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苍鹰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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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天际传来一声呼啸之声，清脆嘹亮，空气被气流所划破，直朝着素惜而来。
那速度实在太快，齐跃隔着段距离，飞身想要上去护她已是来不及，惊得肝胆俱裂。
这一下，跪倒在马厩旁和龙辇上的车夫侍童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
素惜感觉到强劲的气流，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用于阻挡的手肘处轻轻一颤，似有什么贴了上来。
手臂上似乎有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定睛看去，竟是一只鹰。
这鹰形如平时见到的苍鹰，却又有所不同，除了眼尾有一抹上挑的棕黑花纹以外，居然是通体雪白的。
除了素惜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心脏几乎都要骤停了，见是只对女皇并没有太大攻击性的苍鹰，才齐齐松了口气。
但是齐跃却不觉得它对女皇毫无危险，上前想要将那来历不明的苍鹰给赶走，哪知刚接近两步就被素惜抬手拦下。
这苍鹰毫不惧人，冷着眼直视着素惜，雪白的毛羽在艳阳下闪耀夺目，英锐的瞳仁犹如寒星一般。
“你这小家伙，不怕朕炖了你？”素惜微挑起柳眉。
这白羽苍鹰好似能听懂人言。不削的扬了扬下颚，那鹰隼的小眼睛闪着烁烁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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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它这聪慧的样子，虽然高冷的很，素惜也觉得挺有意思。
“那你是想跟着朕？”素惜又问。
女皇居然在跟一只鹰对话，下人们皆是面面相觑，却又没有一人敢言。
素惜离得远了，那些大狗们也沉静了下来，看着她的身影还不断从鼻腔中发出危险的低鸣。
它听得这句话怔了一下，刻意撇开眼不去看素惜，好似没听到，尖锐的爪子却有些无措的在素惜的手臂上原地挪了挪。
它的爪子看似尖利非常，但是下手却是很有分寸，没有弄疼素惜。
敢情还是个傲娇的主，素惜不禁弯了嘴角，“那便留下吧，银雪，这名字如何？”
银雪，饮血，不知素惜起这名字的时候是否暗含这层意思。
不过这苍鹰浑身雪白，身躯凛凛，眸光烁金，确实很符合此名。
银雪抖抖了身躯，好似很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扑腾起翅膀，羽翅伸展起来很是壮观。
它翱翔而起，在空中盘旋中，也未曾飞远，好似想跟着素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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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堪比圣人，能两句话就能降伏苍鹰，小奴佩服！”
这时候从甘露殿一路跟着素惜来到这里的侍童忙抓准了这个机会，高喊出声，接着谦卑的跪在素惜身前。
好似真的被她“神力”所震慑的不敢逼视一般。
鹰马场中的宫女奴才们也纷纷附和：“陛下圣人。”
被不断的恭维所渲染，素惜也真的要有些飘飘然起来。
但转头看向那栅栏之后几只虎视眈眈，恨不得冲出来活剥了自己的几只忠犬。
心中还是郁郁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这一幕落在齐跃的眼中，想要出言安慰，却搔刮满腹都找不到一句像样的话来。
半响，才忽的启唇，“陛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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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顿了顿，素惜转眼去看齐跃，那冷峻的脸上却是义无反顾的坚决。
有影卫如他，这些猫猫狗狗认不认得自己又有何妨？
阴郁的情绪缓和了不少，绽开笑颜，“齐跃，你真好。”
绝美的小脸上笑容灿如桃花，这一瞬时的姿态让齐跃心脏都好似漏了一拍。
如若可以，牺牲我的性命也愿护你此时的笑靥永驻。
齐跃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没摸到毛茸茸的猫猫狗狗，倒是收获了一直苍鹰。
回去的路上，素惜从龙辇的雕花窗中看出去，无边的湛蓝天际中，那抹纯白的小影隐隐可见。
和在阁楼亭台，砖瓦飞檐上跳跃的黑影一样，一直跟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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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寝宫时，太阳已经斜斜没入，给整个雄伟恢弘的皇宫带来几抹凉意和苍冷。
寝宫中职位最高的侍童连甄，见是素惜的龙辇回来，忙不迭的从殿里跨出，一路小跑来到近前。
“陛下可累了吧？晚膳都准备好了呢，先用膳吗？”
他笑吟吟的扶着素惜下车，殷切的声音好似对素惜的回归盼望了许久。
想来她回来的时间并不确定，也可能不会回寝宫吃饭。
估计是连甄这边早就有情报得知女皇会回来，才掐准了时间烹饪，在她刚好到达的时候做好一切。
以前可曾有人对她如此用心过？如此待遇还不知足，武离殷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心里软了几分，素惜边走边随口道：“连甄，每日在朕宫中打点上下也是辛苦你了……”
本是想夸赞，但从女皇的口中说出来似乎让人觉得变了几分意思。
还特别是一向很有“脾气”的女皇口中。
连甄身形一震，幅度大的被他搀扶的素惜都能明显感觉到。
“连甄可是做错了……什么？”他声音很轻，虽然仍是扶着素惜继续往前走，但语气中那股不安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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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不禁想要扶额，她真是想说点好话夸夸啊！为什么这么灵动的连甄都会被她吓到，想来往日里那股不惧她的模样，怕也有几分是佯装出来的。
暗暗叹气，素惜换回了平时清冷的口吻，“夸你几分你还讨问起为什么要夸你了？”
许是素惜回到了往常冷然的样子，连甄反而松了口气，清秀的眼眉染了笑意，“陛下又拿连甄寻开心啦。”
是在笑，但因为刚刚的惊惧，使得这笑意没有传达到眼底，浮在表面，素惜觉得有些刺眼。
甚至她有点错觉，如果她不做一个荒淫暴虐的君王，就会让他人很不自在一般。
但她不能像武离殷一样堕落下去，绝对要保持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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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这些放不上台面的小事，却也让素惜的心情有些不那么美好。
晚膳时，除了清蒸鲈鱼让素惜多吃了两口以外，别的她也实在没什么胃口了。
“这鸡汁脆笋是早上刚采摘回来的绿笋，可脆嫩了，陛下再吃些吧。”
连甄指着那盘脆滑鲜嫩的竹笋，轻言劝道。
素惜是个随和的人，看那脆笋确实不错，点点头示意他夹一些过来。
刚拿起筷子准备吃碗里的脆笋，就有道声音怯生生的响起，硬是打断了素惜的进食。
“陛下，今夜找谁……侍寝……”
负责为女皇传达谁人侍寝的斯画抱着册子站在一旁，脸上一阵青白。
他看着素惜放下筷子不吃了，他才跑去拿侍寝册，怎知回来时她又开始吃起来了。
“斯画，陛下正在用膳呢，你这么急着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连甄微挑着眉毛，有些不悦的问道。
