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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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比赛作为题目的其实只准备了一个人，便是那个司灯司花玉。
她有痛风的情况素惜之前私下已经了解了，偶尔一次私聊中还知道了她月事许久没来的情况。
日夜颠倒作息紊乱是女人的大忌，加之古时人营养都普遍匮乏，四十岁不到就绝经的也不在少数。
作为女皇素惜不能屈尊叮嘱她要注意吃些什么，或者注意休息，但也在背地里尽量让斯画去分担她的工作任务，多少能减轻点负担。
所以在这一次出题中，素惜首先就想到了她。一方面她并未和太医院的人有接触，另一方面也对她的身体情况有所知晓。
再来，也可以借此机会让她接受治疗。
然而董桦和王太医居然可以给出完全不分上下的答案，这是素惜完全没有想到的，以至于有些措手不及，最后直接让齐跃当题目上场算了。
当时王太医给齐跃把脉后答案给的是，气血盈足，脉象勃发有力，不浮不沉，不迟不数，节律均匀，且硬指有力。唯气血行走于双膝时，略有阻塞。故而此人应是二十余岁长年习武之人，内力雄厚体格健硕，双腿长站或久蹲导致气血微涩，理应是护卫之职。
说的确实无错，不过按这来推论无非就像是王承恩一样，猜是个士兵或侍卫，董桦又是如何推论出是齐跃的？
看出素惜的惊疑，董桦柔声解释道：“陛下心细，应是不会随意找来一人作为题面，不然那人私下万一与我和王太医有所交集，那这比赛就不公平了。”
“所以以此你就能推断出是齐跃了？”素惜疑问，她觉得仅凭这些线索还是少了些。
董桦先是笑了，笑容有些晦涩莫名，橙红的余晖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赤红的锦袍上，十分炫目。
“我碰到他时，他身体非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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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亲自来通知，他为董桦准备好了房间，并因他医术过人在这次比赛中有突出的表现，特破格提拔为医监。
“陛下，如此做可行否？”王承恩恭敬的问道。
在太医署中，太医令对除太医丞以外的下属都是可以直接任命的，所以他来问更显得像是在和素惜投诚。
素惜点点头应允，“嗯。”
医监为太医丞的助手，是从八品医官，虽然是个小官，但是比他以前只受人白眼的男宠身份来说，算是一个飞跃了。
“为董桦公子准备的新屋，陛下可想与小臣一同前往查看？”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着素惜，总感觉女皇现在的情绪似乎不是太高，深怕说错一句话。
“不必，天色将晚，朕回宫了。”
素惜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一旁待命的小童忙跟了上去，舆辇也移到殿前，让素惜乘坐。
王承恩站在原地眨眨眼，刚两人还浓情蜜意的，咋说走就走了呢？
看身边的董桦脸色也是阴阴郁郁的，王承恩决定还是不碰钉子了，“董桦公子，如今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上任吧？”
董桦点点头，轻轻开口：“好。”
说罢有些失魂落魄的，踩着素惜刚离去的步印，渐行渐远。
哥，我这张嘴实在太笨了，又把她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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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董桦那句话又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将母爱泛滥的素惜浇了个透。
她今天折腾了一下午无非就是为了给董桦出头，她这般做，想过一直如影随形在身侧的齐跃的感受了吗？
她对董桦的无甚情感，清清淡淡的，今日也是看不惯才有此行，却未想到其他。
还被拉着做题面只为给董桦正名，心里该有多添堵，以至于董桦过来把脉时，他身躯都是僵硬的。
心像是被揪痛了一下，素惜想也不想的挑开车帘，探出头来。
正在赶车的车夫被素惜这举动吓了一跳，深怕一个震动将她给甩下车，那可是莫大的罪过了。
“陛陛……陛下……小心啊……”急的他嘴皮子都不利索了，鞭子僵在半空抽也不是停也不是。
“速度慢点，勿用管朕。”素惜沉声道。
车夫听命的一紧一慢缓缓扯动勒马的缰绳，让车速缓慢下来。
见速度渐缓，素惜朝着已经昏暗的高空喊了一声：“齐跃……”
那道黑影在声音刚落出去的瞬间就如约而至，刚站定在舆辇旁，就被素惜伸出手来一扯衣襟，顺着她的力道给拉上了车。
古时对礼节最为讲究，龙辇除了女皇以外他人是绝对不能乘坐的，所以齐跃被拉进车后，难得的在他冷峻的脸上看到惊讶之色。
“陛下，如此有失礼数……”龙辇中站不起身，齐跃坐在隔帘边朝外挪了挪，想要退出去。
素惜没让他离开，一拉他的胳膊将他又往深处拉了些。这下齐跃重心不稳，几乎要倒在素惜的怀里。
“朕带你进来的，朕便是礼数，还有异议？”素惜凑的很近，贴在齐跃的耳边说出这句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霸道的口吻让齐跃心跳加快，咚咚咚的似乎要跳出腔子一般。
脸上热热的，也不敢与素惜对视，低声说：“不……没异议……”
龙辇中宽敞且设备齐全，有矮桌有茶壶茶杯有软垫。素惜带着齐跃一起坐在了软垫之上，两人挨得很近，都未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谲的沉默。
不善言辞的齐跃此时更是不知道说什么，目光微瞥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可如今外面已经黑沉，哪里还看得到什么，被这样青涩的齐跃给逗笑了。
“你怕朕吗？”素惜轻笑问道，倚上了靠垫，凝在齐跃冷峻的俊脸上，用目光描绘他那刀削似的轮廓。
齐跃摇头，当然不是怕她，而是太倾慕，就像是和女神挨得很近，是澎湃是激动，是难以自持的惊乱。
舆辇缓缓前行着，车内有些昏暗，齐跃细心的点亮了挂在角落的壁灯，顿时光亮起来。
他点灯的时候素惜目光须臾未离，看着他骨节分明却又包含力量的手指，视线又渐渐下移，落在他盘腿坐的膝盖之上。
齐跃穿得黑色劲装，将他的身材勾勒的更是健壮饱满，格外性感。
想到王承恩答案纸上的那句，长期或站或蹲，双膝血液略涩阻。
“会疼吗？”素惜柔声问。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怔，齐跃抬眼去看素惜，烛光给那眉目如画的小脸上笼上一层光晕，柔媚的惊人。桃仁似的眸中带着丝痛惜，让齐跃心间都颤了一下。
忽的会意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忙道：“不疼，从来都不疼。”怕素惜不信，还煞有介事握拳去敲自己的膝盖骨。
骨骼都被敲出了声响，可见其手劲完全没有把握，素惜靠近抓住了他的手，“朕知晓了。”
大手被包裹在素惜柔嫩的小手中，各自手心的温度几乎熨烫到彼此的灵魂。
心脏不争气的加快，都能听到砰砰砰的声音。那日之后何时和素惜再有这么亲密过，动也不动的，让素惜握着自己的手。
只愿此刻永恒，别无他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