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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back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即使在我们两个上床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她身上多出什么伤痕。我一直奇怪,她怎么这么好运,子弹都不找她。看来屠夫说我幸运实在是没有道理的,我脱了衣服,满身的弹疤让Redback以为我曾被打成破布,还心痛了好长时间。
我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如果说以前像一把锋芒外露的尖刀,那么现在这把刀上已经涂了一层迷彩,用Redback的话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罩在一层黑气中!”
脱掉身上的军装,露出怪兽般的肌肉,我想下海去游水。前几天在水鬼那里吃了瘪,被那小子拉到深海给灌了个大肚圆。在陆上我谁也不怕,可是到了水里……按水鬼的说法,他们SBS(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舟艇中队)的人随便挑一个就能轻松掐死我。
“吃死人肉的!”Redback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是她独特的叫法,虽然我深恶痛绝,但也拿她没办法。
“什么事?屁股上文红水的。”我总是报复她。
“来看看这个……”
听到Redback兴奋的叫声,我拎着枪好奇地走进了屋,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听到我进来,用手指着屏幕说道:“看看,最新消息。”说着,用遥控器调大了声音。
“……6月20日,承建马利灌溉工程的中方项目经理张强在外出采购返回工地途中遭到南洼岛武装匪徒的绑架。匪徒向政府和中国工程队要挟百万美元的赎金……”电视中的女主播正用官方英语播报新闻。
“绑架中国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奇怪她这么兴奋。
“继续听!”Redback示意我不要说话。
“……8月12日,张强的弟弟张义和张强的两名同事陈兴、李胜利在线人的指引下,前往山内送赎金营救张强时又遭食言匪徒劫持……”
“他们竟然相信匪徒的承诺?”我吃惊于中国平民的单纯。
“也许他们看到卡扎菲和埃斯特拉达交了赎金后换回了人质,所以相信盗亦有道的谎言吧!”Redback关掉电视,转身站起,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小妞总爱穿一些超性感的衣饰,就像现在身上的黑色皮革比基尼。
“真他妈的扯淡!阿布沙耶夫的创始人是卡扎菲的兄弟,他们是靠卡扎菲的帮助才能活到现在。亲爹开口了,他们怎么可能拒绝?平民怎么可能知道是法国特使许了愿?如果利比亚能帮助法国救出人质,法国将利用其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有利条件,帮助利比亚重新回到国际社会,并邀请卡扎菲当年11月份访问法国。利比亚最后才答应了法国的请求,帮忙解救人质,而且从洛克比空难后,利比亚的形象就是国际大流氓,现在有机会给人点儿好印象,他们怎么会不干?”听到中国人质事件升级,我的心里有种爱莫能助的遗憾,心中不由得来气。
“如果你不加入雇佣兵这一行,你会知道这些东西?”Redback伸出手指在我胸前的疤痕上轻轻地划动。虽然我在国外两年多了,可是对欧洲人这种公开示爱的风俗还是很不习惯。“连那个刚被救的美国人质都他妈的是自愿去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武器贩子,我就不相信阿布沙耶夫会杀他。”
“是啊,上次我还亲眼看到他们与匪徒的头子坐一张桌子吃饭,听说他老婆和那个匪首是亲戚,那根本他妈的是亲人聚餐。”我上次去救法国人质的时候,没见到法国佬,倒是看到个奇怪的美国人质。
Redback把我推倒在凉椅上,骑到我身上,一边隔着泳裤轻轻地在我腹部摩擦着,一边说:“你没有办法帮忙,现在美国佬正在‘帮’菲律宾政府,其他武装的介入都会被认为是带有敌意的。”
“美国佬才不想帮菲律宾剿匪,匪剿完了,他们拿什么要求菲律宾政府购买他们的武器?”大家都不是白痴,美国人天天不许菲律宾政府动武,急得阿罗约直跺脚。一个国家连打几千人的匪徒都不能做主,真是替他们难过。
不过,Redback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把手伸进了我的军裤内……“你不会想大白天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也来吧!”Redback总能让我吃惊。
“那又如何?你害羞?”Redback把手指插进我的长发内,用舌头轻舔我剃光的鬓角,咬着我的耳朵说,“我喜欢你的马鬃头!很性感。”
听她提起美女给我剃的这个前及额、后披肩、两边刮光光的马鬃头,我就想笑。雇佣兵不限制发型,大家留什么发型的都有。前些日子在北美的丛林中待了半年多,头发留长了,美女竟然给我们都剃了这种奇怪的发型,没想到Redback喜欢,还不让我改了。
正在我也欲望升腾,想宽衣一战的时候,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打来了电话。
“操你妈的!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打电话。”Redback接通电话就是一通骂。听了一下,她把电话摔到我肚子上就走了,弄得我不上不下地看着“兴致高昂”的“小弟弟”傻了眼。
“谁?”我也没好气,现在我除了杀人就这么点儿爱好了,没想到还被人打扰。
“看来有人欲求不满了!嚎——呜!”电话内传来恶魔那搞怪的声音。这小子在医院待了半年才下地,因为脊柱受损,又在医院做了半年的复健,看来这是重出江湖了。
“嘿,”我一扫刚才的不满,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个狗杂种!怎么,医院的护士不好看,留不住你?这么快就跑出来受死了。”
“王八蛋!”恶魔在电话里骂道,“没想到,我出院了,你还没死。”
“你死,我都不会死!”我们两个人对着电话就是一通骂。最后,我忍住兴奋,说道:“说正事吧!”
