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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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除夕，都是许竟和许文君在自己家里过的。至于一般人家的拜年对父子俩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活动，因为许文君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一个也没有。
许竟只知道，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其余的便不敢再问了，因为爸爸一提起家人脸色就很不好。
厨房里，许文君正围着围裙忙前忙前，许竟就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爸爸，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
许竟一打开锅盖，香味便溢满了鼻子。
许文君笑道，“是你比较不挑食。”他在家的次数不多，下厨的机会也很少，所以厨艺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幸好许竟一向很容易满足。
许竟一边切菜一边说道，“爸爸，你最近太辛苦了，等会儿可得多吃点。”
“放心，这次做了很多菜，就怕到时候我们两个会吃不下。”
许竟拍着胸脯保证道，“就没有我吃不下的。”许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许文君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笑意突然消失了。
“等等，我接个电话。”说完，许文君便走出了厨房。
许文君的语气有些不好，“不是说，今天不要给我打电话吗？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的人焦急地说道，“许教授，上次的那个姓周的研究对象你还记得吗？他出了意外。”
许文君看了看厨房那边，往院子里走去，“人不是医好了吗？”
“刚才他的家属跑过来，说他死了。”
“怎么可能？”许文君的面色大变，“你先尽量稳住局面，我现在马上过来。”
许竟望着满满的一桌菜，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许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竟竟，对不起，爸爸工作上出了问题，可能不能赶回来一起过除夕了。”
许竟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让爸爸做那么多菜里。”他一个人果然吃不下，连吃的胃口都没有。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除夕呢。
许竟正在发呆，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铃声。他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叶槐清。
叶槐清说道，“喂，新年快乐。”
那一刻，许竟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叶同学，新年快乐啊。”
叶槐清笑了一声，“我可不快乐，现在还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呢。”
“你不和家人一起过除夕吗？”
叶槐清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在意，“我呛了那个男人几句，被赶出来了。”
许竟莫名生出一种与叶槐清同病相怜的感觉，“其实，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家。我爸爸有工作，不能回来了。”
“那你确实比我惨。毕竟我已经习惯了。”叶槐清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此时此刻的许竟一定正和他的爸爸享受着阖家欢乐呢。
许竟听到了那头一阵嘈杂的声音，“叶同学，你那边有点吵。”
“哦，我这边街上有很多人，他们好像在广场一起等新年倒计时呢。”
许竟有些艳羡地说道，“很多人一起吗？真好啊，我们家这边住的人很少，实在太清净了。”
叶槐清笑道，“你想看吗？我可以通过制造幻象，让你看到我这边的场景。”
“可以吗？”
话音刚落，许竟发觉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他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繁华的街头，无数灯光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叶槐清往前走去，许竟眼前的景象也跟着缓缓变化。
许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以前一直呆在村子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市中心的盛景，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叶槐清看了看广场上大屏幕的倒计时，“时间快到了。马上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
广场的人一齐倒数，“十，九……”
许竟身处那热闹的氛围中，忍不住也跟着倒数，“三，二，一。”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
叶槐清提高了音量，对电话那头的许竟大声喊道，“许竟，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再长高一点。”
许竟则说道，“叶同学，新的一年，希望你能笑口常开。”
“我们的这两个祝愿好像都不太容易实现啊。”叶槐清故意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你的那个比较难实现一点。”
许竟不服气地说道，“你刚才不是笑了嘛，我都听见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叶槐清看了看手机屏幕，里面映出的那个人嘴角正在上扬，确实是在笑。
许竟发现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了，自己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怎么了？怎么不见了？”
“你以为远程操控那么容易，我累了。”叶槐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许竟没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叶同学，你说和家里吵架了，那你晚上睡哪里呀？不会要露宿街头吧。”
“我今晚先找个附近风五星级宾馆将就一下，明天再回我自己的郊区别墅去。”
“好吧，当我没说。”许竟讪讪地说道，有钱就是不一样。
许竟醒到了凌晨一点，终于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他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的时候许爸爸终于回来了。
许文君见他醒来，说道，“厨房里给你热了粥。”
许竟关心道，“爸爸，你工作上的问题解决了吗？”
许文君笑了笑，“放心，已经解决了。”
许竟还想再问，许文君打断了他，“爸爸昨天忙了一晚了，先去休息了。”
许竟捧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觉得胃舒服了不少。他看了看许文君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以前从来不过问许文君工作上的事，就算问了许文君也不会正面回答。许竟从来不是个多心的人，他也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爸爸。但是这次，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爸爸累了一晚上也不忘给自己热了粥再去休息，这样温柔的他为什么会选择在重要的除夕夜去处理工作呢？他的工作必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让他不得不放下自己去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