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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黄沙尘飞扬，长河落日伴牛羊，惊闻高歌回头望，唯见天边一片黄。”
茫茫的大漠戈壁之上，落日的余晖与黄沙交映得天地金黄。
一条长河盘旋如龙，横穿视野的极限。
河边的牛羊悠然自得地吃着水草，尽情享受夕阳美妙。
骑着战马的人缓缓前行，“得儿、得儿”的马蹄声伴着畅快的高歌，犹如壁画里铭刻的英雄般洒脱昂扬。
“老大在嚎些什么玩意儿”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吟唱诗歌的人迅速泛起青筋，所有兴致都在瞬间被破坏。
“周智！请注意你的言词，虽然是即兴之作，但它是我的情感……情感，懂么”
“难怪！难怪！我说谁写的情感，噢，不，诗歌这么没品！”
“我杀了你！”
“写得烂还不准人说”
“你怎么看出我写得烂谦虚都不懂”
“噢！”
周智默然片刻，突然又眼露茫然。
“但你就算不谦虚，它还是烂啊”
“周智！你有种就跑慢些，我保证不打得你变形！”
“靠！你这人真没品，诗歌没品，人也没品，说不过就动手，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老祖宗说的，千万不要跟没品的人讲品，也不要给不懂的人讲道理，多说一个字都是罪。”
两人一边大声斗嘴，一边策马飞奔，疯狂地转圈追逐。
远远看着两人发疯，向天禁不住叹口气，全然痛心疾首的样子。
“唉！我都说多少次，男人要儒雅，要绅士，要风度，怎么都听不进去……想我向天风流潇洒，气质出众，怎么会遇到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尤其是认识周智这等无耻下流之辈，真可谓人生憾事……可悲！可叹！”
绕圈狂奔的周智听到这话，瞬时气得破口大骂：“我叹你两个大耳刮子！你这小人！伪君子！你在那儿悲什么悲”
“谢谢夸奖……我可不会因为你就有损自己的风度，你看我就从容不迫，格调甚高。”
“……”
三人疯疯闹闹，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走向了大漠深处。
入夜。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烤着几只野味，饮着烈酒，畅快地享受大漠风光，但向天明显不这么认为。
“我真搞不明白，老大拉着我和旁边这头不知名的东西跑西北大漠做什么留在襄阳诱惑美女不好么”
周智瞬时瞪起眼睛，可惜他嘴里啃着一大块肉，导致说话不太利索，也不知说的哪国语言。
“向千！你再给唔书一片”
“书什么书！咽下去再书，唾沫飞溅，真是恶心死人！”向天翻着白眼回骂。
“好！你狠！”周智罕见地垂下头去只管啃食。
向天没有再管他，径自回过头来：“老大，你还没有回答我。”
王旭注视着篝火上“啪啪”流油的烤肉，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楚国虽然内斗严重，但经过梳理，终在可控范围，而我不能现身人前，作用不大，既然你们两个成天嚷着闷，那就出来散散心。”
“散心也不至于跑这么远吧……这么多天，日赶夜赶，快把人给累死。”向天抱怨说。
“你不还没死么”王旭笑着调侃。
周智连连点头：“跟向天这种蠢货多说有什么用……猪披上了人皮，本质还是猪。”
“你这头不知名的动物难道很懂”向天反唇相讥。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周智果断出声：“废话，局势不是明摆着的么，今年秋收过后，马腾必定给予韩遂致命一击，凉州将是马家的天下，既然闲来无事，不如亲自看看凉州的局面，为制定计划做些准备，凉州毕竟很特殊。”
“嗯！有道理！”向天完全不懂兵事，自然想不到这个层面，但他毫无异色，脸皮可谓相当厚。
此时王旭没心情斗嘴，便笑着接过话来。
“凉州很快就会成为不确定因素，马腾尽得凉州之后，下一步必定进兵三辅，唯有夺得雍州粮仓再据险以守，他才能真正成势。”
“唉！”周智轻叹口气。“若非高干突然降曹，完全可以设法诱使马腾攻取并州。”
王旭笑着摇摇头。
“舞阴之战以后，高干投降是必然，当初他或许想效仿春秋战国时期的做派，力争在两个大国之间摇摆，从而谋得生存和发展，最终自成小国，而实现的前提是天下各方维持平衡，但南阳兵败导致楚国无力支援并州，他自知难以单独抗衡曹军，投降在情理之中。
