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庭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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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从五点开始，足足吃了两个钟头。<>一家四口子在餐桌上聊这聊那，主要是我和我姐回答，我爸和我妈提问，问的都是些关于我们在学校的情况。我爸问我：“在学校不谈对象吧？”
我摆摆筷子：“没有没有。”
他又道：“那你干什么了？”他知道我不是学习的料。
我道：“哪有老爸这样问儿子的。。。”
一语中的，直接就讽刺我，中间的揭穿过程都没有。
我妈这时候道：“好好学习，看看人家杨鹏飞多争气啊。”杨鹏飞是我们老村的，和我家是邻居，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比我高三届，去年以667的高分考上了清华。我妈每次说我的时候都要拿出他来。说什么你看人家家境虽然不好，但多厉害。我们给你提供了这么优越的环境，要什么有什么，可。
感觉像是在怀疑我本身的质量。条件好，营养供得好，可人家郑鹏飞吃的不好穿得也不好，还是比我强。。。
我道：“那你们认他为儿子吧。”
我爸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说混账！
我姐嚼着菜道：“爸妈说你你就洗耳恭听，都是为你好，别人还懒得——”
我打断她，道：“你又煽风点火了是吧？”每次长辈教训我的时候，我姐总是在旁边添油加醋，好像我和她有仇似的。我突然想起电视上那些宫斗剧里，妃啊妾啊之间经常在皇太后面前小人告状。心道，或许中国女人自古以来就有这种狭窄的不良心理。
还是我妈好，我到底是她唯一一个儿子。我妈给我夹了根鸡腿，不知对我还是对我爸道：“孩子不犯错就好。”
于是立场立马就楚河汉界了，我和我妈同一立场，我姐和我爸同一立场。
其实我心里有尺，很多事情靠我现在的认知和经验，虽然不能百分百考虑周全，但我自己还是能衡量和判断的。所以尽管我对他们说我有点生气，但我知道他们是在我为好。同时，我也不想一个家庭有分裂，搞分派，有异化。
所以接下来我说了些让我爸消气的话，我道：“爸，儿子现在不小了，16周岁，17虚岁，嗯，对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想法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担心我以后生活过得不好了，对这些你们别太cao心，我心里有打算。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爸对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颇感惊讶，认真的听我说完，才道：“你知道就好。”
我妈引以为傲的又给我夹了些菜，道：“多吃一点，正长个时期。”
我姐则自顾自地夹菜吃，我探过去低低对她道：“你是捡来的，不疼你。”
气得她。。。
当晚躺在床上，和王岚燕打完电话后，我仰面看着天花板。想着饭桌上的事情。
荣星，你不好好上学，又能做什么来让他们不失望呢？你以后又怎么给王岚燕一个幸福的家庭？靠老爸的资产？可那是老爸的成就，你自己的呢？假如你现在和许世杰一样，是个穷人家的儿子，你仅靠自己有能力在社会上混开，攀到上流阶层吗？
不知道，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会怎么走。可是，我真的很想找到属于我的那条路。
当夜杂梦，睡得朦朦胧胧。
早饭后，我把自己打扮的jing干帅气，我爸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向我妈借她的车，我妈问我要干什么，我说出去溜达溜达。她说街上乱，不能给你，你爸回来知道了肯定生我的气，又说道，你也没驾照，出去很容易被扣留的。我撒谎道哎呀，妈妈！我就在咱们别墅区里转悠几圈，不出外面去。我妈疼我，最后把钥匙给了我。再次叮嘱道别出外面去嗯。我点点头，恩恩，不出去。然后摆了摆手。门关住了外面的光线。
我把车从车篷里弧线倒出来，踩下油门，驶了出去，径直开向小区的大门口。
快到王岚燕楼底下的时候，我给王岚燕打了电话。
我到了楼下的时候，王岚燕已经提着挎包在等我了，我把车开到路边，下来将副座的门打开，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动作，道：“上车吧。”
“想去哪儿？今天咱们好好玩玩”车在街上平速行驶。
王岚燕道：“随便吧，哪儿都行。”言外之意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儿都好玩。
我转头笑着看了看她：“去云冈国家森林公园吧。”看了看后视镜，后面没有紧跟的车，我刹车减速，转动方向盘，换了车道，加速扬长而去。
但，我们没有去成。
半路上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的语气就特别不好：“荣星，你在哪儿，快点回来！”
“妈，我，我和同学要去公园玩。”
“快点回来，说不让你出去就不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王岚燕看着我，认真听着。我感到面子有些挂不住。
“不回去。”我道。
“把车开回来，想出去玩，打出租再去。”
“不回去。出不了事的，我小心着了。”我不耐烦道。
“出了事怎么办。出事就是眨眼间一下子的事，快点回来。”
这时候王岚燕在我旁边低低道：“把车开回去，我们再出来。”她原先不知道我是偷着开车出来的。这点我没告诉她，我只是说我开车去接你。
我不好再执意，对我妈道：“好，我这就开回去。”
我妈语气不好的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嗯。”我把手机扔进座椅中间放东西的格子里。
王岚燕一路开导我，说要听家里人的话。所以我很快转过那个‘弯’了，气闷的胸膛里通畅舒服了很多。
回到别墅区门口，王岚燕不好意思再进去，我说没事，就当逛公园吧，进去参观一下。她说，大人看见了不好说。我说没事没事。
油亮的红车开了进去。
远远的就看见我妈在我们的别墅门口站着，王岚燕表现得很紧张，看样子随时可能打开车门跑回去。我道：“别害怕，我就说你是我的同学。”
王岚燕默默点点头。
其实在她心底，虽然她不愿意让我妈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但，在一定程度上，她也不想隐瞒。这不是因为她羡慕我家的繁华，她只是出于心理本能的一种抗拒。她不想听到我介绍她的时候，说，“这是我的同学。”她想听到的是，“这是我的女朋友。”
就这么简单。纯洁得像雪。
车停下，我和王岚燕走出来。我妈没有再训我，说道：“带你同学进去坐坐吧。”
我道：“不，她不是我同学，她是你未来儿媳妇。”
我看见王岚燕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