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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虽然气恼对方指着自己鼻子骂,但形势比人强,知道眼前的公子背景好,他有气也只能往肚里咽,当下无奈地叹口气,略带歉意地看向王旭三人。
徐淑和赵雨出于好奇,斜眼打量了那人一眼,王旭则是看都懒得看,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
“店家,我们的酒菜还有多久到”
“这……”
店家迟疑着还没有说出口,旁边那个面色苍白的王姓公子已是瞪着眼睛斥骂。
“你没听见本公子的话么!赶紧给我滚,你的菜已经全部倒了喂狗,你自己去跟狗慢慢抢!”
赵雨瞬时气得蛾眉倒竖,握紧拳头想教训他,但身子刚动,王旭便一把将她拽住,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理会。
待安抚好赵雨,王旭淡淡地看那人一眼,目光再度转向左右为难的店家。
“你尽管上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店家的脸苦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也暗暗纳闷,搞不明白这三个奇怪的人究竟怎么回事,明知道对方不好惹,还偏偏不肯走,王家在荆州权势滔天,哪是寻常百姓惹得起。
店家尚且没想好怎么应对,王姓公子已是怒极反笑,猛然急走几步冲到近前。
“嘿!真是不识抬举,本公子让你自己走,你还不走,莫非是要我把你打出去不成”
眼见王旭还是不搭理,他气得震声暴喝。
“虎头,快来给我把这混蛋打出去。”
“好嘞,少主。”
楼梯那边很快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片刻。
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冲出楼梯口,身后还跟着数个壮实的随从。
“少主,就是他们么”
“不错,立刻给我打,往死里打。”
王姓公子的话音刚落,名叫虎头的彪形大汉身后突地又窜出一个人,急声啐骂:“呸!真是冤家路窄!少主!这三个人就是早晨挡路的那三个,这个男的先前就是这副嚣张模样!”
王姓公子哈哈大笑。
“好!好!好!新帐旧账正好一起算,省得麻烦!”
早已气得满脸通红的赵雨再也压不住性子,猛然起身呵斥。
“你敢!”
“哈哈哈哈……我王渊有什么不敢,你们身在荆州,难道不知道我王家”
华服公子张狂大笑,身后的几个喽啰也陪笑着附和,但笑声很快停息,他仿佛发现新大陆般怔怔盯着赵雨的脸颊。
半晌。
他突地回过神来,满脸邪笑。
“嘿!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小美人儿……哎呀,穿这身粗布麻衣着实可惜,差点都没注意到,若换身精美的襦裙,肯定非同一般,堪称绝色!”
华服公子淫笑着走向赵雨。
“小美人儿,哥哥今天看上你了,嫁给我怎么样,保证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金银玉器,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这次没等赵雨发怒,王旭已是坐不住了,早前他不想理会是不愿影响自己的心情,懒得计较,但并不代表容忍没有限度。
“你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肯定杀了你。”
王旭征战沙场多年,早已凝练出浓烈的杀气,此时内心被激起怒火,气势自然而然便显露出来,犹如猛虎般冷酷的眼神瞬间穿透王渊的心,令他浑身泛起寒意,条件反射地顿住了脚步。
王渊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的气势震慑,脸面有些挂不住,猛然拔出腰间佩剑。
“大胆刁民竟敢犯上作乱”
“哼!你欺压在先,为何是我犯上,大汉律法也好,荆州律令也好,似乎都没有说过受到威胁不能自卫!”
王旭冷声质问。
王渊这个纨绔子弟虽然不学无术,但毕竟是士族出身,对于律例还是比较清楚,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占理,气势稍稍收敛,可那双眼睛贼兮兮在转了片刻后,他又突地笑说:“区区刁民安知荆州律令!我只知刁民不得以下犯上,今天就将你斩于此处,再报到官府定夺,虎头,你们都给我上!”
“诺!”
王旭哪会不明白他心里的小算盘,不外乎就是想先杀人,然后再随意捏造罪名,眼见几个喽啰冲过来,他不屑地撇撇嘴,一把拉住想迎击的赵雨,抢先出手。
几个小喽啰尚且没能反应,王旭的拳头已是犹如铁锤般重重击打在他们身上。
霎时间。
这些为虎作伥的喽啰个个口吐白沫,面容扭曲,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重重跌倒在地,疼得哭爹喊娘。
王渊很有些眼力,意识到王旭不是普通人,他慌忙退后数步,警惕地问:“你是豪侠”
“你认为是什么都行!”
王旭阴沉着脸。
“重点在于你还打不打”
王渊的眼神变得异常凶厉。
“别以为你是豪侠就能在荆州乱来,告诉你,我是王家的人,荆州之主那个王家,你最好给我安分些,不然,小心有灭门之祸。”
他不说身份还好,这么当众说出口,王旭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很了不起么王将军看到你这种祸害,岂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替他除害,他能把我怎样他再厉害,也要讲规矩、守律法,如果他带头不守律法,天下人又为何要遵守,没有天下人支持,没有天下人听从号令,他哪里来的权利”
“你……”
王渊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竟然真有人不怕。
平日里他作威作福,几乎是报出王家的名号便没人敢惹,即便遇到豪侠,对方同样会退让,而他也不笨,知道不能把这种人逼急,拿回面子就算完,哪想今天会遇到如此强势的豪侠。
想到对方那高强的武艺,他顿时两腿打颤,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旭脑子里想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语气却变得平淡。
“你不是很厉害么赶紧去多叫几个帮手来,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荆州没有王法了不成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过时不候!”
王渊惊愕地眨眨眼,看他不似作假,二话不说,顺势踢一脚仍在地上打滚的护卫。
“还不快起来!”
“好!好!”
几个护卫捂着肚子,连滚带爬地跟着他离开。
王旭略为平复心绪,反身坐回原位,没想楼梯下方陡然传来王渊愤恨的声音。
“你给我等着!”
徐淑和赵雨彼此对望一眼,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那店家急了,小跑着冲到近前。
“诶呀!几位公子怎么还笑得出来,快走吧,若是官兵来了,几位想走都走不了!”
“官兵”
王旭瞬时感觉怒火上窜,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住。
“他居然能指挥官兵”
“他哪有那本事,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王将军的远亲作威作福罢了,普通百姓不敢跟他争,只能忍气吞声,若是有军中将领在这里用餐,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淑疑惑地接过话:“既然这样,你怎么说他会找来官兵……还有,他这样欺压大家,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到官府告他”
“哎!”
店家无奈地叹口气。
“襄阳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仗着与王将军沾亲到处惹是生非,百姓哪敢惹他们,而且这些人都很聪明,一般不闹出大事,所以太守府不会管,而襄阳县令的官小,不愿意掺和他们的事。
本来他是叫不来官兵的,但你们刚才的话肯定会把官兵引来,他毕竟是王家的人,只要添油加醋地把你们的话告上去,说你们侮辱王将军,那就肯定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