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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夜,王旭率领一千神枪甲士昼伏夜行,从昆阳城西五十里的山谷出发,历经整整三个夜晚,终是顺利抵达郾县的北部地区。
郾县就是后世的郾城,千年后发生过着名的郾城之战,岳飞在这里大破金军的拐子马和铁浮屠,而且这里有座着名的桥,桥的位置与后世稍有不同,但名字相同,唤做小商桥,正是杨再兴抗金的地方。
这里属于平原低洼地形,藏匿形迹比较困难,但好在有很多高岗和密林,而王旭此行的首个目标是郾县黄巾曾经借以隐匿的山寨——商桥寨。
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周边密林遍布,有利于外出劫掠,又很难被攻取,但自从黄邵夺取郾县,商桥寨便人去楼空,只剩三五十个虾兵蟹将在这里吹冷风。
徐盛带着二十多亲兵借助夜色掩护迅速接近寨门,先是暗箭干掉犹自打瞌睡的黄巾哨兵,然后就冲进去把睡梦中的盗匪杀个干净,轻轻松松夺取了商桥寨。
废弃许久的山寨很快就重新热闹起来,一千神枪甲士迅速卸掉精良的战甲,换上黄巾贼用的老式札甲,穿着打扮与黄巾贼全无差别。
荆州军的布署自此初步完成。
次日清晨。
王旭穿着不太合身的战甲,戴起歪歪扭扭的头盔,协同徐盛、典韦和两百神枪甲士犹如山匪出动般离开山寨,而事实确实差不多,附近的大小乡村,他都没打算放过。
商桥乡,村口。
王旭嘴里叼着翠绿的青草,鼓起眼睛,咬紧牙根,竭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是他怎么装都没有旁边的典韦像,因为典韦的大胡子和凶戾眼神就是天生的,换身装扮便跟土匪别无二样。
“本乡有秩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
面对王旭嚣张跋扈的呼喝,聚集在村头的乡民们敢怒不敢言,眼神里暗藏着发自内心的仇恨。
王旭挑起眉毛,装着趾高气扬的样子。
“本大将军来这里,你们不夹道欢迎,摆起臭脸干什么”
无人敢回话。
乡民们饱含恐惧和麻木的眼神令王旭心里有些发慌,好在有秩很快就被乡民们簇拥着走到村口。
“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吩咐”
“什么事”
王旭冷哼出声。
“当然是来收税,不然老子大老远跑你这里来干什么”
“怎么又收税”
有秩苦着脸躬头哈腰。
“黄邵将军不是月初才派人来收过本季的税么大将军是不是因为事务繁忙给忘了”
“放你妈的屁,什么狗屁黄邵将军,老子是何曼将军的部下,今后郾城地界都归何曼将军管,你们交税当然也要交给老子,黄邵都自身难保,你们管他干什么”
“这……”
有秩苦得老脸都挤成一团。
“咱们月初刚交了好大一笔给黄邵将军,如今实在是没有,乡亲们都是饱一顿、饿一顿,今年都不知道能不能顶过去,哪里还有钱粮给何曼将军。”
“你们饿不饿关我屁事,如今这地儿归何将军管,该交多少就交多少,不然便以叛乱论处。”王旭学着盗匪的模样步步紧逼。
乡民们苦不堪言,突地跪到地上哀求。
“将军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真是没有了啊!”
“将军高抬贵手,就给我们条活路吧!”
“求求将军了!”
“……”
凄凉的嚎哭令王旭很揪心,情绪也非常复杂,甚至于手都有些发抖,但为了大局,他只能硬着头皮佯装恼怒。
“都给老子起来,再怎么求都没有用,不把钱粮拿回去交给何将军,老子求谁去……老子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不交钱粮,别怪老子手里的刀不长眼睛。”
王旭越是喝骂,乡民们哭得越凶,几乎是成片地跪倒在地。
位于两侧的徐盛和典韦都是特有侠义心的人,陡然看到百姓的凄哀模样,脸颊都有些泛红,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就往王旭身后缩。
纠结难当的王旭没有办法,只得独自硬着头皮怒吼:“妈的,哭个屁,赶紧把钱粮交出来,老子最后说一次,就半个时辰,不想死的就利索点儿。”
他担心自己装得不像,禁不住拔出腰间干将宝剑,猛地劈向旁边石块。
“哧!”
石块应声断成两截,乡民们惊惧到甚至忘记哭泣。
王旭张狂叫骂:“你们看到没有,再不拿出来,下次就是你们的身体。”
乡民们看着凶神恶煞的两百恶匪,终是被迫妥协,擦着眼泪回家准备钱粮,不多时就走个精光。
心里长舒口气的王旭一屁股坐到村口巨石,擦着汗水喋喋自语。
“当个土匪把老子紧张得满头大汗,若他们死活不交怎么办真的动手杀人不成”
徐盛和典韦彼此对望,苦着脸走到近前。
徐盛迟疑着说:“主公!那个此举……此举是不是有些过分”
“什么主公哪有主公”
王旭双眼急瞪,少有地面露慌张。
“要叫我头领,妈的,这件事如果传开,老子怎么见人,什么是过分,不过分怎么办……此刻暂且心狠些,争取早些把黄巾余孽给灭掉,等曹操来接手,他们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出身贫苦的典韦深知百姓的凄苦,但他从不忤逆王旭,只是轻轻叹口气便继续保持沉默。
乡民们很快就先后赶来,含泪把钱粮堆到村口,王旭装模作样地叫人清点,装出很满意的样子。
“不错!不错!我是听何曼将军的命令行事,你们肯把钱粮交出来,我的日子就好过,我好过就不让你们难过……弟兄们,把东西装好,我们去下个地方!”
“诺!”
众将士迅速离开,许多人在回头后都面露不忍。
绝望而麻木的脸,抱头痛哭的凄凉,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孩童,茫然而无助的眼神……王旭心里突然涌起莫名的害怕,彷如逃跑般不断加快脚步,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没有选择,他不敢因为个人情感而在战争中有丝毫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