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提审文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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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将光芒一点点铺洒上去，光华隐隐流转，仿若堕世的谪仙。
感觉到龙辇接近，他慢慢转身，那惊尘的容貌几欲让人窒息。
无暇的俊脸上是凡人不能有的俊美，气质更是仙姿卓越。他嘴角微弯依旧带着柔和的笑，犹如三月春风温暖人心。
素惜下来后他忙躬身迎接，谦卑又不虚伪，恭敬的恰到好处。
“慕辰，你怎会在这里？”见到他素惜脸色倒是好不起来，说好要单独审问的，他来是想干嘛？打探情报还是想干涉？
慕辰直直的看进素惜的眼中，轻声道：“益州刺史所犯下罪行众多，牵连的人也不在少数，微臣想……”
话未说完，就被素惜截了去，“那你有心了，但这次朕来便好，若有不懂再问你可行？”
对于慕辰的忠心素惜并不是想有疑虑，但她这次说了要自己来，还来帮忙就不是贴心了而是多余。
慕辰俊逸的脸上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全然没有被拂了面子的感觉，跟在素惜的身后，走进了紫宸殿。
入殿后素惜也没耽搁，坐上了中心高台上的龙椅，接着就要连甄传唤益州刺史文嵩，让人将他带上来。
文嵩被带回京以后直接被关入了吏部的牢房中，屁股都还没坐稳呢，就听到女皇要提审他。
他虽说也是当年女皇亲自册封的，但是近年来听得女皇愈发暴虐无常。若是惹得她有半点不快，那酷刑必然是接踵而至。
这里怎么也没有想到，女皇会亲自要来提审他，是想好好折磨他一番吗……
被带到紫宸殿的一路上，文嵩手心里吓得满满都是汗。进殿后头也不敢抬，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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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眯着眼打量起跪在地上的益州刺史文嵩，他头垂的很低，也看不清容貌。
许是怕极了，宽厚的肩膀在微微瑟缩，此刻没有了朝服和官帽，看起来就像个村野农夫。
一身素白的里衣似是刚才被人换上的，和他脏乱的头发全然不符，脖颈处从前襟露出一点，依稀可见其中有些许红痕密布。
思索了一会，素惜轻声问道：“可有人对你屈打成招？”
女皇的声音低回婉转，妖媚非常，听到文嵩骨头都有点发麻，但是仍是摆脱不了恐惧，回想了一会，才咬牙回答：“回……陛下，并无屈打成招。”
“那你身上的伤从何而来？难不成你是摔成这样的？”素惜拔高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危险的味道。
说罢朝着身旁的连甄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会意，走下高台上前就要扯开文嵩的里衣。
这时慕辰突然出声：“观察使和吏部问罪时犯人大多顽固，不用点小手段多半是不会招认的，所以……”
未等他说完，素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涂了唇脂的朱唇红艳欲滴，勾起抹轻笑来，“朕也是问审心切，都忘了神官还一直站着……”
唇角的勾起慢慢下沉，最后直到笑容全然收敛，“来人，给神官赐座。”
侍从立刻就抬上了沉木逍遥椅，慕辰几番话来都被打断，怔了片刻却也不得已坐下。
素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他好好坐着，只看不说。
其实素惜也并不是做了女皇后就开始凌驾于人了，只不过慕辰一再表示他的忠心，一再表现成一个翩翩君子的样子。
都说圣人君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如果他的温润如玉不是佯装。
那么稍稍驳一下他的面子，抢几次他的白。他必然是不会生气的，对吧？
如果他还坚持，那么只能说明这个益州刺史贪污入狱的背后，他必然也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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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连甄见慕辰不会再言，便伸手拔了文嵩的衣服。他没有全部褪下，只是拉下一部分，露出了双肩和前胸。
交错弥补的伤痕，让素惜觉得触目惊心，一块接一块，一条接一条，根本都来不及结痂，又填了新伤。
猩红的肌理翻露在外，还有不少在往外潺潺冒着脓血，黏在了洁白里衣的反面。
“……这就是你所说的小手段？”素惜凝眸看向慕辰，只见他那澄澈深邃的眼眸中此刻也是讶然。
慕辰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接着跪在了地上，“微臣并不知晓益州刺史文嵩竟遭受了如此待遇，微臣下去必然彻查一番，若此案中有人徇私枉法，微臣必然……”
“朕怎知你和其中没有关联？”
第三次，素惜第三次打断了他的话，这次声音平缓没有任何起伏。慕辰愣愣抬头，与素惜四目相接。
素惜绝色的小脸上是近入寒霜的冷然，如画的眼眉中也清明不沾半点情绪，全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慕辰只觉喉咙有些干涩，被素惜这样看着竟觉得有些生畏起来。
“启禀陛下，微臣与此事确实毫无关联。观察使所列的证据确凿，文嵩本人也亲自签字画押，对罪行供认不讳，微臣才会下令将其捉拿收监。”
慕辰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现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一句话说的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素惜眉梢挑了挑，“他现在如此，这本人签字画押的背后，你还不会觉得有什么猫腻吗？”
慕辰的目光闪动，嘴角多了一抹坚定，“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必定彻查清楚，如果文嵩有被人严刑强迫认罪……”
听到严刑两字时，一直垂头沉默不语的文嵩像是触电一般抬起头，惊道：“没有！没有人强迫我！”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素惜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文嵩的脸。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的是清秀儒雅。
但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瞳仁中盈满了惊恐和失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你莫慌，是谁对你严刑逼供，朕为你做主。”素惜对着连甄微微扬了扬下巴。
连甄顿了有半瞬，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去拿了张小椅来，让文嵩坐。
文嵩并没有领情，而是不住的摇着头，口中神神叨叨的重复着：“没人，没人逼我，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