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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查访的王旭陷入重重迷雾的时候,郭嘉尚且全心应对着蛮族叛乱,因为要尽可能减少内耗,所以他的用兵以稳和守为主,主要是遏制住险要的谷口、山岗,迫使沙摩柯的蛮族叛军无法四处乱窜,但沙摩柯的复仇心很强,纵然黄忠已经竭力避战,还是屡屡被他逼得还击。
两边的人员伤亡和物资损耗都在逐渐增加,不管是蛮兵亦或荆州军,消耗的都是荆州底蕴,直到襄阳将军府发布榜文说王旭即将亲自南下处理误会,沙摩柯才渐渐开始收敛,转而要将军府给个交代,放言说既然是误会,便要拿出明确的证据,显然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顾忌。
软禁在县府,也就是都督府的刘敏虽然不知道外面的局势,但他比谁都要着急,而他在确定嫌疑人以后,没有急于盘问,因为他要等待蒋琬在府外的探查结果。
这天中午。
多日不曾现身的蒋琬总算来到了都督府,心急火燎的刘敏随即把他引到书房所在的院子,待确认四周无人,便在角落里小声询问。
“表兄!怎么样我家里的仆役是否有家人被挟制”
“没有!”
蒋琬略显疲惫的脸颊露出丝丝笑意。
“确定没有任何人被挟制,而且我已经把你那些仆从的家眷暂时扣押,你大可直接把怀疑对象揪出来查问。”
“好!”
刘敏大喜过望,他等的就是这个消息,如今他没有时日跟嫌犯慢慢耗,若手里没有嫌犯的家人,迫使嫌犯招供的可能性就比较低,此举一是用于威胁嫌犯,二是避免嫌犯被外人威胁,从而不肯交代,毕竟抓住小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令嫌犯交代出幕后主使。
六个嫌疑人很快被福伯带到书房所在的院落,纵然是刘敏的妻子和小妾也不例外,而且福伯也自发地随他们站成一排,唯有刘敏和蒋琬坐在石桌旁边,其后还有蒋琬带来的三十多名高手侍卫。
刘敏捋捋下颌短须,目光变得异常威严。
“蛮族叛乱的事,你们多少都知道,原因也应该清楚,虽然我心里不愿意相信,但叛徒确实就出在府里,老蛮王来拜访的时候,唯有你们靠近过书房,如今便要逐一排查。”
刘敏的话说得很慢、很稳,极具压迫力,除去福伯和刘敏的妻子何氏,其余五人都有些惊慌,不安之色溢于言表,但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福伯嘴里知道是什么事,因而没有大声喊冤。
刘敏再度接口。
“你们若想洗清嫌疑,便要把当日看到的情况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如果能主动指认贼人,重重有赏,金银钱财都不在话下,能完全证明别人没有做过,亦或提供线索,同样重重有赏。”
刘敏不等几人接话,径自挥手示意。
“好,你们此刻就全部退到院外,叫到谁的名字,谁就进来,其余人则在外面静候,嗯……便从夫人开始吧。”
“诺!”
胆战心惊的几人没敢多话,闷闷地沿着花园小道走出院落,唯有留下的何氏泰然自若,而刘敏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夫人!委屈你了!此事关系重大,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夫人见谅!”
出身名门的何氏向来就知书识礼,当即便轻柔地行个万福。
“夫君言重!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妾身理当为夫君分忧!”
“哎!”
刘敏轻轻叹口气,满脸惭愧与歉意。
“多谢夫人……都是为夫无能方使你受此委屈。”
何氏温婉地笑笑,径自接口。
“夫君,老蛮王前来拜访的当日,妾身确实曾打算到书房找夫君说些事,而且碰巧远远看到夫君迎客进门,随后妾身便询问守在院子拱门处的福伯,并从他口中得知五溪蛮王来访。
妾身本想进来奉茶,但转念想到夫君或许有密事要谈,若有安排也会吩咐丫鬟仆从,因而没有走到书房就返身离开院落。
此后妾身在院外赏花,直到留香被唤进书房奉茶又走出院落,妾身才向她询问情况,而留香猜测夫君要跟老蛮王谈论很久,奉劝妾身不要再等,妾身便与留香离开,并亲自为夫君炖了药膳粥。”
刘敏似乎发现什么,突然急切地问:“留香从进来奉茶到走出院落耗时多久”
“约有几十个呼吸,具体说不清,但只有很短的时间,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何氏回忆说。
“留香奉茶之前,夫人是否看到别人亦或者有谁在留香奉茶前出来”刘敏追问。
何氏沉思半晌,歉意地摇了摇头。
“时日相隔已经有些久,妾身着实记不太清,好像翠竹就是在此前离开院落,转而到院落的拱门外扫地,但不能完全确定。”
刘敏略有些失望。
“有劳夫人了!暂且到院外歇息吧!”
