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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瞎猫运气偏偏就这么好。”
李施烟认真地道:“今晚上你最好还是去一下,掌握他们的动态蒋老板才好采取相关的措施。”
张显凡想起一件事来:“那外国人情况怎样他还要找姓萧的吗”
“还是干你的事吧,什么事情落到蒋老板手里,他还办砸了不成”
“哼,不是我及时发现比尔——”张显凡看着李施烟没有把话说完。
二人又说了一阵话,李施烟就走了,行前仍不忘叮嘱张显凡去现场监视,张显凡口里答应了,当天晚上仍然在销魂院过夜。起床后,他不愿见李施烟,就在妓院里用了餐,然后绕道来到柳山路。
张显凡在萧家大院大门外等了老半天,进进出出的人虽然不少,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到中午过后,一汉子拿着扫帚出来扫地,张显凡赶紧过去,在他的肩上击了一掌:“萧金平你总算出来了!你小子竟然还能活到今天!”萧金平一怔,看清是张显凡,就“咿咿呀呀”比划手式,张显凡压低声音,“在我面前你不要玩这套,当心老子告诉萧子玉你在装哑巴!”
萧金平大惊失色,四下里张望见无人注意才把张显凡拉到一边,说:“你怎么知道我这哑巴是装的”
张显凡说:“你这不是告诉了我吗”
“你——”萧金平愤怒地举起扫帚,但没有砸下去,而是慢慢地放下来,“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晚上我来过这里,见你们的老管家出门去了,他是不是去了你们东家那边”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那边的进展情况如何”
“你问这个干啥,就别再把我往火里推了。”萧金平哀求道。
“你是哑巴谁会怀疑你啊如果你肯讲的话——”张显凡嘴里发出一长串的怪笑声。
“你这人真是太恐怖了,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今后不要再来问我什么了!”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问你。”
萧金平又四处望了望,然后说:“听老管家和我们大老爷讲,二老爷他们已经挖完了所有的土方,只剩最后的石闸了。说是今天的后半夜就可以入墓室取宝了。”张显凡一听心里有了底,这时院里有人叫“哑巴”,萧金平赶紧叮咛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显凡又在萧金平肩上拍了一下:“放心吧!”
张显凡离开柳山路在街上吃了饭就去到玉带桥客栈的长包房休息——他要为今晚上去朱企丰墓地看现场养足精神。蒋兴和给他的任务不很重,只要确认萧子玉把墓中的宝物取出来再及时报告就可以了,其余的事都不需要他张显凡插手。蒋兴和为何如此自信难道他不知道萧子玉宁愿贱卖给外人也不愿宝物落在他的手里吗蒋兴和如此精明的人应该是知道的,他蛮有把握一定有他的“法宝”,他有什么“法宝”张显凡即使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也无法猜透。
张显凡在客栈睡到戌时才起来,洗罢澡,就去到河边的夜市宵夜。他向摊主打听时辰,知道已经到了戌时,就不敢再逗留了。他没有去过朱企丰墓,但听人提起过墓址在谭家村。他清楚,萧子玉盗了墓还会把坟包恢复原样,这就需要一段时间,走到那里正好可以看到他们在现场忙碌。
城里早已夜静人歇,张显凡走出城,郊外的寂静有点骇人。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小段路,抬眼望见前面猫儿山的坟地上鬼火闪烁,就不敢再前行了。怎么办不去的话一旦明天蒋兴和问起来岂不要露馅如果有一个伴壮胆就好了——这么想时他马上就想到了李施烟。
张显凡计算了一番时间觉得还来得及,他回过头又直奔蒋家大院。敲开门,把正在睡梦中的李施烟拽起来。李施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跟着张显凡走。出了城,夜风一吹李施烟清醒过来,就问道:“你这是带我上哪里去”
张显凡说:“一个好地方,你去了就会知道。”
李施烟其实已经猜出了几分——萧子玉那里今晚是最后关头,张显凡要拉他过去打探实情。
如果张显凡稍稍壮壮胆子直接去到谭家村,那时萧子玉正好和庄客们聚集在朱企丰的墓前,那么后面的情况就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但他没有,而是返回城里把李施烟叫醒陪他去,这样就耽误了时间。当他和李施烟来到谭家村,那里一片死寂,连那只爱叫的老狗都累了而停止吠叫。
“没有人啊,他们都走了吗”李施烟问道。
张显凡说:“不可能,如果他们走了,我们就会在路上遇到。”
“如果他们早就动手了呢天黑不久你去了哪里”
张显凡不敢正面回答李施烟,心有点虚了。他不死心地又在村前、村后转了几圈,仍然是没有动静,只好说:“或许他们真的提前动手了,明天一早我会有办法问明情况的。”
二人又返回城里,天气格外闷热,像是要下大雨的样了,因怕淋雨,二人就近回玉带桥客栈睡觉,刚到客栈,雨就下了起来。
次日一早,张显凡与李施烟分手后,就来到柳山路,正好见到萧金平在扫街。萧金平一见到张显凡就紧张地望了一下院内,然后躲在一旁哀求道:“你说过不再找我,为何又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萧子玉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回来啊,我们大老爷等消息等了一整夜都没见人回来,老管家已经去谭家村打听了——如果你再早一点过来正好和老管家碰上。”
张显凡自语道:“这就怪了,莫非他们真遇见鬼了”
“可能是遇见鬼了,你快点走吧,等一会儿厨房的就要出来买菜。”
张显凡悻悻离去,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一株歪脖子老柳下远远地看着萧家大院的铁大门,饿了,就近买几串雪花粑胡乱充饥。大约坐了两个多时辰,他看到萧忠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焦虑的样子,而表情预示着萧子玉的凶多吉少。张显凡又耐心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估计萧忠打探的结果已经传遍了萧府上下,他就去到大门口,探头向院里窥,却不见萧金平的影子。张显凡心里明白,此刻萧金平正躲他,不使出点手段他是不会出来的,遂心生一计,唱起了都梁小调《五更盼郎》:
一更盼郎月儿初明,
思想起奴的夫两眼泪淋淋。
自从奴夫去,
奴家病得深,
珍肴美味奴也懒去吞。
两鬓眉相锁,
无语闷沉沉。
至晚来手托香腮独对孤灯,
和衣倒在鸳鸯枕。
二更里盼郎月儿正光,
又不知奴的夫流落在何方
一阵秋风起,
寒风透心凉,
独对孤灯想我郎。
孤雁南飞去,
我郎当还乡。
可怜你衣裳单薄流落他乡,
怎么受得那凄凉!……
张显凡唱罢《五更盼郎》见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又唱了一首相思的小调,这回终于有了回应——但出来的不是萧金平,而是老管家。萧忠瞪眼望着张显凡:“你来我家门前嚎什么想叫春你选错了地方,上武陵井销魂院那边去!”
张显凡说:“老管家我是来找萧局长的,我有要紧事和他说,麻烦你通报一声。”
萧忠说:“我家主人不在,你上警察局去吧!”
张显凡说:“我是从警察局过来的,那里的人说他回家了。”
萧忠生气道:“你烦不烦啊,我说过主人不在家你走人就得了,我没义务向你作更多的解释。”萧忠抽身走了,还把大门掩上,末了又探出半个头来,“还不快滚!”
大铁门关牢了,张显凡并不死心,又唱起了一首语气更重的小调:
自从离别双泪垂,
奴的相思告诉谁
我前世犯了什么罪
望穿眼望不见郎君,
赧水是流不尽的伤心泪。
夕阳西下,皓月升起,
一对鸟儿在林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