“看电视了吗?”恶魔问道。
“看了。中国人质的事?这都过几天了,现在才报道。人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呢。”我奇怪道。
“美国人总是不让菲律宾政府动武,菲律宾忍不住了,要我们出面。”恶魔声音顿了一下,说道,“阿罗约那个小女人,个儿不高,心挺狠,坚绝奉行‘不交钱,不谈判,格杀勿论’的宗旨。有一套啊!”
“死的不是她家人。”我狠狠地说,“让我们出面,老美会愿意吗?多丢他们的人啊。”
“还提美国大兵呢。6月6日那天晚上,美军遭游击队的伏击,六名南洼岛大兵被缴械,一名美军失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那个失踪的大兵,连菲律宾总统都忙前忙后的,可想而知,如果打起仗来,菲律宾怎么敢再用美国兵?”恶魔挺替菲律宾人窝囊的,“自己的军人战斗力就低得吓人。呵呵……”
“这就是我们雇佣兵存在的原因!”我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到。”
“安慰一下你的小蜘蛛吧,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恶魔淫贱地笑道。
“我会安慰她的!”我也淫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经了。
放下电话,刚想冲进内室,Redback已经把我的背包从里面扔了出来,还带了一句话:“有本事就死了别回来!”
接住砸过来的背包,放在地上,我推开紧闭的房门,三下五除二地脱个精光,扑到床上,压住一脸惊讶的Redback道:“没事,迟到两个小时,他们不会打我屁股的。”
等我赶到菲律宾首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见了恶魔,他们除了热情的拥抱,自然少不了被嘲笑一番。尤其是看到我脖子上被Redback吸出来的吻痕和肩膀上的牙印后,气氛顿时热闹到了顶点。满屋子都是我们一群人的粗言秽语,谁都没在乎别人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
“看来食尸鬼有点儿搞不定小蜘蛛了,看看这个可怜的家伙被人家咬的,我还以为他也开始养猫了呢!”恶魔在我肚子上重重来了一拳。
“还得是大个头、山猫科的!”狼人和屠夫几个人一直对我的下身进行偷袭,弄得我双手捂裆像个被性骚扰的害羞小媳妇。
“把他扒光,看看小猫有没有在他身上写两句《圣经》什么的。”
“好主意!”
“还等什么?”
“动手!”
一群人公然在厅堂上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是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呀,要不是队长和骑士他们来得及时,估计我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立正!”边上一直看我们热闹的扳机看到队长与美国和菲律宾的官员进来后,突然一声口令。大家本能地马上立正站好,我也光着膀子站得跟电线杆一样。
“稍息!”说话的是进来的一名陆军准将。
队长在人群里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无声地张开嘴骂了一句话。我们学过读唇术,从队长的口形上看他说的是:“一群浑蛋,给我丢脸,回去罚你们扫厕所。”
我们一群人嬉皮笑脸地看着队长,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以前我可不敢这么干,现在兵当得时间长了,就有点儿滑了,这就叫兵油子!
