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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诧异地看向匆匆走来的凌婉清。
“如今的北方有什么大事”
“曹操在半月前派遣于禁和朱灵统兵三万西进并州，高干惶恐不安，派人到冯翊和弘农找抚军将军高顺与威烈将军张辽求援，两人不好擅自定夺，便委托谍影部众把消息传回襄阳，此外，近来有大量曹军精锐分批调动，具体动向暂时不清楚。”
“张辽和高顺有没有说他们的意见”王旭皱眉问。
“他们口头说应该救，但密信里是如何写的就不知道了。”
“把信拿给我看看。”
王旭从凌婉清手里接过两封密信拆开查看，粗略扫几眼便已是心中有数。
“高顺和张辽对那边的局势确实更了解，嗯……传令高顺，允许他在保证冯翊郡安全的前提下出兵并州协助高干，张辽的白虎军团则继续驻守弘农防备钟繇和徐荣，不准妄动，倘若确有需要，最多出兵一万去并州。”
“诺！”
“还有，尽量减少损失，出兵所需的粮草物资让高干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动用自身配给，若违令导致供需不足，襄阳不会增调哪怕一斤粮食过去。”
王旭的嘴角习惯性地划起浅浅弧线。
“不过，他们得到的战利品不用上缴，由他们自行安排，此役的作战部署也无须上报襄阳。”
“夫君的意思是……”
“原话转达就是，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另外，谍影在青州北部和冀州挑事的人手要增多，既然曹操不顾一切，试图先集中精力肃清北方再稳定内部，那他对各地的控制力就会减弱……据说泰山的匪寇再度兴盛，你们也派些有能力的人过去出谋划策，多添几把火，但要注意安全，时机不对就撤。”
“诺！”
目视凌婉清远去，徐淑看看王旭沉静的脸颊，禁不住笑说：“你这哪里是救援，分明是要把高干往绝路上逼。”
“他本就已经走到绝路，出兵帮助他抵御曹操已是看在过往与袁绍的交情。”
“你倒真会找借口。”
徐淑白他一眼。
“你答应出兵救援不就是想把战事集中在并州，令曹操无力打过来吗，说得那么好听，好像你是大善人似的，估计等曹操夺取并州那天，并州早都成残垣断壁，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恢复。”
“我确实是大善人，但曹操不善，如果手软，怕是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是！是！是！楚王智多而近妖，血手佛心，外恶内善，伟大睿智仁慈，臣妾这等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我这么说，你爽不爽”
“挺好！身心愉悦，嘶……”
伴随着剧烈的抽气声，王旭发出惨烈的嚎叫。
“你怎么还点穴早前不都是捏肉的么”
“你的武功越来越好，皮越来越厚，捏腰间软肉的伤害输出已经不够，怎么样……现在爽吗”
“孔老夫子真没有骗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王旭顺口撂下一句，直接展开逍遥步拔腿飞奔。
“哼！跑，看你能跑哪儿，你以为就你会逍遥步”
徐淑展开身法奋起直追。
“你少跟我瞎扯淡，这里的女字念汝，孔子念的是唯汝子与小人难养。”
玩心大起的王旭禁不住哈哈大笑。
“我才疏学浅，汝同女，女亦同汝，我喜欢理解成女子，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不要让我追到。”
“文雅姐！怎么了”颜明突地从旁屋窜出来。
“他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徐淑边跑边骂。
“我去拿越女剑！”
“赵雨、祝融、尚香，你们都出来帮忙！”徐淑怒声大喊。
“来啦！来啦！”
“马上！”
“瑶瑶！快来看！快来看！母后又教训爹爹啦！”小萱儿欢快地拍着小手大喊大叫。
“爹！你这是……”冲出房门的王征愕然凝望。
“快！快帮我拦住你母后和姨娘！”王旭心急火燎地大喊。
“你敢！”
众女齐声大喝。
王征瞬时吓得满脸苍白，一边背书一边回身走向房门，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
“这时候念关雎有什么用，念诗是感化不了女……喔唷，轻，轻点，我认错，我悔过行不行。”
“不行！锤一顿再说！”
“……”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王征和王战遇袭之后，谍影部众便频繁行动，配合延尉寺和各地贼曹严查细作，暗地里的厮杀越演越烈，此举或许很难把细作彻底拔除，但无疑是在表达态度。
谍影统领骆安近来很郁闷，他奉命清查交州细作，花费了极大精力，效果却并不好，他心里非常清楚，王旭要的是证据，要的是能起到威慑作用的证据，光用细作的人头是无法满足的。
这天。
骆安正在谍影曹署查阅北方送来的密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
“骆统领，我们发现了交州细作在襄阳附近的据点，但他们有转移的迹象，若不及时抓捕，恐怕又得让他们跑了。”
骆安猛然起身，甚至连手中的密件掉落也恍若未觉。
“具体在哪里”
“金贵坊在南边的恒乡有处作坊，名义是作坊，实则是交州细作的据点，目前已经确认，金贵坊的主人也是交州的细作头领，今晨有弟兄碰巧截获了他们的密信。”
“给我看看。”
骆安迫不及待地从来人手里抢过密信查阅。
密信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一句话：谍影大肆搜捕，本部恐已暴露，请求撤离。
“砰！”
骆安重重一拳打在身旁桌案。
“查这么多天，死伤十多个弟兄，总算是逮着了……赶紧通知各部秘密潜往金贵坊，查封其麾下的两大作坊，襄阳城内的店铺和府邸也要搜查，总之先把人摁住，我亲自带人到恒乡端他老巢，记住，深夜之后动手，不准打草惊蛇。”
“诺！”
来人应命而去，骆安默默思量片刻，也走到墙边取下佩刀，匆匆离开了屋子。
谍影部众的效率很快，傍晚之前，骆安已率领三十多名谍影高手抵达恒乡，但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在乡外隐藏，只派遣少数人伪装起来监视乡口道路。
效力谍影多年的骆安非常有耐心，也很有能力，此时的他就像一匹盯住猎物的猎豹，静静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夕阳慢慢西垂，天色逐渐变得昏暗，乡里的炊烟也相继消散，吃过饭的百姓在屋外闲聊了一阵便渐渐散去，最后连屋里的油灯亦纷纷熄灭。
此时的骆安终于动了，他用拇指上的厚厚老茧抹了抹刀锋，眼神迅速变得冷冽。
“东边的作坊外汇合，先把作坊围起来，注意暗哨和陷阱。”
“诺！”
谍影部众沐浴着漆黑的夜色分成四股前进，骆安亲自率领一路人从恒乡东面进入，迅速接近了金贵坊，而且顺手解决了两个守在角落的暗哨。
“我先进！听口哨为号！”骆安蹲在外墙的墙角，压低声音下达了命令。
守在黑暗里的谍影部众没有回话，便如同幽灵般悄无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