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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凝视了一番,萧亮反应过来,道要离开。叶琪主动伸手道再见,但他没有回礼,快步离开了。
我一头雾水地追了上去。
开车的萧亮显然心事重重,连我频频的呵护与体贴他都心不在焉,无心回应,我有些失落。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萧亮看了眼来电显示,无动于衷。
“你不接吗?”
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他皱着眉头将手机扔到一边。
我狐疑顿生。
那个叶姑娘是与他有过纠葛的旧相识吧?!
他送我回家之后,也没如平时一般道晚安吻,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我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之中,心绪凌乱得如楼下那场花落!
不久后,叶姑娘拜访了萧亮,她踏着从容自信的步伐走出了萧亮的办公室,而萧亮尽管有所掩饰,故作不屑,可他慌乱的眼神出卖他的手足无措。
这个叶姑娘,在他的世界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吧。我有些吃味,可没有发作出来。
我在门口徘徊半天,意外地看到了叶琪,她似乎对我依然有点模糊印象,只是记不起我的名字,我圆场道:“你叫我米朵就好,你来找萧总谈工作吗?”
她笑:“不全是,主要是叙叙旧,这么多年不见,你们萧总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固执。”
我愕然,这么熟稔的口吻,难道她很了解萧亮?
叶琪自信道:“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怔在当场,不知所措!
我推开门时,萧亮正把一份文件扫进垃圾桶,待我放下文件,他没有如平常一般表示热情,我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于是向前甜甜一笑:“现在又没人看见,你不用故意跟我保持距离啦。你为什么一直没回我短信啊?”
昨晚他走后心不在焉,我怕他开车出事,一分开后立马发短信,但没想到打电话、发短信都无人回应。
萧亮略有歉意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见他兴致缺缺,于是道我刚在门口见到了叶琪。他听到这个名字,立马紧张地问了我们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就打了声招呼。她说是你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萧亮很生气,恢复了以往的专断:“以后你不要再跟她说话,也不要过问跟她有关的事。”
“你们不是朋友吗?”
他恼怒地打断我:“我叫你不要跟我提她!”
又发什么傻气!我愣住了。
为什么每次当我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就要粗鲁地把我推开,什么原因都不告诉我,任我不安地揣测。
萧亮看着我难过的模样,神色中闪过心疼:“我有些事需要处理,需要一点时间。”
于是,所有的不安都化为担忧,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办公室。丛生的疑虑也慢慢发酵,那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人呢?
回办公室时,正看到叶琪从林子良办公室出来,我本想招呼,可回忆到萧亮的警戒,我顿住了口。但林子良和叶琪握手告别的时候,显然笑得很默契,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齐宇告诉我,萧亮从小冷漠,不善与人亲近,作为恋人,我应该多给时间空间,让他自己慢慢走出来。
可我无法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有人说,如果你朝我走了99步,那剩下的一步,我来迈出!
遇上萧亮,我不介意做那个走99步的人。
我买好电影票,约他一起看最近上映的恐怖电影。萧亮接过电影票,迟疑片刻道会尽量抽出时间陪我。我喜滋滋地走回了自己的格子间。
当初曾和我模拟恋爱的雷奕明教我,恐怖电影有机会让女孩子小鸟依人,促进感情的发展。
老雷,你太给力了!
不久后,我在手机上浏览到了一则八卦:图片上真是雷奕明护送高雯跑出公交车的画面,而配文则是:高雯与一名神秘男子出没公交车。
照片上的雷奕明棱角分明,身姿挺拔,丝毫不逊圈中男星。
媒体的八卦力量是无穷尽的,这个时候他医院肯定知道他以高雯同居神秘男的身份了,肯定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那个情系雷奕明的晓敏会不会很失落呢?
唉,感情的事情真的拎不清!
下班时候,我途经一家公园,看到朱向南正奋力地向一群广场舞大妈推销面膜,看样子新手的他不太懂推销技巧,凭着一腔的勤奋与真诚努力在那些大妈群中游说着,旁边的同事对他颇为不屑,他的汗水在夕阳中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我笑笑,没有走上去问候他。
他与思源已经彻底分手,思源这段时间情绪比较低落,但林子良对她呵护备至,两人走得越来越近。
每个人或许曾脱离过命定的人生轨迹,但偏差不会太远,命运还是会把你拉回来,恢复本身的模样。如朱向南,现在这么勤奋上进的他,一定会走出失恋的阴霾。
因晚上约好看电影,我早早就赶到了电影院,排队买好了爆米花与可乐。
我乐滋滋地坐在外厅等着他,这时手机响起,萧亮来了吗?