“各位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长官。”
“对于大家来这里的原因,我想,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再细说了。至于大家的战斗力,我也如雷贯耳。这位亚伯特·克斯中校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那名准将把一位美国陆军中校介绍给我们。从那个家伙满脸傲气的样子,我看不出一点儿合作愉快的可能。
“是的,长官!”我们比较奇怪美国人还掺和进来干什么。
“你们继续!”说完,准将和菲律宾政府官员便走了出去,队长、骑士和克斯中校则留了下来。
看到那名准将走出去,我们才自由活动。我整理好刚才被扒开的衣服,因为边上有几名女职员瞪着大眼盯着我直流口水。没想到女人也可以骚扰男人,而且更恐怖,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浑球儿们!听我说!”队长拿手里的卷宗朝和恶魔开玩笑的刺客、屠夫头上敲了两记,“明天我们进山,注意两点:一、不要让当地人发现你们,那里没有友善的平民;二、不要乱杀平民,全世界都在关注这里。”
“如果平民向我们开火呢,长官?”边上的中校向队长提问。
我们一群人看着这个官挺大却有点儿白痴的家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棒槌!”
我就奇怪,怎么会让这么个家伙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别人打你,还问怎么办,真是个彻底的白痴!美国军校都把当兵的教傻了,他的官怎么会做到这么高?
“那就干掉他!”队长意外地看着克斯中校。
“明白了,长官!”
等亚伯特·克斯走了以后,回到营房,队长才给我们解释清楚,原来美国人既不想死人,又不想担上怕死的名声,所以派几个有过战斗经验的大兵混在队伍里。如果任务顺利,就说是美国人帮忙搞的行动;如果失败,就说是菲律宾政府自己冒进。
“他妈的政治把戏!”一群人都叫嚣道,“插进来一根搅屎棍,还怎么打仗?”
“不要管他们,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们的任务是到这里……”队长指着地图上一个挺大的区域,“线报说匪徒和人质可能在这个地带,我们要搜索这个区域,干掉匪徒,带回人质,他们给我们支援。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头儿。”
“像切牛油一样容易!”
“老把戏了!”一群人听到那个军校出来的傻瓜不跟我们一块儿走,心里马上轻松许多,比甩掉脚上的狗屎还高兴。
“那好,大家准备吧,明天晚上我们进山。”队长收起地图总结道。
“没问题!”
“狼群!”
“呼——啊!”大家喊完动员口号,各自收拾东西去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手镯,这是我要蒂芙尼(Tiffany)珠宝店给我定做的,宽2厘米,厚0.5厘米,中空,白金表面上是铺成条状的黑钻石,看上去就像个银边黑色的护腕。这个价值千万的手镯中存放的是我从家中带出的母亲的发丝。每次上战场前,我都要亲吻它,祈祷能带着它回到军营。
我把它轻轻地放到鼻子下面使劲儿深吸一口,仿佛从中汲取了无尽的力量。尽管密封的金属隔断了我和发丝的接触,但我似乎仍能闻到母亲的气息,这能保证我安稳地睡上一夜……早上,第一个从梦中醒来的人一睁眼,大家就被他加速的心跳声唤醒,都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这已经成了本能的反应,多亏这个本能,我才能在南美毒贩的雇佣兵偷袭时活下来。
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去做100个俯卧撑,跑上5公里热热身,然后回到营房里洗个凉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旧军衣坐到餐桌前。不用任何人动员,从所有人兴奋的眼神和饭堂中弥漫的危险气息中,就能知道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了。
“哐当!”一个厨子被屠夫眼中闪烁的凶光吓得手软,没握好饭勺,掉在了地上。
我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你不是我们的目标!”
“不管谁是你们的目标,他都应该向上帝祈祷!”背后传来队长的声音,“因为他就要倒霉了!”
“上帝也救不了他!”快慢机阴冷的声音都能把眼前的热牛奶冻成冰。
“没错!”全屋人一齐叫嚣,声音大得快把房顶掀掉了。
“很高兴看到你们精神这么振奋!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骑士和扳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白痴中校。
“绝对没问题!”狼人用两根手指把手中的不锈钢杯子给捏得“闭了嘴”。
“很好,出发吧!”骑士挥了挥手。大家扛着早已准备好的装备,冲上了外面停放的黑鹰直升机。好久不见的鹰眼和恶魔在飞机上又对骂了好久,直到飞机到了降落区域才住嘴。临下飞机时,鹰眼才迸出一句:“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恶魔拍拍机舱壁示意人全下来了,鹰眼挥挥手,开着飞机又冲回空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