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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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大美女,坏主意都是我出的,与它无关,你千万别吃它!”
顾小楼随手拿起一把扫帚,戳了戳他的手。
“喂喂,你干嘛呢?不许占她便宜。”
小男孩乖乖缩回手,以祈求的表情看着她。
他的眼睛那么大,眼神那么明亮,让人想忽视都难。
荣三鲤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开了灯,仔仔细细看他的脸。
这一看,她想起他是谁了。
“你是不是对面那个马戏团的?”
他不说话,目光闪躲,似乎羞于被人知道身份。
顾小楼与荣三鲤一起看过马戏,被她的话提醒,弯下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非常肯定地说:
“没错,就是他!那只猴子是你用来表演的对不对?你们赚得也不少,干嘛来偷别人的东西吃,不怕我们跟你师父告状?还是说……根本就是你师父指使的?”
“不不不,跟他没关系!”小男孩慌了,跟他拼命解释。
“都怪我,我嘴馋想吃东西,小鬼它就偷去给我吃,都是我们做的,跟师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不要找他。”
“不找他可以,那你说说,这事怎么解决?”
顾小楼的问题把小男孩难住了,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半天,认命道:
“你们揍我一顿出气吧,给我留条命就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你们家的东西。”
顾小楼向荣三鲤投去询问的目光,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
荣三鲤想了想,蹲下身,与他平视。
“打你一顿于我而言任何好处都没有,还打得手疼。我只想知道,你之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某种禁忌,小男孩不肯回答,甚至撇开了脸,不愿与她对视。
荣三鲤说:“你不想说是不是?那好,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偷走的那些东西都还回来。三天之后要是做不到,那就等着我们跟你师父告状吧。”
对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顾小楼嘲讽道:“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当我们这里是吃白食的么?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这道理你爹娘没教过你?”
他仿佛被这话给刺激了,蹭得一下站起来,指着顾小楼大喊:
“不许你提他们!”
顾小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后嗤笑。
“脾气倒很大,可是谁要跟你比嗓门?不如拿出真本事给我们瞧瞧。”
“不就是把东西还回来吗?我还给你看!”
小男孩说完回头看向荣三鲤,警告道:“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还之前不能打小鬼,等还完以后,马上把它交给我。”
小鬼估计就是那只猴子,荣三鲤点头。
“好,大家都要说话算话,要不要拉个勾?”
“切。”
他不屑地哼了声,手脚极其麻利地从窗户空缺处钻出去。
顾小楼本要阻拦,被荣三鲤投去一个眼神,便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对面的廊柱底下,三两下就爬到二楼,从一扇微敞的窗户钻入,动作飞快。
“养什么猴子,我看他自己就是只猴子。”
顾小楼嘀咕。
荣三鲤笑道:“好了,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你的窗户怎么办?”
“明天再说。”
“可是晚上有风,还有流氓偷看。”
顾小楼不顾荣三鲤的婉拒,去杂货间拿来钉子锤子,以及几块装修时剩下的木板,将她的窗户封得死死的,确认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以后,才洗了手回去睡觉。
看着宛如牢房一样的房间,荣三鲤无语凝噎,但是不想伤了他的心,就安慰自己不要看,当做窗户还在,上床睡了。
她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准备用什么办法把东西还回来,只知道第二天马戏团又去西街口的台子上表演了。
中午用餐高峰过去,她留一个伙计看店,与其他人去看表演,见小男孩因失去猴子,不再骑独轮车,改为踩高跷。
高跷的高度将近三四米,他踩上去后与马戏团飘在半空的彩色小旗平行,在上面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摇摇晃晃地围着场地转圈圈,偶尔脚下打个踉跄,似乎随时会摔下来,十分危险。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阵惊呼,荣三鲤却听见个不一样的声音,有位挎篮子来买东西的老太太唏嘘道:
“这些小孩真可怜啊,没爹没娘,被人逼着干这么危险的活儿赚钱。听说犯了错还要挨打,不给饭吃……唉,都是苦命的人。”
没爹没娘?不给饭吃?
荣三鲤抬头望向小男孩空荡荡的裤管子,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偷吃了。
马戏团一直表演到太阳下山才收工,荣三鲤等人则早就回锦鲤楼,开始做晚上的生意。
忙到晚上七八点后,一天的生意就算结束了,店内伙计准备打烊时,常家客栈突然鸡飞狗跳的,传出打斗声,引得许多人都探头出去看。
荣三鲤派了个伙计前去打听情况,对方很快回来禀报——常家饭庄闹贼了,丢了一屉大馒头,被常鲁易查出来,发现是马戏团养猴那小子偷的,正在揍他呢。
大家唏嘘起来,偷那么多馒头做什么?吃得下么。
常鲁易也是抠门,一屉馒头而已,找回来就完了,动静闹得那么大,莫不是想把人打死。
顾小楼闻言第一时间把荣三鲤拽去角落,低声问道:
“你说他是不是为了还我们东西才偷的?”
荣三鲤斜眼看向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他干嘛?我心疼咱们的东西,现在铁定还不上了,总不能真把那只瘦了吧唧的猴子炖汤喝,亏大了。”
荣三鲤道:“你去柜台拿几角钱,咱们去常家客栈一趟。”
“啊?”
“快去。”
不一会儿,伙计大厨及黄老头夫妇都收工回家了,荣顾二人来到常家客栈外,敲了敲门,引得大厅里的人都回头看来。
常鲁易拿着根擀面杖,站在一条长凳旁,身后是满脸怒容的黄润芝。
马戏团老板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体型比常鲁易春风得意时更臃肿,顶着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表情十分不悦。
至于当事人小男孩,很苦逼地趴在长凳上,被扒了裤子,屁股已然被打成了青紫色,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荣老板,你怎么来了?”
常鲁易率先开口问。
荣三鲤笑吟吟地走过去,“我听说你们这儿闹贼了,特地过来看看。怎样,没丢什么贵重东西吧?”
黄润芝还惦记着上次儿子被她揍的事,阴阳怪气地说:
“丢了又如何?荣老板,我们家最近风水不好,你可得离远点,小心跟着一起倒霉呀。”
“常太太这话说的,我们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何必计较那么多?就该跟家人一样互相帮助,锦鲤楼刚开张的时候,你不就这么对我说的吗?”
荣三鲤看向常鲁易,再次问:“常老板,丢得东西不多吧?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贼?”
常鲁易冷冷道:“年纪小小就偷鸡摸狗,还偷到我常鲁易头上,得好好教训一番长点记性才行,这事刘老板也答应了的,对吧?”
马戏团老板点点头,态度随意得就像对待一条狗,毫无怜悯之情。
“这些狗东西到哪儿都偷,丢我脸,常老板看着办,给他留口气就行。”
小男孩已经被打得脸色发青,闻言表情更加悲痛,认命地咬住袖子,看样子是想硬抗。
常鲁易说完又要动手,荣三鲤忽然说:
“当初小楼的事上我卖了你一个面子,常老板,你今天是不是也该卖我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