最荣耀的事情之一。
莫实平倒不太在意这些名利,得到他也没泰然,失之淡然,到了美术馆内,他也只是目光柔和地打量了一圈环境,并没有过大的喜乐。
“爸!”莫回尖叫地跑进美术馆,远远地就叫了起来,与平时沉静的个性全然不同。
“傻孩子,爸腿脚不方便,跑不掉了。你小心点。”莫实平宠溺地笑笑。
“咦,小哥哥怎么不在了”莫回看了看周围,没见章凌硕。
“姐,你能先关心你长时间不见的弟弟吗你家男人你可是天天见。”莫悔不耻她姐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行为。
“身为我弟的你,不是也先打电话给你未来的姐夫之后才打电话给我的吗”莫回也鄙视之。
“你又不会开车,打电话给你干吗”莫悔找了个非常重要的理由!
莫实平看着姐弟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赶紧道:“你来之前,他接了个电话,没来得及等你。”
莫回哦了一声,说道:“爸,你这么重要的画展,我们一起设计,好不好”
“嗯,你喜欢就好。”莫实平点头。
说做就做,两人在莫悔回校后,开始测量起画的排台和设计,莫实平大部分的画都已经裱框,装订好,只有少量的因为天气的原因受潮,放在通风的位置晾干。这影响也不大,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
章凌硕驱车到肖生一的城堡内。如在自家一般长驱直入,“爷爷,你找我”
“是啊。”肖生一微笑道,任德克为他量体裁衣,连肖家的大先生和二先生也在场,“有喜事发生”
“凌硕,爷爷准备重开家宴。”大先生微笑着回答,他身材伟岸,身姿笔挺,有着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不恕自威的面孔,眉目间是风月积演下来的深沉,嘴角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
肖大先生的面容和性格是最接近肖生一的人,行事作风也极像。近年将肖氏的私航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不当。
“这是肖家晃十五年第一次家宴。”二先生也跟着笑起来,他长相斯文,颇有些书卷气息,无边的眼镜为他添了几分儒雅。
“恭喜恭喜!”章凌硕笑道,这时候叫他来,自是把他当自家人看待了。
“就是那个若辰那个死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连个信都没有。”肖生一怒道。
“爷爷请放心,我已经派人查了其他几家国航的情况,现在三弟在英国的老家。我早上将您重开家宴的消息告诉他了,他说会赶回来的。”肖大先生走到肖生一旁边,恭敬地接下老人换下的旧衣。
“也罢。这浑小子还没胆大妄为到不参加家宴,这家宴跟他的关系也不大,反正他也不打算接手肖家的事情。”肖生一依然满脸不悦,却也不再生气,问道:“举办家宴的宴会厅选好了吗”
“希尔顿、多明戈都已为家宴发来了菜谱,希尔顿总裁当晚会亲自来迎接您。多明戈则已北美东边的新兴农场做为当晚的贺礼。”肖二先生翻阅记事本。
“这两只老狐狸倒是会抓住机会。”肖生一傲慢地哼了一声,看了眼章凌硕,“凌硕,你认为梅尔酒店如何开肖家的家宴在那里应该是他们的荣耀吧”
“爷爷,您可以不用这样。”爷爷是要为他还梅尔集团的人情,他知道。肖家公开对梅尔集团示好,这会对梅尔集团带来不可预估的利益,同时也摆明着不买希尔顿、多明戈的账,希尔顿、多明戈的背后的政要,能不蠢蠢欲动吗
“我肖家要开设家宴,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帮老狐狸还敢直接叫板吗”肖生一一生随心所欲习惯了,从来都是别人顺从他的份,到老依然如此。
章凌硕无语,他相信在场的肖大、肖二和德克先生也一样,大家没人答话。所幸肖生一也并不在意有没有人搭话,继续开口道:“这次我重开家宴并不为肖家的将来,未来的肖家会在我两个孙子的带领下一定会越走越好,我不担心。现在我只是要将我的夫人公之于众罢了。”
肖大、肖二先生听到肖生一突然提起奶奶的事情都愣了一下,德克先生却一脸从容。
肖家家宴选择在梅尔酒店的宴会厅举行,只邀请了关系深厚的社会名流和政要人士。晚七时,肖生一在众人的期待下,步履庄重地走上红毯,那对双胞胎各走在他的两侧。三人的到来,表示宴会正式开始。
章凌硕担任着主持人的角色,他清隽雅致的面容一站在那里便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他轻雅的嗓音如醇厚的美酒,缓缓扩散,简单而隆重的介绍了肖家所有的家庭成员后,他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肖生一请出场。
“多谢各位的抬爱,出席肖某的家宴。此次家宴的主要目的是想展示我家夫人最爱的一副画作,和一尊木雕。肖某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她的离世把我的心也带走了,让我忽视我的家族十五年……”
宴会厅的灯熄灭,一束白光照射在宴会厅的正中央,一幅竹席画卷在徐徐展开,瑰丽的色彩,泛黄的竹签,有颗粒感的人物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与呼吸。