“我要留在公司处理一点事,可能赶不及了。电影还是改天再看吧。”他的声音似乎很急,还没待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望着两杯满满的饮料,微笑渐渐被苦涩填充。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我可以等你!
萧亮终究还是没有赶来,影院的工作人员见我东张西望,提醒好几次电影就要开场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抱歉地笑笑,继续站在门口等候。
可乐的冰已经融化了,顺着我的手黏糊糊地滑在地上,如我的心绪,潮湿又黏糊。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放映结束,一对对情侣亲热地依偎而出,我羡慕地望着他们,也慢慢地走出了影院。
爆米花的滋味,食之无味。
萧亮是不是还在加班呢?我抱着爆米花与可乐赶回了公司,敲响了他办公室门。
无人应答。
我推门而入,办公室内一片黑暗,并无萧亮的踪影。我打开灯,这时,齐宇走进来问道:“米朵?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萧总啊,他不是留在公司加班吗?”
“萧总说要陪你看电影,已经把今晚的工作和应酬都取消了。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我比他还疑惑,萧亮到底跑哪儿去了?我发了一则短信给他,很快疲惫地入睡了。不久后,身旁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我睁开惺忪的双眼,萧亮正情绪复杂地凝视着我。
萧亮心疼地道:“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家吗,你跑回公司干吗?”
“因为你说在处理事情啊,我以为你会在。现在你都处理完了吗?”
他抱我入怀,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上:“全都处理完了,可以好好陪你了。”
我望着桌上的爆米花与可乐,有些遗憾。
可惜电影都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那晚萧亮到底谈了一些什么事情,第二天林子良就宣布说克拉公司与叶氏服装合作的项目已经确认下来,需要我们设计部外派几名同事协助,我与思源分别为组长与副组长,刘思源负责协助我。思源听后,脸色一变,愤恨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忐忑不安,唯恐不能胜任,毕竟思源是我前辈。
林子良解释道,这个项目需要高雯配合宣传,而我与高雯是好闺蜜,所以我担任组长较为适合推进工作。
我要解释时,林子良走出了办公室,思源犹豫了一会儿,又追了上去。
但萧亮不同意我做项目设计组组长,他对叶琪道我资历太浅,不适合担此重任,但叶琪固执己见,而这些,我都是事后很久才知道。
叶琪找过萧亮后,突然找上了我。
我闻声抬头,连忙问好:“叶总好!”
她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们以后就要长期合作了。”
我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思源走出林子良的办公室,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正欲把叶琪介绍给她,她冷着脸不搭理我。
我略尴尬,可无法说什么。
叶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约我去附近的咖啡厅细议项目的合作。
落座后,我拘谨道自己经验不足,如有不太妥当之处,希望叶氏公司多多谅解。
她笑道:“这么严肃干吗?别忘了,我跟你们萧总可是朋友,以后当然会关照你。”
啊,什么意思?我一怔,紧张地问:“是他让您关照我的吗?”
见她否认,我才松了口气。叶琪没有追问,继续道:“说到你们萧总,我觉得他变化挺大的,我都有些不了解他了。以后合作起来,我们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脑门一热,大大咧咧地道:“我们萧总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其实他人挺好的,你根本不用担心。萧总他不喜欢说话,如果你要跟他沟通起来,最好能主动一些,他对别人喜欢忽冷忽热。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死缠烂打,他最后一定会妥协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挺霸道的,你最好能多配合他。”
这些都是我与萧亮磨合后的重要心得,因为想到她即将是项目的合作伙伴了,我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她有些失落,笑容也略勉强:“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
说多了!我连忙找理由掩饰着。
她站起身,道要离开。
我目送着她高挑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着是不是表现太直白了,哪有一个普通员工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又下班了。我放松地伸懒腰,环顾办公室,只有思源还在加班。我想了想,走向前,欲与她开诚布公谈一次,她现在对我成见颇深,我怕妨碍到项目合作的工作。谁知道才刚开口,她就冷嘲热讽问我是不是有工作要吩咐。
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一口气,谦和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名义上我是组长,工作中你也是我的前辈,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指点我。”
她轻蔑一笑:“你这是看我可怜,过来施舍我吗?米朵,你有这个心情来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你以为有了萧总,就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中了吗?”
我略恼怒,又疑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萧总和叶小姐他们都有一个单独的圈子,我们这种人哪怕挤进去,恐怕也早晚会被人给踢出来,我就怕你留不住人家,到最后还是自己伤心。”
我不悦地走回自己的格子间:“这是我跟萧总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