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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们不去看凤冠的图样,你也不会被湘良媛拉下水!”芙洛自责的道。
“本来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别胡思乱想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天已经黑了,宫人在外殿摆了晚膳。
二白没有胃口,被燕昭宇
强行喂了些参粥,临睡前又喝了一碗汤药。
黑夜降临,一天的喧嚣结束,一日内死了两名宫妃,后宫中人人自危,惶恐不安,早早吹灯歇息。
诺大的后宫,出了偶尔宫人走动的声音,寂静阴寒。
寝殿内,二白躺在床上,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眉头紧皱,似身体被束缚,挣脱不开,只不断的摇头。
她似仍旧在水里,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突然手腕被拉住,死死的往水底深处拽去,那人形如骷髅的脸上两眼漆黑,怨毒的瞪着她,凄厉喊道,
“是你害死了许昭仪,是你害死了她!”
“现在你还要害死我,都是因为你,一起去死吧!”
窒息的闷痛一下下冲击着二白,她用力的挣扎,想要喊君烨、想要喊果子和燕昭宇,然而一张嘴,冰冷的湖水猛的灌进来。
“啊!”
二白突然从噩梦中醒来,惊恐的坐了起来,房间里点着灯,微弱的光亮透进来,二白渐渐清醒,见自己仍然在延寿宫的床上。
守在外殿的果子跑进来,一撩床帐,慌张的看着二白,“小姐,你怎么了?”
二白出了一身冷汗,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做了一个梦!”
果子轻抚她后背,“小姐别怕,只是梦而已,醒了就没事了!”
二白低低喘息,梦中湘良媛的脸那样清晰,两眼漆黑的眼睛似就在她眼前。
果子下床将烛火全部点燃,见窗子不知何时开了,冷风吹着夜雾灌进来,越发清寒,忙抬手将窗子关上。
“什么时辰了?”二白问道。
“三更天了!”果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二白。
二白握着杯子,喝了一口,身子暖和了一点,心绪也渐渐平静。
“我没事,你去睡吧!”二白放下茶杯,重新又躺下。
“我看着小姐睡着再走!”果子将被子给二白盖好,坐在床边守着她。
二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再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二白睁开眼睛,只觉满身疲惫,喉咙似被火燎了一般的干哑疼痛,转头就见果子伏在床边上。
昨晚她怕二白再做噩梦,一直都守在这里。
二白想要喊她,张了张嘴,喉咙都没发出声音,昨天掉在冷湖里,又被寒风一吹,果然染了风寒。
果子醒了以后,见二白病情严重了,忙去煎药。
喝了药躺下,二白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睡着,周围没有人影,也没有亮光,一片漆黑死寂,浓浓的凉雾扑在脸上,浑身衣服似湿透,黏在身上,冰冷沉重。
二白慌张的四处张望,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然而仿佛世上只剩了她一人,静无声息。
隐隐听到前面似有水流的声音,二白心中一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的跑去。
然而跑了许久,那水流声仍然不远不近的似就在前方。
二白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的喘息,然后突然脚下水光一闪,自己原来就站在湖边。
二白喉咙干涩难忍,蹲下身,想要捧水喝,手刚伸出去,水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女人惨白的脸自水里冒出来,披头散发,面部狰狞,咧嘴喊道,
“许昭仪在水里等着我们,一起下去吧!”
二白大惊,拼命的向后挣扎,“不、不要!”
“不!”
“二白、醒醒!”
“二白!”
二白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君烨坐在床边,皱眉看着她。
“君烨!”
二白嘶哑的喊了一声,起身抱住男人,脸色苍白,急促的喘息,浑身战栗。
“做噩梦了吗?别怕!”男人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哄慰。
“君烨,我总是梦到湘良媛来向我索命,是我害死了她是不是?”