何况你完全不了解河东太守郭援，他虽然是高干的下属，但掌握的力量与高干相当，而且郭援的另一个身份是曹操麾下重臣钟繇的外甥……时局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郭援没有更多利益可图，投降就是必然，总之，两人没有大志，能力也有限，坐拥要害之地，投降或被杀是早晚的事。”
周智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想不到郭援是钟繇的外甥，看来我今后也要多探听些对手的私人关系才行，不过……我们是否能创造机会迫使马腾跟我们联合，协同打并州”
“理论有可能，实际很难。”
“倒也是，对于马腾来说，无论打曹操还是打楚国都不容易，比起攻取并州，夺取雍州大粮仓能获得的利益显然大得多，先秦得关中而成就大业，马腾不会不知，打我们的几率确实更大。”周智思量着说。
王旭笑着看向他。
“你呀……什么都知道，唯独缺乏严谨，如果你能多花些时间了解战场之外的事，肯定会令敌人更加害怕。”
“算了！算了！若要我整天看堆积如山的信息……我会疯的！”
“人家诸葛亮是希望情报堆得越多越好，你是希望没有最好，他生性谨慎，你偏偏奇谋百出，你两真是绝配。”王旭笑着调侃。
周智瞬间目露惊恐。
“别！别！别！我不要跟诸葛亮合作，他能把我念叨到死！”
当初诸葛亮在襄阳的时候，周智天天去拜访，恳请他提建议，但没过几天就吓得再也不敢去，因为诸葛亮每次都提出很多问题，苦口婆心地劝他看资料和情报，而对于周智来说，那些等同于天书。
堆积入山的书卷别说背，就是叫他看一遍都很痛苦。
此时王旭无心再说，不由躺到地上摆摆手。
“行了！不说了！早点睡！明早还要赶路！”
“好……嗯向天！那是我的被子！”
“你继续聊天啊……大漠温差大，晚上天凉，小棉被太薄了。”
“靠！给我拿来！”
“挤挤睡吧！混蛋！”
“谁要跟你挤！拿来！”
“不！”
“拿来！”
“不拿！”
“撕坏了！我跟你拼命！”
“要不……来挨着我睡”
“老子跟你拼了！今天！”
两人都抓着被子不肯放手，不知不觉间，竟是一人抓着一半就睡着了，谁也没盖着……
此后几天，一行三人逐渐深入凉州，而王旭的感触也非常多。
如今的凉州比起当年游历的时候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除去人口密度在减小，别的都是在进步，各种较为先进的工具已大范围使用，农业技术明显提高，生产力与二十多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即便王旭不想承认，但凉州的各种工具和技术绝对领先楚国，甚至还能看到煤炭在广泛使用。
这些当然是马义带来的，他在这方面有卓越的成果。
这日。
周智突然看到有人玩爆竹，而且威力颇大，甚至有喷射效果，顿时惊骇地拉住王旭胳膊。
“老大快看那美女在玩什么……爆竹都能远程伤人，我们楚国也远远不及吧。”
向天顺着他的目光打量，更是显得非常震惊。
“怎么像是宋代才出现的突火枪”
“什么突火枪”
王旭心神剧震。
“怎么我觉得很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
“突火枪是种原始的火药利用方法，可以理解为原始火枪，历史上是宋代才出现，不过威力算不得多大，而且造价很高，冷兵器战争里没什么大用，比起弓弩的实用性差很多，也就偶尔亮亮眼，不过眼前的突火枪似乎比宋代的还弱，明显很不成熟。”向天道。
周智瞪他一眼。
“既然没用，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还有，看你那话说的，好像你见过突火枪发威似的。”
“我当然见过，但……不应该啊，回来的人里，涉及技术理论的东西都会忘却，相关记忆都已经封住，根本不可能造出这种物件，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马义能弄出划时代的技术，难道……”
向天意识到不该多话，慌忙噤声，但四道骇人的目光已经直直盯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麻烦你解释清楚”周智少有地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