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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蜜里调油
“谁让你砸了，你笨啊，大哥不是让我们上去买吗？”另一个头发蓬乱盖着眼睛的青年伸手在他头上削了一掌，“你用点脑子行不行！”
“可真香啊！大哥，动手吗？”另一个蹲在地上，双手笼袖的青年吸了下鼻涕，问道。
顾进文扒在墙沿，探头看着，飞快缩了回来，那当兵的咋过来了呢？
“大哥，咋说？”头发蓬乱的青年又问。
顾进文手指放到嘴上，轻嘘了一下，他慢慢再探出头去，却突然对上一双眼睛，凛凛然，正在他面前候着，眼神凌厉，如同黑夜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下攫住他，无处可逃。
“哎呀妈呀！”蹲在地上的青年一个后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叫了起来。
另两个青年眼睛瞪大了，他们只见着这当兵的一手抓住顾进文衣襟，轻松的，如同拎个小鸡崽，提溜着他，提进了胡同里。
“快逃！”军大衣敞开的那个青年一声怪叫，撒丫子就逃。
耿正阳一脚飞速伸出，踢在他后背上。哎呀一声，这小青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一个都不许走！”他冷喝。
另一个青年如同被定身，提起的脚再不敢迈出去。
“你放开我！放开！你谁啊，再不放开，我叫警察来抓你！”顾进文双手掰他手腕，色厉内荏喊道。
那只黝黑的手掌如同长在他身上，怎么使劲都无法憾动一分。
“你们守在这里想干嘛，老实交待，别怪我不客气！”耿正阳盯住他，慢慢把他提得更高，恶狠狠道。
“这路谁都能走，又不是你家院子，我爱待哪儿就待哪儿！”
在小弟面前不能弱了威风，顾进文脸色发白，双脚乱踢，嘴上兀自强硬着。
“你咋乱打人呢！我们爱蹲在这里咋了，犯法哩！”摔在地上的青年爬起来骂，伸手一摸，一嘴血，一颗门牙磕断了，“血，流血了，流血了！”
被定住身子的青年胆子小，见状忙往墙边缩缩，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打人了，杀人了！”坐倒在地上的青年乱嚷起来。
“闭嘴！”耿正阳一脚踢出，脚底离他脸只有两公分距离时硬生生停住了，可劲风袭去，刮得他头发一个甩动。
喊出的声音全卡在了喉咙里，这青年咕咚咽了下口水，慌张往后退爬一步，离得耿正阳那只脚远了，终觉得安全了些。妈呀！早知流年不顺，今天就不应该出门，惹上这个煞星！
“我问你，你们想干嘛，最好给我老实说话！”耿正阳收回脚，用手掌拍拍顾进文的脸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他杀过人，杀过许多人，知道怎样最快速扭断一个人脖子，咔嚓一下，连血都不会溅出来！
他眼睛一点点变黑，浓黑如墨，翻涌起深深杀意。
刚才的虚张声势，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眨眼没了，顾进文真得害怕了，他的这种恶，砸砸摊，敲敲竹杠，打打人就是极限了，可他知道这人真会扭断他脖子。他急叫起来，“我说，我说，我们想砸了那个女人的摊子，不让她再来卖熟食！”
“谁指使你这样干的？”耿正阳一把把他压到墙上，撞得他吐出一口气，直呛起来。
“没……没人指使……我们就……就自已干……”他涨红着脸，艰难说道。
“说！”耿正阳举起一只拳头，比到他太阳穴上，嘿嘿一笑，龇着牙道，“你说我这一拳打在你这儿……”他拳头碰碰他太阳穴，轻声一笑，“你以后会不会就变成个傻子！”
他慢悠悠说完，一拳轰出，咔哒一声，围墙上的一块砖破碎飞出，墙上露出个洞来，里头小院正种着棵半人高的石榴树，绿意已浓。
另三个青年张着嘴，望着露出的洞口，傻呆呆没发出一声。连牙齿磕断，直呼疼的那青年都没了声。
顾进文斜着眼睛，感觉着太阳穴擦过去的劲风，尿了！
“没有指使最好。”耿正阳皱着眉头，拍拍他脸，“我脾气不大好，不懂得收敛，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想作坏，这拳头可不长眼睛……”