莫回亦是如此,原来另一幅图在肖生一的手里,并且得到细心的照顾。竹席画缓缓卷起,合上。屏幕上出现另一副黑白手绘画,乍看之下莫回差点以为那是她的画稿了,但细节表明那画不是她的。
不过看到另一幅竹席画时,她还是忍不住吃惊了,原来另一幅图在肖生一手里。这幅图他应该也十分珍视,心里也舒缓了。章爷爷是爱画之人,知道有人把他喜欢的画珍藏得如此细心,也应该无憾了。
看了展出的两幅画后,她便猫着腰立刻宴会厅,台上肖生一介绍着画的故事。
“这幅画稿是我的夫人画的,当时还没有这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曾孙,她却福至心灵。我一直在寻找能雕刻的人,前段时间,有一位木雕老板画了出来,她没见过肖家双胞胎的任何照片,却勾画出他们三岁时的光景。”老人说着,喉咙有点酸涩,幕布上也出现了莫回的画稿,除了画稿大小不一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章凌硕看着画稿,觉得那小猫儿也只不过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他暗想着,心思飘到斜对面的北美美术馆,画展应该早就开始了。
“此次家宴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我将全面退休,回英国的老宅。二,让大家认识肖家新的掌权人,肖大和肖二。”肖生一宣布道,在德克的搀扶下走下舞台,肖大、肖二先生虽然惊讶,但依然面色如常,用商业礼仪应承在场的名流。
肖生一来到章凌硕旁边,问道:“在想什么不想让吴家知道你与肖家的关系”
“爷爷,你想哪儿去了。人家吴家的情报站也许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木雕是莫回雕的。”章凌硕笑笑,他想肖生一应该还没注意到。
“那个平凡又倔强的女人就是你用几十个亿换回来的人”肖生一的脸上难得露出点惊讶的表情。
“嗯。”章凌硕笑答,看到吴森豪与蒋梅,“爷爷,你应付。我先逃了!”
“德克,这小子的眼光好像真的很差!”肖生一说得有点无奈。
“章先生的眼光一直都是特别的。”德克恭敬回答。
“也对。”肖生一眼光扫过向他点头致意的约翰逊,也点了点头,“希望这次凌硕能对吴家的事作个了结。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对手,约翰逊比吴家好太多了,至少不藏事。”
李非挽着约翰逊的手臂在各界名流人士间优雅的应对着,此时她正经过两个贵妇人的旁边。
“听说斜对面的美术馆正在展览中国莫姓画家的画。”
“是的,伍兹太太。他的画非常美丽,中国风情非常浓厚,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地些美丽的画上,我先生已经收藏了好几幅画呢。”
“真幸运。相较而言,我更喜欢他为他女儿做的画,真是栩栩如生呢。听说有些作品还是两人一起合作的。”被称伍兹太太的贵妇人回答。
两人的谈话听进一旁的耳朵里,心里闪过迟疑。
“亲爱的,在发什么呆”约翰逊问
“亲爱的,我没事。这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毕竟等下我们还需要给肖老爷子敬酒,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我知道,我去去就回。”李非笑答,优雅转身走出梅尔酒店,步履加快地向北美美术馆走去。
夜晚的美术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清,反而有些人潮涌动的感觉,可见画展受欢迎程度了。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画前欣赏着画作,此次除了大量的画作之外,还有少量木雕。
章耀阳与何言站在木雕前看着莫回雕的木雕,心上涌起热流,泪湿了眼眶。
木雕雕的是章若定,花白的胡子,坐在小木屋前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端看着,神态安祥而怀念。
“这是爷爷最后的时光,当时他很高兴。他让我转告你们,这样的离别很好,至少不会让你们悲伤。他最怕看到你们发愁的模样。他说奶奶过世前,你们太痛苦了,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痛苦。”莫回轻声道。
“爸……”章耀阳唤了一声,“莫回,谢谢你。”
莫回轻笑着,陪两人去欣赏其他的画作。画展上木雕的作品都是莫回负责的,莫实平构图,她动刀,配合得默契无间。
莫回看到李非,进来心底有些高兴,准备等介绍完下一幅画,就过去打招呼。
一幅画前,李非瞪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画,仿佛那个孩子会直接中画里走出来,走到她的怀里。
这个男人凭什么折磨了她的孩子二十几年,现在一转身就可以做个慈父!若不是他的失职,她的女儿怎么会受这么多苦楚!
李非怒火中烧,完全忘了自己当年的也是失职的母亲。
“这位女士,看画需要用心,不是只看表面。”一个久违的儒雅声音在李非的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