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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林南不是真正的林南，她原名叫黄莉莉？”我感觉自己都紧张得呼吸不畅。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忽然想起来了，当初林南对小朵说过一句话，她要求小朵，心里要一直想着是我放的火，这样时间长了，小朵自己都会认为是我，她说这叫心理暗示，说多了，连自己都会信。
她还举例，就像她时刻提醒自己是林。
当时她说‘林’的时候，就强行停止了，没有再说下去，现在看来，她当时要对小朵说的是，‘就像我时刻提醒自己是林南’。
她需要时刻提醒她自己是林南，所以时间久了，她也就成了林南了。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是真的林南了。
“我很吃惊，她竟然不是真的林南，那真的林南呢？对了，请问怎么称呼你？”
感觉到他对我没有太多的戒备后，我觉得我可以问一下他的姓名了。
“我叫马波。黄莉莉是我女朋友。我们好了很多年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后来我毕业了，她在上大学。她家里穷，上大学的时候，生活费都是我在外打工赚钱供她。我和朋友做电脑器材生意，赚了些钱，买了一套房，准备和她结婚。但后来她却说自己需要一大笔钱，让我把房卖了，把钱给她。”
“当时她说是家里急需钱，我完全相信她，就真的把房卖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用钱去整容。后来生意难做，我的合作伙伴卷款跑了，我陷入了低谷。她让我和她一起来海城，她说她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她嫁入豪门，以后我们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我忍不住问，“她不是林南，那她怎么知道林南这个人？又怎么会想到整成林南的样子？”
马波想了想，“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也没有对我细说，我只知道，海城有一个叫华辰风的有钱人，对一个叫林南的很痴迷。只要她假扮成林南，华辰风就会娶她，然后她就会有花不完的钱，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就帮着你女朋友当骗子？帮着你的女朋友对别人投怀送抱？”
马波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又露出那种难过的神情。“我生意失败，钱又都被林南花了，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也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投资了。你希望林南成功，然后给你一大笔钱，你东山再起？”
马波沉默，“有一阵我确实是这样想，我确实把这件事当成了投资。现在看来，我太傻了。我发现我最后一无所有，还欠下一笔债。我的本意是让她开心。可事实是……”
马波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南有你这么一个男人爱着她，其实她应该知足才是。”
“她不是林南，她是黄莉莉。”马波纠正我。
我点头，“也对，她只是一个假扮林南的人。对了，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既然她很穷，你也没钱，她哪来的车开，那车似乎还不便宜，怎么也要几十万吧？”
“她说是一个朋友给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华辰风给的吧？”马波说。
我心里确实酸一下，我确认我是真的在吃醋。
一辆车对华辰风来说不算什么，也可以视为对林南的报答，但我还是吃醋。
或许人的心理暗示是真的很重要，我扮演了好一阵华辰风妻子的角色，我在不觉间也自我代入，真把自己当华辰风的原配了，所以我才会吃醋。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想提醒你的是，你不要把这件事怪罪于华辰风，也不要走极端了。你把真相告诉华辰风吧，然后带着黄莉莉离开海城，回到你们来的地方去。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马波摇头，“我试过劝她收手，但她不肯。她自己不承认，但我知道她已经爱上华辰风了，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了林南。只要华辰风在，她是不会离开海城的。”
“我们一起去找华辰风，你把真相告诉他。华辰风对她好，是因为那个真的林南对华辰风有恩。华辰风重情义，所以才容忍她的各种过份。如果华辰风知道她并不是林南，就不会再理她，这样你就可以带她走了。”
他没有说话，似在考虑。
然后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了，她会恨我一辈子的。她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
“恕我直言，你爱得太卑微了。爱不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将就。如果爱靠一味的将就来维持，那么一但有一天你逆了她的意，她一样会和你翻脸。你要知道，人性都是自私的，任何人都希望别人迁就和满足自己。事实也证明，你之前的迁就，换来的是她对你的不在意，甚至她不惜牺牲你来成全她自己对欲望的追逐。”
“如果你不把真相告诉华辰风，就算是她成功地嫁入了豪门。她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之前说了，她会想办法把你逼出这座城市，你会输得更惨。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我。我们互留联系方式，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把我的电话给了他，也留了他的号码，我们一起走出位面馆。
城市夜景正好，我感觉憋在心里的一股闷气，总算是松了一些。
“姚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马波问我。
“你请说。”
“我听说你嫁给华辰风也没多久，而且华辰风对你也不怎么样。你做这些，是为了维护自己华太太的地位呢，还是因为爱华辰风？”
我一时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我也没有认真想过。
我也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我是为了事实的真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公道。但我内心清楚，我是有私心的。或者说，驱动我做出冒险见马波这样的行为的根本动因，就是因为我隐秘的私心。我不希望林南和华辰风好，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林南，我都不希望她和华辰风好。
至于我爱不爱华辰风，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就算我对他最失望的时候，他只要对我稍好一些，我内心都会有莫名的愉悦。我知道这很没骨气，但有些情绪，不是想抑制就能抑制得住的。
“都有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华太太。”我答。
“好，我考虑一下，我会联系你。”马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