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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川握得很用力。
她挣扎不开。
顾念恩更加用劲地挣扎，手臂没挣扎开，她的眼泪却在挣扎中落了下来……
“贺铭川，放手……”
“我不放。”
“炸弹一炸，我和你重新培养起来的手下全要死。”顾念恩看着他说道，“我一个人死，好过一群人跟着陪葬，我死了，贺正天但凡有一丝良心，至少不会拿你和子期怎么样……这样，他不能再威胁你了。”
“你死了，我能活么？”贺铭川冷声反问，黑眸近乎紧迫地盯着她。
“能，因为那是我开心的事。”
顾念恩看着他，双眼含着泪光，唇边却慢慢露出一抹微笑。
是他说的，他怕她不开心。
所以，她能开心的事他一定会去做的。
“……”贺铭川定定地看着她，从薄唇间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要。”
“你和儿子能自由地活着，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顾念恩靠向他，踮起脚，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向他英俊的脸庞，在他耳边道，“贺铭川，为自己去活一次吧，不为我，不为任何人守护，只为自己而活。”
她说，要他只为自己而活。
说完，顾念恩仍是要挣开他。
贺铭川不放。
“在我面前上演情意绵绵？我没那么多时间。”贺正天冷眼看着这一幕，“我倒要看看，你们谁爱得更深一些，这真是个有趣的游戏。”
听着贺正天随意却残忍的字眼，顾念恩使出全身的力气去甩开贺铭川的手。
贺铭川黑眸深深地盯着她，就是不放。
“……”
顾念恩下定决心死都不肯悔改，她低下头就去咬贺铭川的手。
“呃——”
贺铭川吃痛，深深地盯着她毫不留情的下口，眼里有着黯然，“你就这么想死？我贺铭川的自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他的每个字都直刺她的心脏。
对。
重要。
太重要了。
因为他……从来没真正自由过，一个个要他下跪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她才是那个牵绊住他自由的障碍物。
顾念恩狠狠地咬下去，听着他的话，慢慢低下眸去，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一丝血腥气在她嘴里散开。
放手吧，贺铭川。
让她为他做一回事。
放手，放手……
“嘶——”
贺铭川疼得倒吸气一声，猛地松开手，看着自己手上血淋淋的牙印，唇有泛起一抹无奈的弧度，“你也太狠了，真朝自己男人下这么重的口？回去记得提醒我打狂犬针。”
“……”
顾念恩站在那里，泪水模糊了视线，闻言，她呆呆地看向贺铭川，只见他唇边还有着一丝浅笑。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枪口、炸弹全在他们周围……
她都要为他去死了，他还笑？
像是清楚她的想法，贺铭川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眼神宠溺而无奈，“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女人，还真想为我死。”
自由会比死亡更贵重？
“……”
顾念恩呆呆的。
认真点好么，生死离别的场面呢……
贺铭川朝她勾了勾唇，转眸看向身边的手下，英俊的脸庞秒变情绪，冷冷地道，“把人带过来。”
顾念恩愕然地看向那手下，那手下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一会儿，上面的马路上又行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后被掀开，紧接着，熟悉的轮椅进入顾念恩的视线。
是贺铭凡！
顾念恩震惊地看着那个身影。
只见一部车陆续下来几个持着枪的人，枪口对准贺铭凡站成一排，而贺铭凡的身上还绑着炸弹。
远远望去，顾念恩还能看到炸弹上面有红光在跳动，应该是倒计时。
“贺铭川，你……”
顾念恩错愕地看向贺铭川。
“我结婚你们都没来过，今天，我们贺家上上下下到齐了。”贺铭川没回答顾念恩的问题，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迈出步子朝着贺正天走去，声音冷冽，极尽嘲讽。
贺正天见到贺铭凡的那一刹，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只要他有事离开，他一定先护送贺铭凡去到安全的地方。
没人能找到。
不可能——
贺铭川迈开长腿走到贺正天身旁，无视身旁众多的枪口，双手负在身后，嘲弄地看向贺正天，“现在，是我的时间不够了。”
“……”
“怎么样，现在这个游戏……是谁玩得比较厉害？父亲，我还得多谢你的教育，当一个人把感情都拿来利用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无坚不摧的疯子了。”贺铭川冷冷地道，“我谢谢您，把我变成一个疯子。”
“……”
顾念恩怔怔地看着贺铭川，他……胁持了贺铭凡？
他早有准备？
贺铭川……
贺正天目光冷厉地看向贺铭川，“贺铭川，你给我看好了，那可是你的哥哥！”
“谁承认的哥哥？！”贺铭川转过身，正面对着贺正天，双眸阴冷得厉害。
“你……”
贺正天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里不错，山清水秀，贺家上下埋葬于此，也是个好地方。”贺铭川冷冷地看向贺正天，语气咄咄逼人。
贺正天的脸色份外铁青。
贺正天转头看向上面马路边上的贺铭凡，贺铭凡坐在那里，身上绑着炸弹，他望着贺正天，“父亲……”
“……”
贺铭川的唇角始终勾起冷冽的弧度，眼中毫无感情。
贺正天望着自己的儿子，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开口道，“好，你们走。”
顾念恩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怎么局势忽然就逆转了。
“顾念恩，我们走。”
贺铭川转眸看向顾念恩。
顾念恩愣了愣，然后拉过子期就往贺铭川走去，震惊地看向他，“你……你早有准备？那你在电话里说什么犹豫，说什么彷徨……”
闻言，贺铭川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盯着她疑惑的眼睛道，“你拿的是小凡的手机吧，我的父亲……他会信任谁？那手机不用想就知道是装了窃听程序的。”
“所以……你故意示弱。”顾念恩看向马路上的贺铭凡，“然后暗中又派人去劫持你贺铭凡？”
他早就决定留这一个后手吧。
这男人……连她都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