“诺!”
目视何氏离开,刘敏轻轻舒了口气,但很快就大声喝道:“传丫鬟留香。”
留香施施然地走到刘敏身前行个万福。
“主人!”
“留香!当日你来书房奉茶时可曾看到院落里有人”
“有!”
留香低头摆弄小手,额头溢出汗珠,显得非常紧张。
“谁”刘敏厉声质问。
留香被他的凶相吓到,声音有些颤抖。
“翠竹!是翠竹!她当时就在院子里扫地,奴婢奉完茶从书房出来时,她已经扫完院落,转而到外边那个院子里打扫花园,但奴婢此后就跟夫人一起去为主人熬制药膳粥,什么都不知道了!”
“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么”刘敏喝问。
留香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端是楚楚可怜。
“没……没……没了……都没了,除了福伯始终在院子的拱门外静候,奴婢没有看见别的人。”
刘敏的脸色略为缓和。
“好!你暂且到院外休息,如果说的是事实,事后重重有赏!”
“多谢主人!”
留香毫无喜意,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
沉默许久的蒋琬似乎察觉到刘敏的心意,突地压低声音询问。
“此院落只有一道拱门可供进出,是时你为何不令福伯禁止任何人进来,而且你与老蛮王商议北上襄阳的事时,是否就在丫鬟留香奉茶之后”
“不错!”
刘敏思量着回应。
“五溪老蛮王时常来我的府邸窜门,仆人都比较熟悉他,我也没想到老蛮王要说这么重要的事,因而没有特意不准任何人进来,当时话赶话地说到北上襄阳,就没注意太多,福伯不知道是商讨这么大的事,自然也不会阻拦别人做事,而我与老蛮王谈论北上襄阳确实是在留香奉茶之后,当时我们聊了很久的家常和琐碎小事才说到传位。”
蒋琬略为思量,含笑点头。
“如此就应当把福伯叫进来询问,先排除夫人和留香的嫌疑,还有就是扫地丫鬟翠竹。”
“嗯!好!”
刘敏毫不迟疑,果断出声把福伯唤到院子里询问。
福伯略为回忆便急声回应。
“夫人和留香没有撒谎,他们确实是同时离开,虽然老奴此后去了一趟茅房,但就在隔壁的院落而已,短短不过数十步,而厨房距离主院这么远,他们不可能赶上,何况外面的院落有别的仆役能作证。
如果主人确定是留香奉茶之后才谈论的那件事,那么夫人和留香的嫌疑便能排除,至于翠竹,她确实是在留香离开书房前就已经在外面的院落打扫,但老奴无法确定自己上茅房的时间内翠竹是否回到主院偷听。”
刘敏眉头紧皱。
“福伯!你去茅房究竟耗时多久,能否再具体些”
“约有常人五六十个呼吸。”福伯异常肯定。
“你常年习武,呼吸的感知很准,理当不会有错,但这个时间确实太短,翠竹碰巧听到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她那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如何保证能在你回来前就离开”
刘敏失望地摇摇头,接着话询问。
“众人此后的进院顺序是否还记得”
“自然记得。”
福伯回忆着说:“分别是修剪花草的刘安、主人的妻弟何浩、还有主人的爱妾张氏,其中刘安最先进院子,他是修剪花草的,折腾比较久,直到外面打扫花园的翠竹喊他帮忙剪几根腐败树枝,他才从院子里出来。
此后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大致是不到一刻钟,何浩就过来,还跟老奴打了招呼,说是有事情跟主公商量,当时老奴认为主公与老蛮王是在叙旧,便没有阻拦,但他进到主院不久就慌张地出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主公在会客,打算晚些再跟主公说。”
刘敏思量片刻,转而问:“我的爱妾进来主院多久”
“不久!她曾询问过老奴,问主人什么时候出来,老奴回答不知道,她就说要等主人,然后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没过多久就不耐烦地离开了!”福伯道。
蒋琬突地插话:“据我在府外调查得知,你的小妾张氏似乎根本就没有家眷”
刘敏重重点头。
“张氏确实没有家眷,她的父母早亡,不幸沦为歌妓,我便把她买来纳为妾室。”
“嗯!”
蒋琬轻轻应声,很快又皱眉接道:“福伯暂且到院外回避,顺道把何浩叫进来。”
“诺!”
福伯应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