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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水师不是小事,水寨的修筑,地点的选择,人力、物力、财力的调动,着实让将军府各级官员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众人效率很高,不到两天便整理出具体的实施计划。
根据众人商议的结果,每一万水军配置可载两千人的楼船两艘,可载五百人的重型斗舰两艘,可载三百人的先登五艘,可载两百人的赤马舟十艘,可载一百五十人的冲撞型蒙冲战船十艘,另有负责探查的快船若干。
训练地点则定在连接长江的洞庭湖,同时扩建巴丘山以北的水乡巴丘,筑建城池,设立巴丘县,划分县域,设置水军大寨。
王旭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求众人加快进度,而刘表同意借道的书信也在这时送到他手中。
三日后,备战一个多月的大军缓缓开拔。
作为荆南首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文武志在必得,准备极其充分。
文臣这边,尉曹掾陈登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务,专职负责后勤保障。
军师郭嘉、治中从事沮授、主簿王凯随军,其余人坐镇将军府,着手组建水军。
军队这边,治所临湘留下五千士卒守备,暂时调归田丰和陈登统帅。
杨凤率兵五千屯驻武陵北部,防备刘表偷袭。
高顺率兵一万屯驻江夏的下雉县,提防刘表变卦堵截大军归路,同时负责粮草物资的中转,必要时策应前线大军。
韩猛统兵五千为先锋,管亥统兵五千为后翼,余下诸将和三万五千士卒为中军主力。
一路风平浪静。
五日后傍晚,荆南大军顺利沿官道抵达豫章境内。
旌旗招展,残阳如血。
王旭与徐淑身披战甲、腰佩宝剑,带着典韦和赵雨缓缓巡视大营。
眼见各部整齐有序,王旭心情不错,遥望着天边晚霞。
“雨儿,军队生活怎么样苦么”
“没有啊!很好!比在家里好玩,我一直都很听话噢!”
赵雨身穿暗红色战甲,手里提着长枪,倒也是英姿飒爽。
王旭笑笑。
“我知道你这几天表现不错,但要坚持下去。”
“旭哥哥放心!我会的!”赵雨连连点头。
“我们或许很快要上阵厮杀,你务必做好心理准备,战场很残酷,也很血腥。”
赵雨沉默片刻,咬着银牙回应。
“我明白!二哥已经跟我详细描述过,我早就做好准备!”
“那就好。”
得知赵云已经说过,王旭不再多话。
旁边的徐淑柔声接口。
“雨儿跟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
“我连你都不放心,更别说她。”
“啧啧!”徐淑不满地看向他。“就你厉害是不”
王旭赶紧摇头解释。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怕出意外,关心则乱嘛……谁让你是我爱妻”
徐淑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贫嘴。
赵雨忍不住笑。
“旭哥哥,别说了,我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王旭尚且没来得及回话,后面的典韦已抢先笑说:“雨妹子,跟在主公身边要习惯,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们游历的时候,颜……”
注意到王旭仿似要杀人的目光,典韦立刻反应过来,赶紧闭上嘴巴。
听得兴起的赵雨盯着他追问:“当初颜什么啊怎么不说了”
典韦慌忙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淑幽怨的目光令王旭心里直发毛,他没好气地瞪典韦一眼,讪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报……”
传令兵拖长的呼喊传来。
徐淑瞬时被引走注意力,无暇再追问。
王旭微不可察地舒口气,赶紧绷起脸来,装出眉头紧皱、思虑万千的样子。
传令兵策马奔驰,转瞬间就来到一丈开外。
“禀报将军,柴桑县令拒不投降,韩将军叫战半日,对方也不迎战,便派遣属下赶来询问下一步怎么做。”
王旭沉凝片刻。
“令韩猛先撤军回营。”
“诺!”
