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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妤说出这些话时,秦越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惧怕与脆弱。
他知道柳长妤是那么的在乎他,他即便是为了她,他也定会好好活下去。感觉到怀里人的冷意,秦越一时语噎,他几次开口都又把话闭了回去。最后终于说道:“眼下我在燕京不会出事,只是日后我终有一日会重回西边,到那时谁也无法绝对保
证任何话。”
柳长妤猛然摇头,“我不管,我不允许你死!”她绝对不许!
后她又埋首在他胸前冷哼了一声,“若你真要去西边,那我要随你一起去,大不了要死一起死了!”
反正上一世他死后,她便也跟着去了,然两个人终究并非死生同穴。这一世大不了再有一遭,生未同衾死同穴,重活一世也值得了。
柳长妤就是有这个打算,与秦越,她生死追随。
“长妤,你莫要胡诌!”
柳长妤反道:“我未与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长妤!”
秦越也生气了,他下意识地将柳长妤搂得更紧,内心深处是绝不想再失去她的意念,“西边之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胡来也要有个限度。”
秦越是会纵容柳长妤做任何事,可这些事也是有底线的。就如柳长妤若真想去西边,秦越便是捆着她也绝不会允许她一同前往。
他说过要好好护着柳长妤,便绝不能将她置于任何危难之中。
“我不是胡来,这是我定会选择的路。”
柳长妤倔强地性子起来,“你都要去那边视死如归了,我还何必要与你胡闹。”
她偏过头,似在与秦越赌气。
“我那只是说得一种兴许,并非铁定会发生。”秦越叹了一口气,安抚地解释道。
柳长妤摇头颦眉:“即便是兴许,我也不允许你再说。”
她太害怕会失去他了,任何事关“死”的字眼,她一个字也不要听。
“长妤,对不起。”
见她对此事郁结太深,秦越再度道歉,他沉默了,半晌之后便作了保证道:“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了。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会活着回来。”
“嗯,你保证?”
“我保证。”
秦越垂下头,额头轻轻靠在柳长妤的额前,眼神认真专注,一字一句地承诺。
柳长妤顿时绽开了笑,凤眼弯弯明艳无双。
她面容白皙,娇嫩透着许浅粉的脸蛋便在秦越眼前。
仅仅是端看如何的够,他此时此刻更想触碰她,亲吻她,亲身感受她的存在。
这是他的长妤,一心在乎着他生死的长妤。
他最好的长妤。
他所爱的姑娘。
秦越满心动容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在柳长妤吟吟轻笑中,俯身落唇于她额头中央。
薄唇轻而郑重地吻在额心,他在心中发誓,承诺,自己对柳长妤所说的每一句话,有朝一日都会一一许诺。
……
下午午时二刻,柳长妤便起身出宫,太皇太后老人家好一阵不放心,又命向梅送她一道,等她到了王府再回来。
柳长妤笑着应了。
汾阳王爷今日派了丹胭与迎春乘着马车,来接柳长妤回府。两个丫鬟一听说柳长妤在宫中受了伤,等不及早早便到了宫门外等候着。
柳长妤刚一出来,迎春便跑了过去,“郡主,您这一入宫便受了重伤,奴婢真是担心死了,往后再不想见郡主入宫了。”
迎春也是沉不住气的,没瞧见太皇太后身边人向梅正跟着郡主,而丹胭却瞧见了,她当下拉了迎春一把,警示她这是在宫门口。
柳长妤笑着回:“无事无事,只是小伤而已,本郡主并未有大碍。”
“郡主你还说是小伤呢,奴婢可不信。”迎春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眼眶都红起来了。“迎春姑娘,郡主受伤依奴婢看是任何人皆不愿见到的。郡主是因为救太皇太后娘娘而落下的伤,娘娘心中自责不已,奴婢想,日后待郡主再入宫时,娘娘定会多照看郡主
,不让她再受伤了。”
向梅淡淡笑着解释,对于迎春的急脾气没多见怪。护住心切,没有什么坏心。
丹胭回道:“有向梅姐姐这句话,奴婢二人与王爷王妃也能安心了。”
向梅笑:“二位妹妹不必客气,这是娘娘该做的。”
“可……”
迎春仍不解气,自家郡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伤啊,她这跟随多年的丫鬟,心里都快疼死了。
丹胭拉住迎春,叫她不要再多说话,这在太皇太后的人面前说错了话,连郡主都落不得好下场的。
迎春心里明白,便转头与柳长妤道:“郡主,先上马车吧,送您回府。”
还是王府好,有疼着郡主的王爷与王妃,郡主怎么也不会受伤的。
“好,走吧。”
这一回,柳长妤是由着迎春,丹胭两人小心搀扶着上去的。她身子不便,王爷还特意命人在马车里放置了软垫,以免柳长妤坐车时一个不稳又磕着碰着。
柳长妤软着身子靠坐在垫子上,迎春,丹胭与向梅三人便坐在了外面。
她闭眼休息了片刻,却突然听耳边有话传来:“郡主,王府的马车被挡下来了。”
马车被人挡了?
柳长妤睁开了眼,目光沉沉,她未动身子就如此问道:“是何人呐?”
这燕京之中,她还不知有人竟敢拦下汾阳王府的马车,是无知之人,还是胆大之人。
“是武乡伯府的马车。”丹胭又回道。
“武乡伯府?”
柳长妤冷笑了一刹,“这可就有趣了,去问问武乡伯府的马车挡我们马车做甚么?”
过了片刻,丹胭回柳长妤这边复命报道:“郡主,那马车内是武乡伯府的两位秦家小姐,她们说是她们先到了这条路,郡主理应给她们让道。”
“秦大小姐,秦二小姐,秦梨与秦溪,是吗?”
“正是。”
“本郡主倒不知道,这路何时是她们先到了,说先那也应是我们先到。”
柳长妤微微动了下身子,抬手吩咐道:“叫武乡伯府的两位小姐让路。”
这谁先到,谁后到,柳长妤不知情也丝毫不在意。
在路上即便是碰着了汾阳王府的马车,无论是哪家也会让之先行。
而这两位却反其道而行之,柳长妤想,必是那两位秦小姐毫不在意规矩,她们今日所来只是想来找茬来的了。
看来那日她罚了某人,这人之后心中极度不痛快呀。
丹胭又折返了,“郡主,武乡伯府的不肯让路。”
“想要汾阳王府的马车给她们让路,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点。王府没打算给她们二人让路——”
柳长妤淡淡瞥道:“让她们等着。”
“郡主,你还需尽快回府休养,毕竟你身上还有伤……”
向梅不禁担忧问道:“这背伤不宜久坐太久啊。”
“郡主,让奴婢去说。”
迎春气不过,纵身跳下了马车,柳长妤却怕得就是她胡来把自己给栽了,连忙叫丹胭道:“丹胭,你快去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