君烨眉目间笼着一层阴郁,侧头吻了吻女子的脸颊,柔声道,“不是,她是自己跳到湖里去的,跟你没关系,别胡思乱想。”
二白闭上眼睛,埋在男人肩膀上,低声道,“君烨,你别走。”
她声音不安,像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寻求躲避,不见平日的狡黠灵动,看上去格外的柔弱。
“不走,我一直陪着你!”男人声音低柔,深邃的眸子敛着浓浓的心疼。
如此三日,二白风寒好转,却依旧每日梦魇,夜里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下去,原本圆润的下巴变的尖瘦,越发显的一张小脸上两只眼睛又黑又大。
而宫里也开始谣传,是湘良媛冤魂未散,缠着明鸾公主不放,甚至越传越离谱,说有宫女半夜路过湘良媛落水的湖时,看到湘良媛正坐在湖边梳发。
二白自然不信,然而夜里便梦到果真看到湘良媛坐在湖边,及腰的长发垂在地上,月光下,她拿着梳子对着湖水一下一下的梳理。
突然月光一暗,她猛然转过头来,竟是一张骷髅脸,呲着牙对着她笑。
二白惊醒,看着窗外的柳枝,仿似湘良媛的长发一般。
见二白这样,燕昭宇心疼不已,命人将几个传谣的宫人打了板子撵出宫去,后宫的传闻才开始渐渐止住。
他将奏折都搬到了二白的寝殿,日夜的守着她,寸步不离。
太医开了安神的药,二白喝了昏昏欲睡,每日都无精打采。
媛美人经常过来,陪着二白聊天,亲自侍奉她喝药吃饭,果子渐渐也明白这个媛美人大概和二白关系匪浅,之前的戒心才淡了些,自己忙的时候便让她陪着二白。
二白仍旧会经常梦到湘良媛,甚至白日里偶然一抬头,似都看到湘良媛趴在窗子上看着她。
她明白自己入了心魔,若想走出来,药石无用,唯有依靠自己。
北楚太子听说明鸾病了,命人送了各种补品过来,燕昭宇看了,转身便让人扔了出去。
萧薄元听到下人禀告,冷哼一声,鹰目阴鸷,伸手将柳文珠揽在怀里,挑着她的下巴道,
“文珠不是说有办法让本太子得到明鸾,怎么这么多日还没有动静?”
“公子总要给小女子一点时间,明鸾公主每日都在宫里,小女子总不能跑进宫里把她抢出来吧!”
萧薄元轻声一笑,“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本太子得到明鸾,必重重有赏!”
“公子只要以后有了明鸾公主不忘了小女子,我就很高兴了!”
“文珠放心,本太子想得到明鸾不过是想报复你们皇帝和大司马,在本太子心里,喜欢的只有文珠一人!”
柳文珠娇媚一笑,抿唇道,“再给我几日时间,我定将明鸾送到你手上!”
萧薄元在她身上捏了一把,惹的女人颤身娇笑。
两人厮磨一阵,见天快黑了,起身道,“我还有点事,晚些再过来陪你!”
“是,公子慢走!”柳文珠款款福身。
待男人走后,柳文珠起身,眸子一转,吩咐道,“把香影给我找来!”
香影是她安排在陈允如身边的丫鬟,每日监视着陈允如的一举一动。
很快下人便将香影带了来,进门后跪在地上,“夫人,您找我?”
柳文珠屏退下人,关了房门,坐在椅子上直接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去了我表姐那里?”
毕竟这是在驿馆中,即便这些丫鬟被她收买也不得不防,所以柳文珠对所有人都称陈允如是她的表姐。
“没有,奴婢不曾看到!”香影跪在地上垂头道。
柳文珠眸子一眯,蹲下身去,伸手捏住香影的下巴,尖细的指甲一直扎进她肉里,“陈允如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敢背弃我帮她隐瞒!”
香影的下巴上渗出血来,一阵剧痛,却不敢躲,惶恐道,“夫人饶命,陈小姐似是怀疑奴婢,根本不让奴婢近身侍奉。”
“那太子殿下去不去,你总该看的到吧!”
香影惶恐摇头,“奴婢被派去后厨里择菜,根本到不了前院,也不许近前。”
柳文珠狠狠将香影甩了出去,怒道,“好你个陈允如,竟敢把我派去的丫鬟支去厨房,她这是把自己当主子了!”
香影伏在地上,只颤颤发抖。
“既然你没用,还去做什么?留在这里吧!”
“是、是!”香影慌忙应声。
夜里萧薄元并没有过来,柳文珠一直等到三更,招了丫鬟去打听,说太子殿下已经睡下了。
柳文珠心中烦闷,如何睡的着,穿了衣服起身,只带着一个丫鬟出了院子。
陈允如住在东南角的偏院里,柳文珠进去,只见院子里只留了两个丫鬟守夜,卧房外站着两个随从,分明是平时跟在萧薄元左右的。
柳文珠心里一沉,恨意顿起。
门前的两个随从倚着墙似乎睡着了,柳文珠掩在一株花树后,缓步向着窗子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女子的喘息,和她最熟悉不过的暧昧声响。
到了此时,柳文珠再没有什么疑虑了,手掌缓缓握紧,只恨自己引狼入室。
“允如身子真软,本太子恨不得死在你身上!”男人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