传令兵不敢怠慢,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徐淑秀眉微皱。
“根据谍影情报,王獒的主力兵马只有两万,即便他集结豫章全郡的郡府兵,也不过三万人,若聚在一起,尚有一战之力,如今却把主力放在海昏县,还据守柴桑,着实奇怪。”
“是很奇怪。”
王旭思索片刻,沉声接口。
“走,先去我大帐,把郭嘉、沮授和大哥叫过来,商量下再说。”
“嗯!”
徐淑轻轻点头。
王旭径自走向大帐。
“典韦,你去通知他们。”
“诺!”
“那我呢”赵雨急问。
“你跟我去营帐,但只准听,不准插话。”
“诺!”
赵雨学着军中将领的样子抱拳行礼。
回到帐内不久,郭嘉等人匆匆赶来,王旭待他们落座,便把情报给他们讲一遍,追问说:“你们认为王獒是什么打算”
郭嘉没有搭话,独自沉思,似乎有什么事没想通,整个眉头都皱到一起。
沮授锊锊下颌清须,不疾不徐地回应。
“豫章北部只有三个适合据守的地方,首先是柴桑,那里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备,北临长江,南有险峻山川,本是咽喉要地,理当是决战首选。
其次是傅阳山一带,那里地势险峻,若王獒部署得当,我们很难攻取。
最后一处是郡府南昌,勉强能倚仗坚城固守,而其它地方根本无利可占、无险可守,如今王獒把主力兵马屯驻在海昏县,确实不像懂兵事的人所为。”
王凯点头接话:“公与说得不错,柴桑往南经过傅易山,便是历陵县,再南则是永修与海昏二县,这些都是小城,经不起大军攻伐,只要顺利通过傅易山便可一路南下,直抵郡府南昌,连我都知道这点,久经战阵的王獒怎会不明白,其中必定有诈。”
“重点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王旭思虑着问。
沮授回道:“依属下判断,海昏大营必定是假,豫章的主力兵马根本不在那里。”
“莫非是昼伏夜行,奇袭我军后路”王凯插话道。
“不可能。”沮授言辞肯定。“豫章通往江夏的大路必须经过柴桑,或许有一两条山间小道,但粮草辎重怎么穿行崎岖山路,且高顺将军率兵一万驻扎在下雉县境内,王獒兵力不足,哪敢孤军深入,冒险袭击。”
王凯接道:“既然不是袭击我军后路,那会不会是想在傅易山伏击”
沉默许久的郭嘉终于出声。
“不!应该不是!”
众人齐齐看向他。
郭嘉此时已恢复似笑非笑的神情,浑身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若我的推测没错,王獒的主力兵马应该就藏在柴桑城内。”
王凯惊得瞪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他隐藏在柴桑城有什么用”
王旭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转头与沮授对望一眼,忍不住开口询问。
“奉孝凭什么推断王獒隐藏在柴桑城”
“因为他没有选择。”
郭嘉含笑拱手。
“主公!目前的局势,公与和常胜分析得非常透彻,首先,王獒是懂兵法的人,海昏大营必然是假,其次,他既无办法,也无胆子袭击我军后路,再者,若他要在傅易山伏击,势必设法引诱我军入瓮,或诈败、或引诱,但现在无声无息,因此也不可能。”
郭嘉话音稍顿,目光扫过众人。
“如今柴桑仅有几百守军,明知不敌还顽强抵抗,说明王獒的计谋与柴桑有关,前后联系起来,足可推断王獒的主力大军就在柴桑附近,而依照两军当前的形势,王獒藏兵城外没有意义,因而只可能是在城内。
他的想法应当是让我们轻敌,认为柴桑不过几百守军,从而发起强攻,待我们轻松攻进城池,将士心生大意,定然散乱不堪,从而落入他的埋伏,火烧也好,土埋也好,我军必定溃退,若他再多算两步,或许城外还藏有小股兵马,等着我军溃败时截杀。”
“精辟!精辟!”沮授赞叹连连。“奉孝实有鬼神莫测之才。”
王旭大笑出声。
“那奉孝是否已有破敌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