“不敢了，不敢了……爷爷……爷爷……饶了我们吧……”坐在地上那青年最先反应过来，顺势双腿并拢一跪，直喊饶命。
耿正阳嫌弃松手，任顾进文吓软的身子滑坐在地，“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三个小青年屁都不敢放，搀起顾进文，沿着小胡同飞快逃走了。
“去哪了？”木英笑问，她心情很不错，带来的东西一会儿全卖光了。
“就那边小巷子里，我看到石榴树长绿叶了，折了一枝，挺好看的。”耿正阳笑意盈盈从背后拿出一大枝石榴枝来，举到他面前，“现在没有花，看看叶也是挺好的！”
“你乱折人家花枝，小心人家来打你！”木英嗔他一眼，心头喜滋滋拿过石榴枝，一个冬天见得全是铅色、黑色、白色，现在看见绿意，真是怎么瞧都瞧不够。
耿正阳见她高兴，殷勤去收摊。
“嫂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了……”木英举着石榴枝到刘满枝面前，脸红红问道。
刘满枝高兴应了。东西放上板车，由耿正阳推着，一行三人快步回家。
“正阳，嫂子问一声，今年你们部队里还出来帮百姓种地吗？”
“肯定要的呀，嫂子，你放心吧，大哥的档案记录都在呢，你家的地肯定帮着干。”耿正阳笑呵呵道，“现在有拖拉机了，干啥都方便。”
“那就好！”刘满枝舒了口气，“我一人干不过来，原打算租出去，如果你们能来帮忙，我就不租了。到时做饭给你们吃。”
晚饭把冻饺子送了一盖帘去前院，两家各自吃。耿正阳一点不用木英插手，煮饺子，烧热水，动作麻利。
刚吃完饺子，他就急着下炕打水洗漱了。
木英拿过针线簸箩，借着窗外绚红晚霞纳鞋底，看着正阳那猴急样子嗤嗤笑。
耿正阳挤了毛巾过来，不由分说盖到她脸上，一通擦，虽说他放轻了力道，可他男人的力气总是不同于女人，等木英笑着挣开，脸上已通红一片。
他俯身，在她微嘟起的嘴上亲了口，扶起她，拍拍她臀部，“快去洗，我们早点睡。”明早他又要回部队了，这么久，想死他了！
见他目光深邃，含着滚烫气息，她的指头蜷起来，心头发抖，耳朵发烫。她是欢喜的，这个世界人海茫茫，他与她有缘，彼此心属，再幸福不过。
他又跑出去，在炕灶添了柴火，把炕烧得暖融融，拉上窗帘，脱得精光钻进了被窝。
“英子……英子……快来……”
声音压得很低，但够她在厨房间听清了，微微沙哑的声线带上十分激动，如同个小虫钻进木英心里，她不由动作快了。
洗漱好，在厨房门口磨蹭两下，这么早，太阳还没下山呢，她是不是太不知羞了，要是牛嫂子撞过来，真要羞死人了。
正想着，一条铁臂横到腰间，一个天旋地转，她忙扶住他，一睁眼，下面正对着两瓣圆弧。小麦色，紧致结实，她眨了下眼，脸上哄得着了火，正阳的两瓣屁股。
他嫌她慢，光个身子跳下炕跑过来把她扛上了肩。
“好媳妇，亲亲媳妇，你就从了我吧！”他嘿嘿笑，一点不知羞。
“嫂子……可能会来……”木英结巴道。
“肯定不会来，没人会来，你放心吧！”他掀开被子，把她扔进被窝，一抬腿压了上去，手往她衣襟摸去，他脱得快！
木英红着脸，身上沉重力量压下，她不由展臂抱住他，双眼望向他脸，下敛的眼睫毛好长啊，她轻声问，“我……伤口……难看吗？”
他顿住动作，抬眼，朝她喉咙处仔细看，看了许久，看得她一颗心提起来。
“丑吗？”
“嗯，有点丑。”他咧嘴一笑，嘟起嘴往她脖颈伤疤处亲，“不过我喜欢。你什么地方我都喜欢！以后出去别围丝巾了，太好看了我不放心，丑点好，没人跟我抢你。”
他边亲边说。
丝丝麻麻的痒从那一点上蔓延开来，她的脚抬起来，勾住他精壮身子，夜还很长……
四月间，江南地区已是草长莺飞，东北土地解冻，春耕始。一时间，水田放水声，布谷鸟叫声在树林间回响。
第八建设军团的官兵们不光在自已所属的田地间劳动，还分出一部分人手帮忙牛家镇上缺人力的百姓，像牛庆阳这样残疾的退伍军人，更列在首位。
耿正阳借着春耕不训练，分到了牛家镇这边，终于争得再跟木英多相处几晚！
受惠的百姓过意不去，烧了好饭菜招待他们，军民同乐，亲如一家。
东亮正海他们很快把这边要求的三十台收音机和十台电视机，还有一台洗衣机寄了过来。去邮局提货，是傍晚时分，木英和耿正阳特意请了吴青华一道去的，没敢走邮局大门，用板车从后门偷偷拉出来，走了好几趟，直接运到了镇政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