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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跪伏在地的桓阶,王旭深吸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怒情绪。
“行了,处罚的事先放一边,破了案再说,你先起来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诺!”
桓阶长舒口气。
他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对于他这个高傲忠直的人来说,失职就是屈辱,他不怕死,不怕贬官,不怕罚俸,怕的是没有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回禀主公,这次的案子非常蹊跷,早前属下为保万无一失,把文书分成五份,分别交给五位官员看管,待每天办公完毕,补充记录新的内容后,也由我亲自收回,放在内院书房,属下的侍卫和食客还算有些本事,从没出过差错。
四天前夜里,有三五个贼人潜入内院,尽数被属下的食客所杀,当时属下认为是绿林大盗,没想到他们是图谋文书,直到三天前,光天化日之下,太守府上下官吏尚且在办公,前府却突然有两个官员死掉,并失落两份文书。”
“大白天在太守府杀人”王旭惊疑不定。
“没有半句虚言。”
桓阶眉头紧皱,回忆着接口。
“属下的侍卫和食客武艺不错,外加值守卫兵,太守府足可说守备森严,属下完全想不明白,凶手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下潜入太守府杀人,此后属下询问卫兵和周边百姓,他们都说案发后没有看到人从太守府出去。
长沙太守府处于繁华地段,周边全是宽敞大路,白天的人很多,凶手若翻墙逃窜,不可能逃过百姓和卫兵的耳目,属下断定凶手还在太守府,便迅速调遣士卒把府衙团团围困,只准进,不准出,然后全面搜索太守府,但什么都没找到。
此时属下怀疑府里有内贼,便不敢让任何人离开,因而把整个太守府都彻底封锁,上下官吏的饮食起居也由我私人提供,只是为了不耽误主公的大事,众人仍旧需要在白天办公。”
王旭听得入神,急声追问。
“那后面三名官员是怎么死的如此戒严还能杀人”
“这正是此案诡异的地方,我封锁太守府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又死掉两名官员,而且他们手里的文书也被盗走。”
桓阶满脸迷惑,声音蕴含着浓浓愤怒。
“不管是不是内贼,这么严密的监视,总该有人看到蛛丝马迹,属下当时认为,四名死者任职的曹署不同,负责的事务各不相干,若有人同时进出过四个死者的房间,便有犯案的可能,哪想无论怎么调查盘问,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有人同时进出过四个死者的房间,我一怒之下,把案发前后进过死者房间的官吏全都软禁,可……”
“可昨天又死了一个人。”王旭顺势接话。
“正是。”
桓阶的情绪极为激动。
“他的死因与早前死掉的四个人相同,现场痕迹也表明凶手的招式武功是同样路数,这让属下百思不得其解,考虑到除去官吏外,唯有仆从送餐时进过死者房间,我就把送餐的仆从也暂时软禁,可直到现在也没发现任何可疑……属下害怕延误时机,便急急赶来将军府找奉孝他们寻求帮助。”
王旭非常震惊。
这案子着实离奇,还真不能怪桓阶失职。
心里暗暗思量片刻,他也没什么办法,不由转头看向郭嘉等人。
“你们有什么看法”
三人面露难色,彼此对望一眼,郭嘉率先拱手回说:“属下认为凶手或许是卫兵。”
田丰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卫兵驻守的地方不固定,也不能任意走动,怎么在短时间内同时杀两名官员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文书在哪个官员手里,怎么会一杀一个准”
沮授皱眉接道:“不错,卫兵也好,仆从也好,侍卫也好,他们都不可能知道机密文书在谁手里,唯有与事务相关的官吏才清楚。”
王旭突地想起易容术,急声插话:“会不会有人易容作乱”
“主公是指易容术”
桓阶立刻摇头,言辞肯定。
“天下易容术大同小异,不过就是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改变妆容,除去最为擅长此道的河北颜家等少数几种易容术难以分辨,其余都是短时间糊弄可以,近距离查看必露破绽。
属下自认还有些本事,即便河北颜家的易容术也瞒不过我,何况我麾下食客也能精辨易容术,凶手别说易容成官员,哪怕易容成最普通的仆从都会被发现。”
“那就真是奇了。”
王旭满头雾水。
郭嘉面露迟疑,似乎在思考,又像在犹豫。
“主公,我等不擅长查案,不如把这件事移交给谍影,长沙太守府已经完全封锁,对方想必没能把文书送出去,越早破案越好。”
“对!对!对!谍影!”
