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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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尚书看向慕辰，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男人，长的太美太无暇，又这么年轻如何能懂政事。
起先以为就是个女皇宠幸的小白脸，迷惑的她昏了头，才设立了神官这个职位，凌驾他们所有官职之上。
之后渐渐的发现女皇愈发的昏庸，而他处理事务的能力更加凸显出来。
到了一年前，女皇干脆设置了珠帘屏障，将自己隔绝在后，所有政事都由慕辰来参与。
虽然他自己说的所有都是由女皇决断，他代为发言而已。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皇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决断。
所有事皆是有他一人在处理，甚至还有传闻，女皇的奏折都是交由他在批奏。
黄尚书痛心疾首也毫无办法，不过好在长久以来他都未露异心，决策也并无偏颇，所幸也就不去争闹了。
只要国家社稷始终匡正，其余他别无所愿。
所以这一次，慕辰给的台阶，他也顺势就下了，“神官大人说的不无在理，老臣一生只愿为国为民，这次一定会带陛下查出事情的真相！”
素惜暗自撇撇嘴，真是个傲娇的老爷子，自称一会变一个，老臣老朽什么的，完全看心情。
看着黄尚书渐行渐远的身影，手中抱着官服，脚下没有一点虚浮，哪里像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总算松了口气，这次上朝可谓是穿来之后最累的一次。
“陪朕去用膳吧？”素惜不紧不缓的询问。
“是微臣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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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间除了筷碗碰撞的声音，互相都很沉默。
今早有黄金糕，绵软香甜十分好吃，素惜倒是不知道这种甜点在唐代就有了。
虽然口感不如现代的绵密，但是椰浆和木薯粉的味道十分醇厚，忍不住的多吃了两片。
慕辰无甚胃口，仅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狭长的眼眸凝在素惜身上，静逸的看着她一口又一口。
被看的实在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她此时吃相难不难看，这样一直盯着是为哪般？
“朕脸上可是粘了菜叶？”素惜抬眼看向慕辰。
慕辰云淡风轻的笑笑，摇头道：“陛下的容颜绝色，微臣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朕的神官并非是溜须拍马之辈，有何话不妨直说。”一番话虽然说得诚挚，可是并不能打动素惜，她脸上平淡无波，静静的睨着慕辰。
若是前世用这么重的词夸她，她肯定要沾沾自喜好一会，但是如今她怎么说顶着的也是别人的脸，对于夸赞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慕辰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稍稍收敛了神色，问道：“恕微臣斗胆，请问为何陛下要特命黄尚书为调查刘景洲一案的钦差？”
素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且说说，黄靖远他为人如何？”
“处事刚正不阿，只对事不对人，先皇也曾说过，他集浩然之气为一身，执法如山也。”慕辰如实答道。
点点头，素惜不紧不缓的又问：“那你认为他会因私情而徇私枉法吗？”
慕辰凝眉思索了一会，复又开口：“自是不会如此……”
素惜莞尔一笑，美眸中的神采烁烁，“朕不知道刘景洲私下是如何笼络了人心，让黄靖远这样的人都能深信他的人品。既然黄靖远为人刚正，那你觉得他为了查出真相会如何做？”
细想了片刻慕辰立刻会意过来，讶然之色染上了俊脸，“那他自然会竭力找出线索，以求证明刘景洲的清白。”
“没错，他与刘景洲相交甚密，也知道该从哪作为着手点。他越是想证明刘景洲的清白，一定会找出越多证明刘景洲贪污的证据……朕倒是觉得，他是最为有资格作为钦差的人。”
素惜嘴角含着浅笑，一番话说的轻柔又和缓，慕辰哪里想得到仅仅刚才那么一会，她已经将这些所有都思量了个清楚。
不禁钦佩道：“陛下英明……但是若这期间他万一怀有异心……”
“怀有异心又如何？朕只给了他纠察权，并未给他处理权，到时不管他查到什么报与不报都可，朕也并未全然指望于他。”
慕辰完全怔住了，沉思一会才发现素惜这一步走的极好，可谓是一石三鸟。
先是安抚了黄靖远，接着这样做更加彰显了女皇处事的公正，愿意听从众臣的意见，对此事押后详查。
并且还是指令最为支持刘景洲的礼部尚书黄靖远，让刘景洲的同党们以为此事一定有好结果。
殊不知女皇正是利用了黄靖远的铁面无私，让他彻查此事，若是能发现更多证据自是最好，若是未能发现也不能改变什么。
要是查而不报，素惜也完全有办法，她会一直找人暗中跟踪黄靖远的，若是真有知情不报的话，那么就只能将他拉下，与刘景洲在狱中携伴了。
慕辰越想越是心惊，是女皇的城府本就如此之深，还是他强加了自己的意愿进去，将她美化了？
探寻的落在素惜的脸上，她正垂着眼，用玉瓷汤勺缓缓搅动着面前碗里的稀粥。纤长的睫羽遮掩了眸色，不知在想什么。
“慕辰。”
素惜突如其来唤了一声，坐在长桌对面的慕辰愣了下才回道：“微臣在。”
唤了声以后素惜又开始沉默了，整个偏殿餐室中只有瓷勺碰撞瓷碗的声响。头一次的，慕辰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完全摸不着素惜现在的想法。
“为何……刘景洲如此得人心？”
一句话很轻，轻到若不是仔细去听，会以为只是细蚊拂过耳畔。
女皇说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慕辰小心的揣摩着，刚要开口，却听素惜继续说。
“一人两人便也罢了，几乎倾尽全朝的官员皆支持他，究竟是他私下势力太大，还是为人当真如此服众？”
慕辰顿了片刻，才开口：“臣以为因是两者皆有，若都是靠授受贿赂而拉近的关系，到了此时树倒猢狲散，他们必然会一个个都急着撇清关系，又怎么敢会如此拥护。”
慕辰和她所想的一样，素惜看着面前那碗清粥，声音低低的，“既然是两者皆有，为何唯独你却想扳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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