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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有好大喜功和自负奢靡的一面,自从入主邺城之后,他依托过往的刺史府不断改造扩建,最终形成了恢弘的将军府,其规模之宏大,装饰之华美,形容成宫殿都毫不为过,里边的狮雕龙刻、假山园林、长廊高阁、亭台小溪,无不是出自大师之手,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计数。
邺城的百姓都知道,如果没有战事,袁绍通常就待在自己的将军府里,很少外出,而今天的将军府大门外格外热闹,先后有数十辆马车从高达三丈的拱门驰出,紧随其后还有千余虎贲近卫,堪称声势浩大,路过的百姓尽皆驻足观望,围在街道两旁议论纷纷。
“嘿!兄弟,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知道啊,连袁公的虎贲近卫都出来了。”
“依我看,恐怕是要打仗。”
“胡说!你没看见后面有丝竹乐队么,出征打仗哪有这样的”
“最近是不是有适合祭祀的吉日”
“祭祀个屁,人家奏的是迎宾乐。”
“咦兄台懂音律”
“略懂!略懂!”
“这么说来就是迎接贵客,但谁能令袁公如此浓重接待”
“鬼才知道!”
“咦!你们看!你们看!袁公的座驾!”
千余虎贲近卫和丝竹乐队之后是袁绍的巨大车辇,那八匹拉车的骏马无有凡品,紫檀木打造的车身精美细致,龙虎相依的金丝刻纹栩栩如生,顶部的辇盖更是犹如百年老树的树冠,端是奢华耀眼。
“天啊!袁公竟然乘坐虎辇出迎,难道是天子驾临邺城么”
“不会吧!”
“……”
袁绍列出祭天的阵势,却奏着迎宾的声乐,着实令围观百姓非常疑惑。
“闲杂人等速速退避,我家主公今日要迎接大汉卫将军,不得无故拦住去路。”
负责开路的将士发出呼喝,吓得围观百姓慌忙退到更远的地方。
“大汉卫将军前段时间不是有传闻说他中毒死了么”
“是啊!大家都说他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活过来好!活过来好!当年我们一家老小都是卫将军带兵从黄巾贼手里救出来的!”
“我爹也是!”
“我早年在军中的时候跟随卫将军讨伐过黄巾贼,亲眼见识过他的神勇,特别是广宗之战,卫将军亲自披甲上阵,独自冲上城楼砍断了黄巾贼的中军大旗,鼓舞众将士奋勇向前,那等盖世英姿,我真是终生难忘。”
“亭长!卫将军究竟长成啥模样,听说他有三头六臂”
“你这小屁孩儿,三头六臂的是妖怪,人家将军生得挺俊朗。”
“……”
颜良心底深处很疼爱自己的妹妹,他确认王旭的态度以后,便任由颜明跟王旭叙旧,自己则抢先回城把消息禀报袁绍,且没说婚嫁方面的事,只透露说王旭已经抵达邺城,而且有心联合袁绍出兵伐曹。
如今幽州北部的公孙瓒尚且苟延残喘,曹袁之战又不可避免,袁绍看起来信心十足,实则没有必胜把握,突然得到这种消息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因而果断用最浓重的方式迎接。
当游玩至傍晚的王旭和颜明结伴返回邺城的时候,正好撞见长长的迎接队伍,不明所以的他们非常惊讶,远远就勒停了战马。
“这是怎么回事袁绍是要出征吗”张宁狐疑地问。
“他们的行军方式不像是要出征,反而像祭祀,但礼乐又奏的是迎宾曲。”王旭皱眉道。
“确实是迎宾。”凌婉清的语气很肯定。
王旭略为思量,迅速调转了马头。
“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不要挡行军道路。”
“嗯!”
几人策马走向路边,打算让开宽阔的大道,没想远处突然有几员战将策马冲来。
凌婉清心中一紧,立时将手放到剑柄,张宁更是紧张得把剑都抽出半截,颜明也惊疑不定,唯独王旭始终面色从容。
几员战将快马奔至近前,细细打量他们片刻,为首的人便翻身下马,神色激动地大步迎来。
“哈哈哈哈……将军!多年不见!你的风采真是更胜往昔!”
“嗯”
王旭疑惑地看着来人,虽然觉得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你是”
“末将张合!拜见将军!”
“张合”
王旭愕然地瞪大眼睛。
“你是张俊乂”
“正是末将!”
看着眼前威严中透着激动的面容,往昔的记忆逐渐在王旭的脑海浮现。
当年张合曾跟随巨鹿太守郭典在他麾下效力,他自然有印象,但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军司马如今已大为不同,举手投足间颇有虎将风采。
王旭尚且沉浸在回忆,其后几员战将亦争相迎来,而且人人面色激动,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尤为兴奋,抢先笑着喊说:“将军可还记得末将”
“你是……”
如今距离黄巾起义已有十五六年,故人的变化都很大,王旭确实很难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