王旭犹如抓到救命稻草,高兴地笑说:“单怀他们最擅长这个,便交给他们办。”
他猛得站起身。
“伯续!走!跟我去谍影府衙找单怀他们说说情况。”
“诺!”
目视王旭和桓阶走远,郭嘉、沮授和田丰齐齐长舒口气,彼此对望半晌,若有深意地笑了。
田丰伸手指着郭嘉。
“奉孝!你藏得可真深!”
“元皓这是什么话”
郭嘉似笑非笑,故作迷惑。
沮授锊锊胡须,笑着给田丰帮腔。
“奉孝,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没办法破案早前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公来后更是把话给咽回肚子里,我说的可有错”
眼见两人确实看透自己心思,郭嘉爽朗大笑。
“果真瞒不过你们!不错!我确实有些头绪,也有入手调查的办法,最多两天就能破案,只是碍于伯续的脸面,不好明说,正打算设法提醒他,主公就来了,这时候说出来岂不让伯续难堪……眼下文书还藏在长沙太守府,事情就有回旋余地,主公麾下能人辈出,这又不是我分内之责,让给谍影有什么不好,也免得影响同僚关系。”
郭嘉话音稍顿,若有深意地盯着田丰和沮授。
“两位性子向来刚直,这次为什么隐而不语,还故作糊涂地配合我”
“呃……这个……呵呵!哈哈哈!”
田丰和沮授尴尬地对望一眼,突地大笑出声。
沮授接口道:“奉孝说的不错,文书没丢就不算大事,同僚间不合反而耽误主公大业,当然是能避免就避免,依伯续的才能,原本也应该能够破获此案,他是身在局中,陷入自困,交给谍影那三位冷面煞星正是皆大欢喜。”
田丰笑赞:“不错!不错!听二位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两位既有王佐之才,又深明为官之道,实在是主公之福!”
郭嘉与沮授对望一眼,突然齐声笑骂。
“田元皓!就你人老成精!”
…………
谍影府衙设立在将军府的内府东边,大体布局与当初在泉陵时相同。
眼下单怀在兖州收集情报,梁蕊在江东拓展情报网,唯有凌婉清留守,王旭带着桓阶抵达府衙后便直接去找她。
凌婉清很是疑惑,不明白王旭为何刚分开就找过来,待桓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一遍,她突然目光怪异地看着桓阶,令桓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将军府的文臣都很忌惮三位谍影统领,向来对她们神出鬼没、阴狠毒辣的手段瘆得慌。
似乎看出桓阶的紧张,凌婉清妩媚地笑笑,回首看向王旭。
“主公,属下大体上已经有个想法,但目前还不敢肆意猜测,必须到太守府现场看看情况再说。”
“好!”
王旭欣然应允,立刻命人准备马匹,带着两人赶往太守府。
王旭至今有过三匹马,一匹是当年跟随他游历天下的黑俊,一匹是黑蹄霜雪兽白霜,平日里他习惯骑乘黑俊,行军打仗则把两匹马都带在身边,轮流换乘,保证白霜有充足的体力。
最后一匹马叫白烈,早年阵亡在河北,当初千里逃亡时被活活累死,王旭曾允诺要厚葬它,徐淑也听王旭说起过这事儿,前些年便特意派人去为那匹忠诚的战马迁坟,先是带回山阳老家,后又辗转移到荆南,还命工匠为它雕刻了神似的石像,赐名白烈。
王旭心里想的是,待自己百年归老那天,便要像李世民一样,把跟随自己征战的战马葬在身前,竖起石像,彰显它们的功勋。
此时骑乘黑骏行进的王旭忍不住心中疑惑,询问凌婉清究竟推断出什么,凌婉清却只是笑笑,说还不能确定,但眼睛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桓阶。
王旭的疑惑越来越浓,心里升起各种猜测,直到行至长沙太守府门外,他才收敛心神。
一个两鬓发白的挺拔男子正在府门前与士卒争执,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粗布直裾衣,似乎想进府去,但太守府已经戒严,门前士卒不让他进。
门前因此变得有些混乱。
“主公稍等!待我去把挡路的人叫退!”
桓阶意欲上前喝斥,王旭猛然抬手制止。
“等等!这人有些眼熟,我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