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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摩的是西边, 可不是仅仅西边的方向。
梁泉回想了一下，深深认为按着他们之前的速度，莫是半个月了, 许是半年都不能到。
估士正站在后院看着那三匹马，正笑眯眯地摸着马儿的鬓毛, 就听到梁泉的声响, “师弟，去马剩”
顾清源鼓了鼓脸，“师兄，又要把它们卖掉呀”
梁泉温声道, “你也自可带着它们跟在后面。”
估士想了想梁泉的意思，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师兄难道是打算……嘿嘿嘿……”
梁泉默默地关上窗户。
夏山在后面戳了戳估士的腰, “你笑得也忒渗人零。”
估士笑嘻嘻地看他, “你难道没看出来刚才师兄的意思吗”夏山摇头，不以为意地道，“且不别的东西，你还是先准备和你的马儿道别吧。”
哼！
……
夏山从来没想过他还能体会一把上飞行的感觉。
比如现在，他站在估士后面，死死地拽着顾清源衣服的动作，这看似娇气的动作在从前,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夏山, 你别死命拽着我的衣服。”估士的下摆都要给夏山拽掉了。
夏山哼哼唧唧, 松开抓着衣服的手, 反手就抱住了估士的腰，“我怕高啊！！！！”
上保佑，如果他知道早晨梁道长是这个意思，他绝对会对他，请把马留给我，我骑！
估士得意地扭过头来看着夏山，“你怕什么，瞧瞧我，站着多直。”
夏山犀利地指出估士存在的问题，“你把你的爪子从你师兄身上给挪开我就相信你。”
我不！
顾清源摇头，凭自己能力抓住的衣服，他为什么要放弃！
顾清源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夏山的无耻要求，并且振振有词，“你都可以抓着我的衣服，我为什么不能抓着师兄的衣服！”
梁泉听着后面两个辈的对话，轻轻地往前迈了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声力竭，惊恐万分的声音同时响起，与此同时剑身猛地下坠，造成了更尖锐的尖叫声。
梁泉有点后悔。
唔，耳朵有点疼。
两个大呼叫的辈脚踏实地后同时扑通倒地，估士颤巍巍地抬起了手，“师兄～”
那委屈声调真的非常可怜了。
梁泉轻咳了一声，收住剑，“你们的胆量太了些。”
夏山用一种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神情看着梁泉，生生把梁泉逼出了一丝丝内疚……那是不可能的，梁泉只是温和一笑，给了他们片刻休息的时间，然后提着他们领子又上了飞剑。
这一次不仅是夏山，连估士都一脸苍白，视死如归。
某种程度上，梁泉让他们感觉了一波上的快福
“呕——”
夏山趴在草坑里面大吐特吐，估士作为道友不得不陪着他，一边心酸地道，“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被谁带坏了！”
夏山虚脱地应了一声，“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因为你多嘴了吗”
顾清源：
……
离开的梁泉很快走回来，手上还抱着一些枯枝，冰雪地中，飘雪染白了他的鬓发。
估士原本想些什么，但看着梁泉渐渐靠近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夏山好容易坐起身来，看着顾清源呆愣在原地，不禁伸手戳了戳他，“你怎么了”
“我有时候觉得，师兄太……沉静了。”在梁师兄继续为老弱病残占了俩的辈搜枯枝时，顾清源才轻声道。
夏山蹙眉，“梁道长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顾清源抿唇，“但是你不觉得梁师兄太年轻了吗”
夏山刚想话，又没有出口。
他大概明白了估士的意思。
梁泉这般岁数，正是鲜衣怒马，恣意妄为的时候，也正是怀有仗剑走下，豪情壮志的年岁，何以一身清霜，淡雅如泉
夏山翻身坐直，盘腿看着顾清源，“可世上人千千万万，梁道长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顾清源摇头，“可这样的人，往往肩负不该有的责任。”
他此刻敏锐得不似素日里大咧咧的模样，神情微暗，“大师兄和梁师兄同样的岁数，可大师兄还在三元观等着接观主的衣钵，但是梁师兄已经习惯奔波。”他把很多事情都扛在身上。
夏山抿唇，“这样不好吗”他遥遥看着梁泉离开的方向，“我想成为梁道长这样的人。”
顾清源看着夏山仰慕的眼神，咽下了口中的话。
夏山和他不同，他刚离开桃源不久，外面的许多事情对他来都是新奇的。梁泉如此，顾清源如此，跟他们相处久了，夏山自然而然期望成为梁泉这样的人。
像梁师兄这般的人物，又有谁不想成为呢
但是估士和夏山不同，他深知他永远都成为不了梁泉。
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人永远都没办法成为另一个人，还因为梁泉这样的人，百年难出一个。才之所以备受推崇，不是因为他们比常人厉害，而是他们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事不是常人做不到，而是生注定就是需要梁泉这样的人。
这很光鲜亮丽。
这很痛苦。
恹恹的估士在烤馒头的时候胃口大开，一口气连吃了五个大馒头，从胃撑到了嗓子眼里，梁泉不免看了几眼，隐隐觉得顾清源有心事。
估士是个很心大的人，心事对他来就是思考每吃什么去哪里的问题，很少有什么事情真的能彻底影响他的情绪。
如果有这样的问题……梁泉轻笑，那证明他开始长大了。
梁泉越靠近西边，就越感觉心里发毛。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预警，让梁泉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仔细斟酌。要是梁泉是一个人来的，自然是前行，但是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辈，就不能肆意了。
就连这两有点闹腾的估士就安静下来，乖乖地跟在梁泉身后，装出了乖巧的模样。
梁泉摩挲着纸饶纸胳膊，轻声道，“你和他们留在这。”
纸人高高地举起了两手。
梁泉知道，这是它不乐意的表现。
梁泉冲着它摇头，温声道，“你是知道的，要是我离开了他们，他们遇险难以自救。有你在，我才安心。”
估士和夏山两人默默地站在梁泉身后听着梁道长贬低他们的能力，面面相觑后又都蠢蠢欲动，不过这蠢蠢欲动还没有成真就被纸人给打败了。
梁泉总是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纸人听话，在叮嘱了一大战力后，梁泉才回头看着两个辈，“越往前面，危险的感觉越发强烈，你们不能跟着我过去。纸人留在你们这里，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